醫師小心問著情況,眼前的直哉少爺神色不耐,眼神總不自覺瞟向那邊躺著的真理小姐。
他是禪院家的家庭醫師,也姓禪院,隻是沒有術式,鍛煉後也無法參與戰鬥,好在學了一技之長,就順勢成了專門的醫師。
對直哉少爺和真理小姐的情況,略有耳聞。
“真理小姐昨天有吃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特殊?沒有吧,和我吃的一樣。”
“有受傷嗎?”
“沒有。”
“有進行什麼特殊的訓練嗎?”
“……沒有,正常訓練量。”
“那真理小姐昨天做了什麼嗎?有沒有著涼的情況?”
“……玩水算嗎?”
玩水?醫師想,真理小姐是那麼有童心的人啊。
他剛想問具體些,突然發現直哉少爺的臉色有些彆扭,不善地看著他。
啊,警戒拉滿,他馬上忘掉自己要問的問題,直接總結:“真理小姐應該是受涼了,再加上疲勞……我猜測可能也有術式的緣故,正常來說六七歲便能覺醒的術式拖延到少年時期,身體可能會跟著成長也說不定,造成的負平衡……”
禪院直哉打斷他的長篇大論,“知道了,先降溫!”
“是。”
醫師做完簡單的處理就被直哉趕走了,侍女候在門外。
直哉撐著腦袋有些新奇地觀察真理生病的樣子。
沾水的白毛巾蓋於光潔的額頭,注入藥液後身體慢慢散熱,汗排出體表,濕漉漉的,她像在水中撈起來一樣,和昨天抱她回來時一樣。
等下又要叫侍女給她擦身了。
雖然他自己就能做,但要避免閒言碎語。
真理不願讓夫人太過關注他們。
她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守規矩。
直哉伸手拿下有些熱了的毛巾,不熟練地擦去真理臉上的汗水,將毛巾浸入涼水中,擰乾,水濺出銅盆,弄濕了他的衣角。
直哉暗罵一聲麻煩,不懂自己為什麼想不開要伺候人,這種事情才該交侍女來吧。
心裡不爽,手上動作不停,勉強薅平了毛巾又蓋回真理的額頭。
“快點醒啊。”
直哉沒見過真理生病。
她總是過分健康,彆說如此嚴重的高熱了,一般頭疼腦熱都沒有過。
當然,這隻是他了解的部分,但想來如果生病了,她肯定會來找他。
直哉有這個自信。
他以為真理很快就會醒來,沒想到一昏就是一整天,直到深夜,中途連直毘人都來看了下情況。
咒術師生病的情況很少見。
但凡發生了,就該和咒術聯係上,不能放過任何可能。
“來了很多人,扇叔父在門口看了一眼。”直哉抱著醒來的真理給她喂水,譏諷道:“他盼著你死,也不想想就他生的那兩個廢物女兒,也配染指家主位?”
“直哉你真有活力啊。”真理喝夠了水,輕推直哉的手腕,他會意地放下水杯。
直哉說:“你睡那麼久不會還要睡吧?”
“累嘛,直哉呢?”真理躺下,看著直哉給她掖好被角。
“我有活力,”他故意說,“你自己睡吧,我不會陪你的。”
“嗯,真遺憾。”真理半點不糾纏地閉上眼。
直哉輕哼一聲,曲起一隻腿,靠在矮幾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月掛梢頭。
說著累的真理閉上眼卻沒有睡著,反而是直哉先是趴在矮幾上發呆,後麵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聽到了一絲動靜,從稍遠處傳來,不是直哉。扭頭一看,窗戶被打開,甚爾翻了進來,如一隻靈巧的黑豹無聲落地。
真理慢慢坐起身,做著口型:“小聲點,直哉睡著了。”
也不知道男人看懂沒,隻在那毫無顧忌地盯著她瞧,身後窗戶大敞著,晚風倒吹著他的短發,把麵容遮得晦暗不明。
真理隻能小心掀開被子,走到甚爾旁邊。
她沒說什麼,狀似輕巧地翻了出去,結果忘了自己剛病一場,體力不支四肢酸脹,落地時摔了個五體投地,甚爾在裡麵都來不及撈。
噗。
甚爾忍住笑,長腿一跨,又出去了。
這次他記得關窗了。
他背起還維持著趴地姿勢的真理,果然聽到她小聲叨叨。
“笨蛋真理笨蛋真理笨蛋真理笨蛋真理。”
“笨蛋真理。”甚爾接了一句。
“笨蛋甚爾笨蛋甚爾笨蛋甚爾。”
“摔跤的是你。”
“哎,發燒是不是會變笨啊,我覺得我四肢不協調了想東西也沒那麼快了,剛剛竟然摔倒了……”
甚爾想了下,“不知道,我沒生過病。”
“真棒啊,甚爾的身體。”她捏了捏甚爾的肩膀,手下寬闊的脊背,健壯結實的肌肉,他已經不能稱為少年了。
有點癢,甚爾歪頭夾住她不安分的手。
和真理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少。
她仿佛融進了禪院家,正一點點離他遠去,陽光下的日子分給了直哉分給了家族。
他隻剩夜晚那一會兒偷偷摸摸。
真理是禪院真理……
他隻是甚爾。
這點著實令人討厭。
他以為自己不會有這種不滿足的情緒。
但是,如她所說,情緒是不受控製的。
甚爾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如果變成行動,就是想把直哉暴打一頓,能殺掉就更好了。
“你更喜歡睡在直哉身邊嗎?”
“咦……?”
作者有話要說:哎,我如此的勤奮就是為了趕上豬豬的死期,如果趕不上,希望能趕上他的頭七
怎麼說,他竟然是首席,我要笑死了,雖然被那張臉帥到了,但因為那行字,我隻想笑。我的豬豬,你還有什麼笑話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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