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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帶來身體與心靈上雙重的痛苦無法言喻,想到那八次自己死得有多慘,瀧穀千秋感到呼吸都困難了,從背脊漫上的涼意讓她打了寒顫,恨不得縮回被子裡取暖。
不想再這樣沒有意義的循環下去,不想再死第九次了。
——夏油傑病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他徹徹底底瘋了!她不是沒想辦法救過,但不論怎樣都不肯透露的男友拒絕了她。現在事情再明白不過,自去年夏油傑滋生心理問題後,他在這邊和女友相處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用虛假的愛意滋養圍困的牢籠。
所有的好都是假象。
所有的不好都在暗中滋長。
她的感情傳達不到,夏油傑自顧自豎起一麵牆,拒絕她的靠近。
這個狗男人一點都不愛她!
想到自己做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無用功,瀧穀千秋忍不住狠狠磨了兩下後槽牙。
可惡!
雖然生的機會渺茫,但她就不信這個邪!
她不信自己會一直在夏油傑手裡死下去。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
瀧穀千秋被激發了鬥誌,上次是她打電話給硝子,但硝子據說是醫療兵,平時待在高專很少出任務。夏油傑經常提起的摯友五條悟,在他嘴裡那個無敵的存在,如果是他的話……
想到這裡,瀧穀千秋一把摸過手機,迅速從通訊錄裡翻到五條悟的聯係方式。
等到號碼撥出去的一瞬間,她才突然驚醒般盯著手機屏幕發愣……腦子一熱就按出去了。
五條悟幾乎是秒接。
“嗯?”電話那頭傳來少年懶洋洋的聲音,“千秋,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居然接這麼快!
她還沒組織好語言,畢竟有過一次全盤托出被硝子否定的慘痛經曆,說不定對方還當她精神不正常。
五條悟的秒接讓她突然犯了難。
必須要讓五條悟相信,肯幫她才行。
瀧穀千秋眼睛死死盯著通話中的手機。
手機那頭的五條悟因為沒聽到聲音,有些奇怪的拔高了音量,但依舊是懶散的,“千秋?”
瀧穀千秋深吸口氣,把手機捧到臉邊,“……五條君,你能過來我家一趟嗎。”
說完她就後悔了,她聽見自己聲音在發抖,是緊張還是害怕已經不太重要了,總之一聽就很奇怪。
而且突然讓男友的摯友來自己家更怪了,瀧穀千秋緊急找補,慌的差點咬到舌尖,“是傑……我想和你談談傑的事。”
她努力抑製著發顫的聲音,攥緊的手心裡滲出細密的汗。
五條悟沉默了一秒,瀧穀千秋緊張的心臟都要停了。
“我是沒問題,但傑應該不想我過去吧。”像是聽不出她的異樣,五條悟另出主意,“但我正好在這片執行任務,倒是可以見個麵。”
瀧穀千秋懸在嗓子眼的心就沒放下過,她想告訴五條悟,說不定夏油傑就在樓下堵她呢。
五條悟很有分寸,會和摯友的女友保持合適距離,做個普通朋友。麵對瀧穀千秋如此炸裂的邀請,他非常自然的拒絕了。
可她聲音有點怪,是在發抖?
“……五條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瀧穀千秋苦惱皺眉,一雙漂亮的碧色眼瞳緊緊盯著掛表的指針。
“我記得這附近有家咖啡屋哦哦找到了。”聽筒裡傳出五條悟輕快的聲音,尾音拖長勾起,聽著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就在這裡吧。”
手機發出“叮咚”一聲響,是五條悟發了照片過來。
瀧穀千秋手忙腳亂地點開圖片。
確實是公寓附近的咖啡屋。
眼瞧五條悟打定主意不過來,瀧穀千秋心裡一急,張嘴就要說夏油傑乾的好事。
聲音卡在舌尖,五條悟結束了通話。
瀧穀千秋:“……”被迫冷靜。
如果五條悟沒掛斷,她的話可就說出來了。想到家入硝子就沒信她……五條悟和夏油傑關係更好,如果她著急說了,對方會信嗎?說不定還會因為她的“詆毀”,和她產生嫌隙,更糟糕一點直接告到夏油傑那邊吐槽他女朋友腦子有病。
瀧穀千秋鬆了口氣,幸好五條悟掛的快。
她和五條悟是因為夏油傑才認識,平常不會沒事發信息打電話,回想上一次的聊天,還是在四個月前。更何況她現在還頂著夏油傑女友的名號,五條悟再沒心沒肺不靠譜也不會貿然過來公寓。
這是她和夏油傑同居的公寓,多冒昧呀。
硬要說的話,她和五條悟其實並不熟,偶爾因為夏油傑的關係見了麵,正常打過招呼後,她就黏在夏油傑身邊,然後和硝子貼貼,至於五條悟——一隻懶洋洋對什麼都提不起乾勁的白色大貓,有時會從嘴裡說出賤兮兮的話,但臉非常漂亮。
這就是在為數不多的接觸中,瀧穀千秋對五條悟的印象評價。
——
頂著出門可能會被夏油傑堵住殺掉的巨大壓力,瀧穀千秋努力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本著再耽擱下去又要一事無成的決心。
在好不容易停下的小提琴課程中,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