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 / 2)

不過他倒是還記得把

() 謝誌文告訴他的注意事項:“謝先生的朋友說他在跟這隻小鬼玩木頭人遊戲,小鬼違反了規則,現在處於懲罰時間,不能說話也不能動,讓我們有什麼問題等他懲罰時間過了再說。()”

錢道長:????()_[(()”

弟子看了一眼抬起頭後瞬間僵住,又開始一動不動的小鬼,想起回來的路上,這隻小鬼的確非常乖巧,沒有鬨出任何聲響,又覺得師父懲罰自己懲罰自己似乎還挺合理的。

畢竟從結果上來看,這些符紙沒有一張派上作用的。

他心中的悲傷越發濃厚了:“師父您教訓的是,我的確不該在這樣一隻小鬼身上浪費那麼多的符咒。嗚嗚,果然我還是學藝不精,給師父您丟臉了……”

錢道長:“……”

從某種層麵上來說,他這個徒弟的腦回路真是夠讓人糟心的。

“閉嘴。”他打斷弟子沒完沒了的哭泣,看了眼還在堅持被“懲罰”的鬼嬰,一言難儘的沉默了一會兒,“……去,把你幾個師叔師伯都找過來。”

弟子一怔,垮起個批臉:“師父,你要因為一疊符紙就把我逐出師門嗎?”

“……”錢道長眼前一黑,憋著一口氣怒吼出聲:“叫他們過來幫忙度化了這隻小鬼!!”

弟子:“……???”

說好的這麼個小鬼,連一張符咒都用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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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這邊。

謝誌文將監控視頻給錢道長發過去,就戰戰兢兢的不敢看柯行舟。

好在柯行舟壓根沒在意他同時找了錢道長這件事,說話間倒是跟蒲離聊了起來。

蒲離高興壞了。雖然剛才謝誌文跟錢道長他們的交流他連一句話都插不上,但卻明確的知道了一個事實——

柯行舟是真的有本事!

錢道長提到手串,張嘴就要七七四十九天,還得等年後回來才能開始做法,柯行舟卻一句話沒說,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解決了。

他不懂玄學,也不知道什麼權威不權威的,隻知道有柯行舟在,他就有救了!

蒲離當即邀請柯行舟跟自己一起去醫院,把那家子拆遷戶身上的怪事解決了。

他一開始還擔心柯行舟貴人事忙,沒時間搭理他這種半路出家的信眾,沒想到柯行舟竟然很爽快的點了頭。

然而緊接著就跟了個“但是”。

蒲離的心臟一下子提了起來,連忙表態:“大師您放心,待遇這方麵一切從優!到時候我在謝先生的基礎上,再給您加50%,不100%!您看如何?”

實際上除了兒子轉送出去的一百萬,自己一分錢都沒能給出去的謝誌文:“……”

由此再想到自己剛剛都沒征詢過柯大師的意見,就自作主張的多請了一個道長來遠程谘詢,向來如此對待其他大師的謝誌文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此舉的不妥當,陷入了強烈的恍惚之中。

蒲離正要打聽謝誌文做這一場法事花了多少錢,就被柯行舟接下來的話吸引走了注意力

() 。

“拆遷戶的事情先不提(),但你工程項目上的問題跟那副手串並沒有關係。

蒲離:咦?

他收回了蠢蠢欲動的話頭◤(),心想這一次難道能不靠玄學就解決問題?

就見柯行舟起身:“走吧。”

蒲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走?去哪裡?”

“工地。”柯行舟抬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的那家人不都是在工地出的事嗎?快走吧,回來我還趕得上包餃子。”

蒲離:“……!!!”

門口端著一盆餃子餡偷聽的柯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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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太太也不知道突然哪裡來的牛力氣,端起餃子餡在門口焦急的轉了兩圈,最終發現無處可躲,隻能絕望而又尷尬地站在原地,對上出門眾人詫異的視線。

“柯太太,你這是……”

柯太太勉強維持著體麵的微笑,試圖挽回自己的臉麵:“我……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想吃什麼餡的餃子。順、順便鍛煉一下身體——對,鍛煉身體!”

鍛煉身體……

謝太太看了一眼柯太太已經開始發抖的細弱雙臂,正有些不解,忽然回想起在門口遇見的柯正業,意識到那個像是得了狂躁症的男人正是眼前這位美婦人的丈夫,眼神就不由得變了變。

“餃子就不吃了。”她上前拉起柯太太的手,目光柔和而堅定,“這是我的聯係方式。你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隨時都可以聯係我。”

柯太太:“???”

雖然不太理解自己能有什麼困難需要對方幫助,但柯太太現在已經懶得理會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了,胡亂的點了點頭,就與對方交換了聯係方式。

做完這一切,她回頭看向柯行舟,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今天的公演舞台,我跟我閨蜜們都看了,他們都誇你特彆好,羨慕我有這麼個好兒子……”

事實並非如此。

柯行舟的長相的確再次驚豔了這些富太太一把,但柯行舟死而複生這件事情,帶給他們的憤怒遠遠大於驚喜。

——她們這些天讓給柯太太的包和首飾!!

就算不提這個,她們這幾天光是捧著柯太太說話,想辦法安慰誇獎她就已經夠絞儘腦汁的了,頭發都多掉了幾根。

結果現在告訴她們一切都是假的?!

柯太太一臉茫然的了解完事情經過,還沒有徹底理解發生了什麼,剛到手還沒捂熱的限量包包和珠寶就被塑料姐妹們薅了回去。

又付出了幾個她自己很喜歡的限量款包包之後,太太們才終於重歸於好,坐下來繼續看節目。

誇柯行舟的話自然也是在那之後說的。畢竟拿人手短,還是要給柯太太一點麵子的。

柯太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隻是最近一直恍惚的想到柯行舟叫她“媽”的樣子,心裡總有一種複雜的感覺。

偏偏想歸想,她跟柯行舟之間又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 這次柯行舟回來,連柯正業都跟他說上了幾句話,自己這邊卻一點進展都沒有,更是讓柯太太有些焦灼。

所以才莫名其妙的拎了一盆餃子餡站在門口。

絞儘腦汁找出來這麼一個共同話題,柯太太期待的看著柯行舟,想讓他也回應自己幾句。

柯行舟卻隻是挑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會努力被淘汰的。”

“哎?不是……”柯太太怔了下,才想起來當初讓柯行舟進入這個節目的初衷,心頭頓時一慌。

她想要開口解釋,但張了張嘴,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讓柯行舟去節目裡給自己親兒子當墊腳石,是他們自己提出來的,如今難道跟柯行舟說她後悔了嗎?

可是柯家公司那邊的事情,她說了又不算。

正猶豫間,柯行舟一行人已經朝外走去。

柯元白最後從會客室裡出來,掃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柯太太,腳步一頓,上樓回自己房間去了。

柯太太:“……”

有些狼狽的目送兩個兒子離開,偌大的走廊裡頓時隻剩下了自己,柯太太形單影隻的站了一會兒,隻覺得自己真是有病。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進去幫忙待客,走到門口卻莫名其妙的覺得心虛,還特地去端了盆餃子餡過來,欲蓋彌彰的打算假裝自己隻是好客。

眼看著剛剛回家的養子又被人給帶走,親生兒子也跟自己很不親近的樣子,柯太太不由得長歎一聲,分外後悔自己之前的冷漠。

隨後翻出SA的微信,悲傷的訂購了一大堆物品。

瘋狂的購物了一通,看著SA發過來的訂單確認信息,柯太太總算是感覺心情好了一點。把餃子餡還給廚房阿姨,美美的回去睡美容覺了。

柯正業這邊。

剛到公司就被工作埋住了,柯正業焦頭爛額的處理著各種事情。手機響起,他還以為是合作夥伴發來的消息,漫不經心的拿起來一看,眼睛差點瞪出來——

密密麻麻的付款信息,從他拿起手機的這一刻開始不斷的往外跳,看的柯正業心驚膽戰,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定睛一看妻子都買了些什麼東西,柯正業更是氣得夠嗆。

“龍年限定老花皮質卦筒”、“龍年限定好運簽”、“龍年限定聚氯乙烯(塑料)木魚”……除了平時就常看到的奢侈品牌子和“限定”這兩個字之外,柯太太這一次購買的東西品類出奇的一致。

——全都是跟封建迷信有關的東西!

柯正業:“…………”

反了,全都反了天了!!

偏偏他向來要麵子,哪怕氣得要死也沒那個臉皮去把妻子剛買的東西退了,隻能自己憋了一肚子火氣。

手機上扣款信息的字跡越看越讓人火大,他陰沉著一張臉,思考著現在把手機砸出去會不會有損自己在公司裡的形象,就突然進來了個電話。

謝誌文打來的。

柯正業冷

哼一聲,心說這是終於發現自己被柯行舟坑了,找他修複關係來了吧!

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果然就聽見那邊謝誌文用萬分懊悔的語氣開口:“我今天思慮不周,做了天大的錯事。但柯大師不收我的歉禮,我思來想去,隻能來問問你了。”

柯正業原本趾高氣昂,聽到後麵突然感覺有點不對:“你不是來找我道歉的麼?”

“你在胡說什麼?我對你有什麼好道歉的?”謝誌文沒好氣的堵了他一句,不明白這個中年老頭腦子裡一天天都在想什麼美事。

聽自家妻子說,柯正業可能還家暴呢。

作為同一個寢室出來的大學同學,他對自己竟然四年都沒認清家暴男的真麵目而懊悔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主動找上門道歉?

要不是柯大師偏偏是柯正業的養子,他又不好聯係彆人老婆,他才不願意打這個電話!

謝誌文胸中正義之氣翻騰,恨不得直接給柯正業一拳。

直到想起柯行舟,他的語氣才再度變得謙和:“我看你們家門口空曠了點,很適合放個香爐,打算去請個跟你差不多高的香爐放在那邊。到時候我多捐點香火,柯大師一定會很高興的,你覺得呢?”

柯正業:“…………”

他覺得他奶奶個腿兒!

到底還有沒有人記得,那是他家!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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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行舟在蒲離的引導下走進工地,忽然彎了彎眉眼,輕笑一聲。

蒲離頓時一凜,小心的左右看了看。

從柯行舟說要來工地看看的時候開始,他的一顆心就一直提著,腦海中預想了無數種可能性,此時看著漆黑的四周,更是猶如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冷汗直冒。

謝誌文跟妻子回家處理剩下的手串了,謝白秋也被一個電話叫走,隻有謝鞍跟了過來。

謝鞍看著四周空曠的工地,訝異地挑了挑眉:“不是說還在跟住戶交涉嗎?怎麼已經開始動工了?”

蒲離沒發現任何異常,回過頭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都是分批進行的。第1期地塊的住戶們都已經搬離,工程隊就開始進場了。這次勸離的住戶是最後一批,等他們也搬走,整個工地才會全麵封鎖起來動工。”

謝鞍看了看四周,果然跟蒲離說的一樣,隻有他們在的這一塊地方是被推平了的。

其他地方的房子都原模原樣地保留在原地,裡麵亮著燈光,似乎還有人在活動。

蒲離看見那片燈光就犯愁:“第2期地塊的住戶本來也已經全部搬離了,但是因為這幾天的事情,許多住戶都鬨著要搬回來,還到工地來鬨事,搞得工程進行不下去,隻能暫時擱置了。工人也都提前放假回去了。”

好在本身就已經臨近春節,這個時候放假也不至於耽誤太多的進度,倒是讓他在工人那邊得了個好名聲。

這大概是整件事情發生以來他獲得的唯一的安慰了。

空無一人的工地陰森森的,莫名充斥

著一股潮濕的冷氣。

蒲離找到照明的總開關打開,燈光不知道為什麼灰蒙蒙的,連帶著他們身後拖出去的影子明暗交界線都不怎麼明顯,隱隱綽綽的仿佛融進了黑暗裡。

他原本多少算是個唯物主義者,在柯家經曆了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之後,就變得猶如驚弓之鳥,哪怕此刻是在自己熟悉的工地,都忍不住感覺心裡毛毛的。

尤其是他視線一轉,視野中猛然出現一大灘紅色。

他嚇了一跳,不禁“啊”了一聲。

謝鞍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嚇了一跳——燈光的邊緣處,幾條血紅的橫幅在半空中迎風飛舞,乍一眼看上去好像有人穿著紅衣服站在上麵一樣。

不過即使看清楚了也挺心塞的,因為橫幅上麵沒寫什麼好話,都是指責蒲離手下公司暴力拆遷、謀財害命的。

蒲離一看這個情況更加難堪了,上前一把將橫幅拽了下來,倔強的跟他們解釋:“不是這樣子的。我家祖訓就是與人為善,從我爸那一代開始,我們拆遷重建給的賠償金就一直是業內最公道的,以前拆過房子的那些住戶沒有不滿意的。真要是暴力拆遷的話,怎麼可能花好幾年時間跟他們談判啊!”

近幾年房價都跌慘了好麼!

連日來的輿論壓力讓蒲離有點焦躁,負氣的將橫幅往地上一砸,死死盯著上麵“暴力拆遷”、“黑心作坊”等幾個大字,好半天都緩不過來。

謝鞍見狀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柯行舟,慢慢挪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蒲離紅著眼睛抬頭,淚汪汪的看向他,光是看見那張娃娃臉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安慰。

他心想謝先生說的果然沒錯,他這個兒子的確是非常容易共情彆人的好孩子,緊接著卻聽見謝鞍很是老成的提醒他:“傷心歸傷心,你可彆忘了把卦金給我哥。”

蒲離:“…………”

去他的同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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