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睜眼的時候,徐伊甸發現自己正手腳並用地攀在藺珣身上。
他輕輕倒抽了一口氣,趁著藺珣還沒醒,輕手輕腳地把自己從他身上挪了下來。
他本來想先出房間透透氣。但是想到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他決定在藺珣情緒穩定下來之前,自己還是不要擅自離開他身邊了。
藺珣的睡容很安寧,並看不出昨天晚上還發過那樣的瘋。
徐伊甸盯著藺珣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他的眼罩上。
他又不由自主地好奇,藺珣的眼罩底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又為什麼連睡覺都要戴著眼罩。
徐伊甸趴在藺珣旁邊,手指剛剛探到他的眼罩邊緣,人就醒了。
“在做什麼?”藺珣看著他嫩蔥似的手指頭,冷冷開口了。
徐伊甸活過了昨天晚上,對自己的定位已經是刀口舔血的人了。
他訕訕地縮回手,“沒做什麼,想看你不戴眼罩什麼樣子。”
可能是剛睡醒,藺珣的目光恍惚了一下。
……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好藺珣!小藺藺小珣珣!求你啦!”
“戴著也好看,不戴也好看!”
……
“全世界隻有我能看,不許給彆人看,不然揍你,揍扁!”
……
“你捂上我的眼,我要拍張照片,這樣咱倆就是同~款~了!快捂上,誒呀你怎麼這麼害羞呢?這你都害羞,那以後我要對你這樣那樣了,你還不得哭暈?”
……
“你就是個獨眼,你憑什麼覺得自己配得上我?”
“藺珣,要不是藺家還沒完全舍棄你,會有人看你一眼嗎?”
……
“你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是我拋棄你!是我拋棄你!!”
……
徐伊甸看藺珣臉色不大好,又有點擔心了,“怎麼了?不舒服了嗎?”
這個聲音和藺珣腦海裡的聲音如出一轍。
看著藺珣戒備的目光,徐伊甸想不明白這個祖宗又怎麼了,乾脆直接問他:“我又怎麼你了?”
藺珣的臉色蒼白了幾分,沉默著從徐伊甸的目光裡躲開。
“不行藺珣,”徐伊甸來勁了,揪住藺珣的衣服,“你乾嘛不搭理我?昨天晚上我都差點讓你嚇死。”
他說完不由佩服自己的勇氣,都敢跟大殺器這麼叫板了。
藺珣已經站起來了,轉頭看跪在床上的徐伊甸。
晨光穿過舷窗,落在徐伊甸的麵龐上,他琥珀色的眼睛被鍍上一層金,粼粼的,很動人。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可以跟我鬨脾氣,但是但是,”徐伊甸強調道,“任何鬨脾氣都是不能委屈身體的。你不舒服,不應該趕緊親我嗎?”
要不是顧及藺珣的身體,這麼羞恥的話他是萬萬說不出來的。
他有點倔強地嘟著嘴,紅彤彤的嘴唇和早熟的山楂一個色,看著都叫人口舌生津。
藺珣沒說話,直接進盥洗室裡。
徐伊甸:???係統你出來係統。
係統:【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徐伊甸:對象這麼不配合,你們係統都不管管的嗎?
係統:【這是您任務的一部分,或許任務完成到一定程度,他就願意配合了呢。】
徐伊甸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角:搞得我好像多想親他似的。
但其實他心裡已經升起了一點勝負欲,畢竟某種程度上這是他被拒絕了,而且接吻的確是一條獲取複樂值的捷徑。
直到吃完早餐,徐伊甸還在為藺珣的拒絕耿耿於懷。
兩個人上了甲板,就看見幾個年輕人正圍成一圈,似乎正在把什麼人扶起來。
曹旭陽站在圈外麵,看見藺珣兩個人就揮手打招呼,“伊甸兒!”
“這是在乾嘛呢?”徐伊甸走過去,好奇地朝人群裡望了望。
“還不是陳放那個逗叉兒,”曹旭陽揚了揚下巴,“早上被人發現躺在這兒,身上被自己吐得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哪摔得鼻青臉腫的。”
徐伊甸稍稍往藺珣身前挨了半步,不動聲色地想要把他擋在身後,又撓著鼻尖跟曹旭陽說:“那可怪不當心的。”
“嗐,”曹旭陽聳聳肩,“喝成那個臭德行了,哪還知道當心不當心。不過也沒什麼,叫人看笑話唄。家裡頭添個弟弟他能愁腸百結一萬年,一點兒男人樣都沒有,好像酒吧那事兒還不夠丟人似的。”
不一會兒,陳放就被兩個侍應駕著往旋轉門走。
一路上的人都有意無意地掩了掩鼻子。
等陳放走得近了,徐伊甸也聞見了,一股酸臭酸臭的酒味,發酵了一晚,比昨天夜了更酸爽了。
更彆提陳放那張臉,昨天晚上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現在在陽光下那叫一個紅黑分明,現在看不出娃娃臉了,倒有幾分像娃娃魚。
陳放也看見了他們幾個,目光裡閃過一絲恨意。
徐伊甸站在藺珣身前,回應著陳放的目光,示威地抬了抬下巴:有事兒你衝我來!
陳放的臉色陰沉沉的,剛想說點什麼,就對上了藺珣如同冰錐一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