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打遍片場無敵手
看著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熱熱鬨鬨地圍著簡淮寧,田昊磊胸悶、氣虛、心煩……
這個替身,不足二十四小時,收服了導演、武指、男主,現在還搞定了一整圈妹子……
這豈不是讓女主武藝比不上替身,敬業比不上替身,到最後人緣也比不上替身?
可彆覺得劇組工作人員的好感度不頂用。
到時候片拍完了,劇組散了,找不著責任人了,人家心裡有偏向,出去七嘴八舌地講壞話,那可是在圈子裡人傳人的。
再說了,彆看這些小助理們在劇組是底層,放粉圈裡,那個頂個的,身份也是被供起來的“業內人士”,爆個黑料一堆人當真,公關起來也要人命。
背後再有資本撐腰,明星的大眾好感度也是很重要的,不能讓藝人的口碑大規模翻車,畢竟是上鏡職業。
昨天武替定了這個碰瓷達人小明星之後,田昊磊一回酒店,就拚命地給紀珊珊打電話,發信息,留語音,要通知她這個事兒,急著和她商量對策。
結果紀珊珊完全不接他的電話,也完全不回他的消息。
田昊磊著急上火地聯係紀珊珊貼身的生活助理,結果生活助理說,紀珊珊一下飛機,就上了小鄭總派來接機的車,說之後的行程不用她跟了,所以助理也不清楚紀珊珊現在在哪兒。
好的,他在這兒受凍忙活,藝人卻徹底失聯。
氣歸氣,田昊磊卻不能放任簡淮寧在這兒收買人心不管。
正好他昨天回去以後,就在酒店預訂安排好的餐車開過來了。
田昊磊跺著腳,跑去拿了“片場暴君”導演的大喇叭,堆出滿臉的笑容,熱情洋溢地招呼現場工作人員道:“珊珊雖然不在劇組,但還是惦記著大家~”
“想著大家在雪山拍外景辛苦了,今天我們珊珊請大家吃飯~”
“特地從酒店裡給大家專門訂的飯~還有熱飲~甜點~”
“都彆客氣啊~都來拿都來拿~每個人都有~吃飽熱乎了才好乾活嘛!”
明星在劇組自掏腰包請客吃飯的事情雖然常見,但吃人嘴軟,隻是賺點辛苦打工錢的底層工作人員們還是捧場地歡呼起來。
畢竟每天下午開工,熬通宵熬到黎明才收工,這會兒忙完了布景體力活,都得加一餐,不然頂不住。
明星自掏腰包請的客,一般都比扣預算的劇組統一訂的盒飯強。
身為女主演的專門替身,簡淮寧也被發了一個大餐盒,還是田昊磊笑眯眯地叫專人送到她手上來的,都沒用她自己去領。
簡淮寧打開一看,怪豐盛的,三葷一素,油淋茄子,梅菜扣肉,紅燒五花肉,醬燉蹄花。
類似蓋澆飯,菜品直接淋在熱騰騰的白米飯上,油光水滑,香氣四溢,說是肉湯汁泡飯也不為過。
還有超大杯的全糖芝士奶蓋奶茶。
哦不止呢,還有一盒摸著十分暖手的黃豆花生豬蹄湯。
但還沒等她開吃呢,昨天被她爆錘撲街、倒地不起的武替彭瀚,居然厚著臉皮,用他一米九的魁梧大個子,擠了瘦弱的李春苗小朋友的位置,蹭到了簡淮寧身邊來坐。
簡淮寧的目光從香噴噴的五花肉上挪開,看著特意擠過來的他,問道:“怎麼了?”
“就……”彭瀚都不敢抬頭直視簡淮寧,硬著頭皮,遞過來一個袋子,盯著自己的登山靴,低聲含糊地嘀咕道,“我昨天是收了紀珊珊經紀人的煙酒,才故意刁難你的。”
簡淮寧挑挑眉,伸手勾開那個袋子看了眼,裡麵裝著一瓶好酒,一條好煙。
她笑了笑,問道:“怎麼?被打服了,來進貢投誠啊?”
“昂……”彭瀚含糊地應著,尷尬地看天,看地,看空氣,看雪山,就是不敢看簡淮寧。
麵對此情此景,簡淮寧卻並不怎麼吃驚,也不怎麼陌生。
以為當年的簡家軍裡,就每個人都是仁義禮智信、溫良謙恭讓的君子嗎?
是因為他們都是天生勇武的好人,才組成了一支視死如歸的西北邊塞軍嗎?
並不是。
每次抽丁結束,送來西北邊塞的新兵裡,一般連個能提筆寫清自己大名的人都找不出。
畢竟拿毛筆寫大字哎!那可是讀書的秀才們才有的本事,至於被戰時強製征兵,送到西北邊境當兵卒炮灰嗎?
連京城勳貴子弟掙軍功,都不來簡家軍,西北邊境連年大戰,傷亡率驚人,他們要的是鍍金,可不是送命。
大戰結束,就得補充兵源,補的征丁裡,除了老實種地的農夫,吃不飽飯的饑民,也有村頭的無賴,田間的流氓,也不少其他地方軍淘汰過來的兵痞子兵油子。
刺頭們進來就鬨事,坐下來講道理能管用?
一多半都是被打到服了,才肯乖乖納頭當小弟。
簡淮寧扒拉了一下煙酒,從袋子裡麵還拿出了一個綠油油的保鮮盒,問道:“那這個呢?”
彭瀚硬是頂著田昊磊快把他盯穿的視線,解釋道:“不加醬的輕食沙拉,你彆吃田昊磊發的餐盒了,吃這個吧。”
“怎麼?他還能下毒?”簡淮寧好奇問道。
雖然她對娛樂圈的彎彎繞,著實搞不明白,為什麼她來麵試個替身而已,正主的經紀人對她這麼大意見。
但她對彆人的敵意和惡意很敏感,知道田昊磊表麵喊著親熱,也笑臉迎人,實際上對她態度不善。
不過……以法製社會來說,投毒也不至於吧?眾目睽睽的,為害她去坐牢啊?
“那倒沒有。”彭瀚很意外簡淮寧怎麼不明白,“你要是不吃他請的客,再嚷嚷著喊人去買彆的食物,就落他一把柄。”
“到時候你要是公開你是紀珊珊替身,他就鋪黑通稿,說你來當替身,還片場耍大牌,挑三揀四,拒吃盒飯,拒吃紀珊珊的請客,甩女主臉色,其實就是預謀的心機,打算蹭紀珊珊熱度。”
“你要是吃……”彭瀚終於沒忍住,瞥了一眼簡淮寧標準的長期節食女明星身材,“他給你這餐盒,熱量加起來,得做多少運動才能消耗下去啊!你很快就會發胖了!”
彭瀚昨天聽了一耳朵,田昊磊說什麼,對明星,尤其是女明星來說,什麼黑通稿,都沒有發胖的殺傷力大。
上鏡胖三分,稍微吃胖一點,鏡頭裡都沒法看了。
所以簡淮寧要是不吃,他就預備著送她甩臉子耍大牌的黑通稿。
簡淮寧要是吃,他就天天對女主替身噓寒問暖,送她大廚美食。
彭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做這些是為啥。
昨天被簡淮寧爆錘兩頓的他,回去之後還被田昊磊拽著一通抱怨念叨,搞得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真是虎口也麻,胳膊也疼,腦仁更疼。
好不容易睡了吧,他還做了個栩栩如生的噩夢。
噩夢的前半截,是簡淮寧拿著重劍追著劈他,劈得他肝膽俱裂,望風而逃,最後把他劈到了山裡都還不放過,甚至連山都給劈裂了。
噩夢的後半截,是簡淮寧在他的頭頂用重劍劈他的同時,還在不斷地發胖發胖發胖……最後變得像一座小山一樣。
醒來之後,彭瀚冷汗連連,鬼使神差地,把酒,把煙,還叫了份不放任何醬料的輕食沙拉,都給裝袋帶上了……
“行吧,就這啊,發胖?”簡淮寧忍俊不禁,以她的運動量,今天滿雪山蹦躂完了以後,回去還得再找地方練劍,給她吃輕食沙拉才是要她的命呢。
壓根支撐不起她的消耗。
簡淮寧嫌棄地把綠油油的寡淡純素沙拉盒子放了回去,倒是夾了塊晶瑩剔透、鮮香濃鬱的紅燒肉起來,遙遙地衝田昊磊舉飯盒示意了一下——她穿越了幾千年到了現代,可不是為了來吃草的。
如果是想用美食來陷害她的話,多多益善。
明明眼睜睜地看著簡淮寧吃了頓豐盛的晚飯,田昊磊卻真的是……死活都高興不起來……
簡淮寧吃飯速度猶如打仗,三兩下就吃飽了,站起來消食散了會步,賞了會雪山。
夕陽漸墜,黃昏的餘暉抹在潔白的雪峰上,有種特彆的美。
隻不過這雪景天天都有,早就看了半個月看膩的社畜打工人們,多半都還在埋頭苦吃,抓緊時間休息,無心賞景。
隻等著天色全黑,月亮升起,才好開始乾活拍夜戰打戲呢。
又一輛灰撲撲的小麵包車順著盤山公路開上來,一個精壯黝黑的漢子從駕駛室下來,吆喝道:“酒到了啊。”
動作組的一波人都圍了上去,麵包車旁邊鬨鬨哄哄的,七嘴八舌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過了會,那精壯漢子從人群中抬眼,帶著挑釁地望了過來。
簡淮寧敏銳地側頭,回看過去。
然後她發現,這漢子背後還有個姑娘,正在對他的後腦勺雙手怒豎中指,然後又衝簡淮寧遠遠抱拳,露出個可愛的哀求表情,示意——求求了!辛苦了!
彭瀚還老實蹲她身邊呢,簡淮寧就近問道:“怎麼回事?”
“咳……咳咳咳……”彭瀚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了,一口大米飯都嗆住了,咳了好一會才平複下來,使勁咽了下去。
然後發現……這樣似乎……也不錯?
整個動作組裡,總不能隻有他一個人倒黴丟臉吧,是不?
彭瀚蓋住自己手上的餐盒,和簡淮寧解釋道:“和你抱拳求你那個姑娘是何芸,開車帶酒回來那個是榮豪。”
“他這人很傲很狂,平時總喜歡教訓指導彆人幾句,招人煩。”
“尤其吧……”彭瀚咳嗽兩聲,引用道,“用何芸的話來說,對著女孩特彆爹味。”
“看到何芸練武,他就特彆愛上去指點幾下子,說話連損帶貶的,說女人打架那都是花拳繡腿,不算真功夫什麼的。”
“不過榮豪實力很強,咱組裡能打過他的就楊指導了,一般你要是和他爭,他就喊你來比劃比劃……”
“之前何芸自己在手機上看女子拳擊比賽,榮豪就非要湊過去嗶嗶……”
“何芸和他吵起來,他就叫何芸不信來切磋幾下,何芸這小姑娘也是個一點就炸的暴脾氣,話嗆起來了,就說打就打。”
彭瀚比劃了一下何芸和榮豪的體型差異,接著說道:“但何芸才練了三年,榮豪那可是從小練自由搏擊的。”
“他故意顯擺,打何芸贏了就贏了唄,非想讓何芸說話服軟,何芸不認輸,他就把何芸整個人提了起來,往地上放。”
“和何芸說,什麼叫男女差異你明白了吧,真動起手來,沒把你送進醫院裡,這是我看你是女孩,在讓著你……”
彭瀚不用多說了,榮豪再強,也就是組裡楊指導之下第二人。
但是……昨天……那什麼……是吧……
除了榮豪本人,動作組裡的每個人,都對他沒信心。
但何芸討人喜歡啊,而榮豪平時太招人煩,所以何芸給他挖坑,也沒人站出來拉住榮豪,告訴他昨晚發生了什麼。
榮豪手裡瀟灑地拋著瓶酒,龍行虎步氣宇軒昂地走過來,衝著簡淮寧一挑下巴,問道:“簡淮寧?來當武替?”
他的目光掃過嬌滴滴女明星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一把細腰,吹彈可破白裡透紅的小臉蛋,鼻子裡哼出個輕蔑的氣音來。
就差把“鄙視、瞧不上、蹭熱度不要臉”掛在他額頭上了。
榮豪把手裡那個小瓶的白酒對著簡淮寧扔了過來,撇撇嘴,說道:“咱賺錢不像你們女明星,不容易。”
“一會夜裡上了威亞,可沒有還穿著襖子的好事。”
“劇組發的,動作組每個人都有,夜裡凍得扛不住了就喝一口。”
“這可是燒刀子,你們女人估計喝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