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發生這麼大的事, 自然沒有逃過很多人的眼睛, 但外麵的消息卻也隻知道個大概,並不清楚詳情。
小皇帝根基尚淺不假, 可皇宮畢竟是皇宮, 守衛森嚴, 一般刺客還真不敢往裡頭闖, 到底是哪一個竟然有這樣大的魄力?
一天之內經曆兩場刺殺?雖出其不意,卻也太過大膽冒險, 稍有不慎,便是萬箭穿心、碎屍萬段的下場。
京城聽聞消息的勢力全都蠢蠢欲動,大周皇室動蕩, 這也是最有可能謀利的時刻。
這一切,躺在乾清宮的薑祍並沒有機會知道,禦醫幫著為他處理傷口, 熬煮湯藥,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膽敢有一個小動作, 就會被暗衛無情的拖出去。
福業緊緊地盯著這一切, 不敢有絲毫懈怠, 等到禦醫處理完了傷口,他立刻問道:“皇上如何?”
太醫院的院正今年已過花甲, 聞言搖搖頭,眉頭緊蹙道:“隻希望皇上不要發熱,傷口距離心口隻有半寸, 雖然危險卻並不致命,但是暗器中藏了毒,一時無法完全解開,這也是皇上未能清醒的原因之一。”
福業眉頭緊皺,擔憂道:“院正可知皇上中的是什麼毒?”
年邁的院正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是狼蛛散。”
玄一臉色微變,狼蛛散他最熟悉不過,乃是皇室暗衛常用之物,莫非暗衛之中有叛徒?不可能!
他很快打消了這一想法,皇室暗衛中不可能有叛徒!
福業承擔不起這風險,他轉頭看向禁軍統領吳康,開口道:“吳大人,勞煩您看好這兒,皇上沒醒之前,咱們吃住都在這兒了,院正大人放心,令郎那邊會有人告知的。”
玄一的臉色不大好看,有一瞬間甚至也懷疑暗衛之中出了叛徒,但還有誰能與他交手而不落下風?
乾清宮被圍得水泄不通,一層又一層的禁衛軍穿戴兵甲嚴陣以待。
林媚兒眼底劃過一抹懼意,卻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臣妾想見皇上一麵,還勞煩公公通報一聲……”
外麵守著的小太監是福業一手調/教出來的,他們平日裡沒少在後宮拿好處,泄露一下皇上今兒的行蹤,可到了這時候,誰也沒那麼大膽子剛透露分毫。
小太監沒點頭答應,林媚兒卻不肯輕易放棄。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進宮,可沒想到皇上跟清心寡欲的和尚似的,見了後宮的女人就跑。如今更是受了重傷,她要再不趁機好好刷一刷存在感,這皇宮待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福業冷笑一聲,朝著吳康使了個眼色,開口道:“吳大人,皇上的消息,一點兒都不能透露出去。”
吳康神情凝重,他深知吳家與皇室已經牢牢的綁在了一起,倘若薑祍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他們吳家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大監放心,今兒一隻蒼蠅都彆想飛出乾清宮。”吳康打了個手勢,結果禁衛軍直接將林媚兒和她身後的兩個丫鬟押走了。
林媚兒心中一顫,消息把控的如此厲害,看來皇上受傷定然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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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連續兩日未曾上朝,哪怕是消息再不靈敏的大臣都察覺到了不對。
眾大臣上折子的上折子,請求麵聖的請求麵聖,搞得太極殿雞飛狗跳,隻可惜卻沒什麼效果。
沈老爹早就聽說了一點兒消息,高興地多吃了兩碗飯,彆管是誰搞了小皇帝,隻要是搞了,他們就是朋友。
如今皇莊已經落到了他們手上,沈老爹忙著研究怎麼挖礦,也沒工夫去搭理小皇帝。
他要是真死了那倒是更好,但以他的性格,萬一搞出個什麼詐死,此時跑進去做手腳,無疑是自投羅網。
就算是小皇帝沒死,身受重傷,他一時半會兒也辦不了什麼冊封儀式,更彆提察覺到他的煤礦了。
更何況,此時鷸蚌相爭,不知哪個漁翁在後麵站著收網呢。
小皇帝是生是死都影響不到他們,沈府三人組安安心心的開始了挖礦之路。
沈老爹以前涉獵過不少行業,可還真沒親自挖過煤礦,隻模糊記得其中的大概流程。
沈千翎隻熟悉軍隊裡的事情,對於煤礦要怎麼挖也是一臉懵逼,隻能把目光放在了沈千嫿臉上。
誰讓沈老爹一直吹她閨女是學霸來著。
“直接挖就是了,”沈千嫿倒沒那麼多講究,“咱們沒有專門的工具,隻能用人力,挖出來的是原煤,可以直接用,但對環境的汙染比較大,水洗的話……”
“水洗我清楚,不過水洗出的精煤大多都是有專門用途,”沈老爹一頓,道:“用來冶煉的話,最好是精煤,一般家用原煤就行,都這種時候了,還顧什麼環保不環保,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這倒也是,沈千翎與沈千嫿對視一眼,抿唇笑了。
“這是個好機會,人手可以培養起來了,但……”沈千翎頓了頓,略有些無奈道:“需要很多銀子。”
沈老爹上次借的外債還沒還,朱雀步行街改造尚未完成,千麵閣和醉仙閣算是小賺了一筆,卻總共也不過幾萬兩白銀。
“先用著,等過些時日煤礦開采出來,也會是一筆不小的進項,”沈老爹沉吟道:“煤礦價格不能太貴,但量多,受眾也多,這一點兒你不必擔心。”
釀酒其實也是個好銷路,但大周的糧食總共就那麼多,都搞去釀酒,百姓還吃不吃飯了?
沈老爹有些頭疼,大周的物資實在是匱乏,新舊朝廷交替更迭,百姓還處在尚未安穩的階段,根本經不起折騰。
“慢慢來吧,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人手可以慢慢練,但務必要忠心。”沈老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