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 門外傳來雲山的聲音:“世子,世子夫人,雲繡到了。”
雲繡除帶了換洗的衣物, 另還備了棉條, 李羨魚便在雲繡的陪同下去了隔間更換衣服。
一時屋內寂靜, 隻聞窸窣之聲。
沈臨則用內力蒸發著自己身上衣服的水汽。
不稍片刻, 屋內寂靜被打破, 門外雲山語速飛快:“世子,胡誌回來了,有急報。”
彼時,李羨魚剛換完裡衣, 雲繡捧了中衣從屏風後轉過來。
聽到胡誌這個名字,李羨魚接衣服的動作不由一頓。
靖武侯身邊得力乾將不少, 其中之一便是胡茂, 胡誌是胡茂的養子, 也一直隨在邊關。
既然回來的是胡誌,想必帶回來的就是北疆的消息。
這個時候回來, 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李羨魚不由想起前世的原書劇情。
靖武侯擅於排兵布陣, 且為人粗中有細, 有勇有謀。
因此,自十幾年前,頻繁騷擾邊境的北燕被靖武侯驅逐出境後,北燕便很難再討得便宜。
直到北燕出了個鬼才將領高無既,此人用兵詭譎, 陰險狡詐,有兩次,靖武侯都在他手裡栽了不大不小的跟頭。
靖武侯向來穩中求勝, 雖此人詭計多端,但隻要靖武侯沉得住氣,此人想討更多的便宜,卻也是不能。
然而,北燕自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淮賓王自然也不能。兩方聯手,挑動國師和二皇子在昭平帝耳旁煽風點火,靖武侯的兩次失利本就讓昭平帝對靖武侯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於是昭平帝派了夏陽侯前去督軍,並對靖武侯下了明令,不準再有失。
夏陽侯是二皇子母妃貴妃娘娘的兄長,草包一個,也正是因為他的瞎指揮,靖武侯才會受重傷回京。
雲繡見世子夫人手上動作頓住,也不知在思量什麼,不由輕喚了一聲:“世子夫人?”
李羨魚回過神,接過她手中衣服,繼續聽外間動靜。
胡誌進來後,向沈臨行禮後,欲稟報之時,察覺到隔間有人,不由轉了話頭:“世子,屬下有重要情報回稟。”
沈臨自是明白他話中之意,隻擺了下手:“無妨,你直說便是。”
李羨魚倒沒想到沈臨如此信任自己,隻聽胡誌低聲回稟道:“世子,在赤霞關和白道河兩役中,侯爺戰敗,共損失九千人。還有一日,消息便會傳回京城。侯爺讓您,早做準備。”
聽得此話,沈臨還沒說什麼,隔間裡的李羨魚卻是忍不住吸了口氣。
她本以為這一世,此事不會再發生,畢竟,沈臨是重生而來。
不過此事棘手非常,確實不好辦。
沈臨的態度卻是出人意料地平常:“我已知曉,胡小將軍連日奔波,想必累極,我讓時雨替你安排歇息。”
話已帶到,胡誌倒也不奇怪世子沒什麼反應,畢竟世子一直是這麼副麵癱臉。
等時雨帶著胡誌離開,雲山則立在沈臨跟前等吩咐。
沈臨微微沉吟片刻,才道:“讓院中各處隱藏的暗衛,加上夫人的暗衛,全都正大光明出來,在院內走幾遭。”
雖不明白世子此舉的用意,但世子這麼做必然是有道理的,雲山問也沒問,應下後便出去照做了。
卻說屋外,暗衛們出來,林林總總近二十個,且各個都是氣息內斂的高手,在院內來來回回巡邏了數圈。
暗處觀望的人見了此景,不免派人回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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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鬆院內,沈愉倏然轉身,麵上滿是不可置信:“什麼?他院中竟有如此多的暗衛?且武功還不在你二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