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上最猙獰的傷疤,隻能靠自己、靠時間,去一點一點修複。
她願意陪著他,陪著他一點一點修複。她想給他一個家。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李羨魚小小聲:“等你雙腿痊愈了,你想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和牛皮糖一樣黏著你,怎麼甩也甩不開,你說好不好?”
許是被她的形容逗笑,沈臨笑得胸膛震動,末了,道:“好,等一切事了,我便帶你去遊遍大好河山。”
停頓了下,沈臨又道:“羨兒,等日後,我們重新舉辦一場婚禮可好?”
李羨魚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
當初因為他腿腳不便,代替他與她拜堂的是沈愉。
當初沒甚感情,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現如今想想,卻也難免覺得遺憾。
“好。”李羨魚道,“隻是夫君,餓一天肚子可太難受啦,到時夫君可不能讓我餓著肚子拜堂。”
沈臨又笑:“到時定然先將夫人喂飽,這樣夫人才有體力。”
體力……
李羨魚腦中想到什麼,耳根不自覺熱了,熱度和紅暈還迅速蔓延到了臉頰。
她忙清咳幾聲,一本正經:“夫君,你勒得我快喘不過氣了,我們快先用膳吧,不然飯菜該涼了。”
沈臨怕餓著小妻子,終於舍得鬆開她。
然而桌上的飯菜還是涼了,等拿去廚房熱了後,兩人才再用膳。
用過膳後,沈臨倒也沒急著回書房,而是先陪李羨魚在房中呆了許久。
快離開前,沈臨談起李羨魚放在清禾莊的那些嫁妝:“夫人的嫁妝,我已命人堆回了院中庫房,至於從多寶閣兌換的首飾等物,我也都讓人拿回來了。”
沈臨原本雖有些資產,大部分卻都拿去囤糧食、盤酒樓了,至於酒樓和其他一些鋪子的進賬,也都隨時拿了大部分去囤糧。因此,如今沈臨名下的現銀實是不多。
“說起來,為夫似乎還沒給夫人買過什麼首飾,等明日,我再陪夫人去街上,挑些時興的首飾衣裳。”沈臨道。
李羨魚忙搖頭阻止:“夫君不可。今年年景不好,到時多災害流民,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我放在清禾莊的那些金銀,夫君全都拿去,到那些旱情將會嚴重的州府囤糧吧。”
沈臨正要拒絕,被李羨魚阻止:“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如今既然有這些錢,即將到來的天災又難以避免,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便是不為了夫君,我也要拿這些銀子出來的。”
她記得原書中,這一年是個多災多難之年,除了江中一帶的旱災外,最北邊還有水患。總之,既然她有這些錢,總得出一份力。
“再說了,錢用完了還可以再賺。到時候夫君還可以再賺了錢給我嘛。”李羨魚笑眯眯,像隻小狐狸。
聽她如此說,沈臨到底點了頭,同時心中決定,到時事情一了,便將他名下的產業及盈利全挪給夫人,總不能讓夫人的嫁妝虧本。
*
北燕邊疆。
亮羽的飛鴿翻山越嶺,將消息傳回了北燕境內。
營帳內,高無既取下信鴿腳上綁著的信紙,將其攤開,上麵寥寥兩段字:
“靖武侯次子沈愉被靖武侯世子囚於府中,周圍守衛森嚴,全屬精銳,即便出動京中三線十六處人手,恐也難劫出。”
“左使之女左氏羨魚,無一件事按指令執行,督者尚未警告。”
高無既扯了一邊唇角,忍不住笑了。
有意思。
過了會,高無既提筆寫字:“命督者傳信於左氏羨魚,令其調虎離山,協助劫出沈愉。否則,閣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