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之日彆說是醉玉樓的大日子,放在渝州城都算聲勢浩大,加上趙三爺大破韃靼大軍,韃靼內怯膽懾投降,趙家軍大勝得歸,渝州遍地皆是喜意。
當初為了刻意營造出醉玉樓與其他青樓不同,醉玉樓在登台日同一天專門設置詩詞大會,文人騷客聚集一地。姑娘們若覺得自己詩詞歌賦拿得出手,也能參與其中,算給青樓披上件文雅的外衣,讓眾人看看醉玉樓的姑娘不止空有皮囊。
這一舉動,幾乎將其他的青樓風頭占儘,甚至其他青樓將姑娘塞到醉玉樓,求得登台表演的機會。
不管是想一睹醉玉樓姑娘的風采,還是想在詩詞大會贏得頭籌,渝州城很多人都會來湊熱鬨。
這日,渝州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深秋的風一吹便是冷得讓發抖,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天氣越發涼起來。
倚綠湊到嬌芙跟前,神色複雜地看著嬌芙:“姑娘,西羅姑娘傳來消息,招待的貴客裡並未見到三爺。”
這樣的結局似乎在嬌芙意料之中,趙鬱剛大勝歸來,忙著慶賀勝戰,怎麼可能會來。
嬌芙站在窗口神色平靜,他不來最好啊,千萬不要來,這張臉擺在這裡,他若來了不可能讓她落入彆人手中,可到他手裡也不一定會是好下場。
舞衣柳媽媽早就準備好讓人送來,她做了簡單的修改,玫紅色的舞裙輕盈而不露骨,穿在身上勾勒出玲瓏身軀,赤腳踩在地上,雙腳腳踝處是兩條銀絲製作而成腳鏈。
她特地畫了設計圖讓工匠趕工製作出來,每條腳鏈穿了兩隻鈴鐺,係在腳踝上稍微動作就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倚綠要給嬌芙上妝被她阻止,嬌芙本身會化妝。
古代胭脂水粉有純天然製作,也有摻雜重金屬製作而成,嬌芙分辨不出所以不願將它們塗抹在臉上,平常化妝刻意畫淡妝,導致眾人以為她濃妝不好看,實際上從沒人見過她濃妝。如今抹上粉墨,比她平時素容示人時更加奪目。
要跳《衍楚》這種祭祀之舞,嬌芙想讓自己看起來莊重肅穆,免得玷汙那份神聖之感。可在青樓跳這樣的舞,對齊本身就是一種褻瀆
,嬌芙放棄了想要端莊的意思,隻是儘可能的讓她妝容看起來嫵媚卻不落入俗套。
嬌芙的出場排在最後,她準備妥當就去了前院,身上披著一件邊緣帶絨毛的白色披風,腦袋都在帽子裡,臉上圍著玫紅色麵巾,她這般打扮在今日並不算紮眼,要上場的姑娘都是這樣的打扮。
好在今日雖然下小雨,但從住處到前院一路都有步廊,走在廊簷下不用擔心雨水打濕身。
她一路上走得極為緩慢,可再慢路也有儘頭。
醉玉樓大廳分為三樓,二樓中間有間房間是給要上場的姑娘們候著的,房間看上去與二樓其他房間相同,實際上除開有一處正門外,這間房還有兩處暗門。
一處暗門給姑娘們悄悄上二樓,另一處暗門推開是台階,走過台階不驚擾其他人到一樓舞台側麵。
房間門被推開,姑娘紛紛看向門口。
嬌芙在倚綠的幫助下脫下披風,係在臉上的麵巾卻未取下,隻留一雙澄澈的眼神露在外麵。
房間裡大概還坐著六七位未上場的姑娘,水芙蓉也在其中,她就在嬌芙前一名上台。
她們的緊張忐忑全表現在臉上,反倒是水芙蓉麵上沒多少表情,嬌芙掃了眼便找了位置坐下,誰知水芙蓉起身坐在了她身邊。
“你開心了吧,我被貴人厭棄。”水芙蓉剛開口說話,就察覺到有好幾道視線似有若無的掃過她,不過她現在並不在意這些。
“我不知道你的事。”嬌芙鮮少主動打聽其他姑娘的事,隻是有時聽到耳中悄悄記下,免得下回碰到人家痛處。
況且這段日子她是真忙,要將古籍上的舞步謄抄,每日還得練舞。她每天練舞練到癱瘓,到時間隻想躺床上睡覺,哪有時間關注水芙蓉的恩恩怨怨。嬌芙對水芙蓉所做的事,至今還停留在她將每月表演改成六次上。
水芙蓉透過窗戶看向下方如癡如醉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你說貴人為何不肯碰我?我的身子還是乾淨的。”她得知貴人留不了幾日,想把自己交給貴人可那人說什麼都不動她。真要是那般潔身自好的男子,怎可能日日待在青樓,如若不是為何不能碰她。
嬌芙眉心猛地一跳,勸道:“這裡還有旁人,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