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緣因他(1 / 2)

“三爺醒了?要不要讓丫頭收拾間客房出來,您再休息休息?”她清了清嗓子才問道。

“不必。”趙鬱拍了拍袍子下榻,對他在醉玉樓睡著沒來得及多想,看到嬌芙麵上重新掛起恰到好處的笑容,開口就道:“多學學江南童謠,下回再不要兩三首來回唱,還有下回不要再上濃妝。”

被趙鬱擺過一道後,儘管嬌芙不信趙鬱嘴中說的下回,還是低頭應是,讓倚綠替她將人送出北子閣樓。

嬌芙好不容易找到涼水,一連喝了好幾杯,沙啞的嗓子才緩過來,弄琴在旁邊心疼得皺眉。

她還想再喝,被弄琴擋住。弄琴皺著眉頭搶過她的水杯:“姑娘快彆喝了,涼水喝了肚子疼。”每回姑娘來例假疼得死去活來,如今天氣冷本不該喝涼水,偏姑娘愛貪這抹涼,借著嗓子不舒服喝涼水。

“好吧,好吧。”嬌芙把杯子交給弄琴,等她出去悄悄打開窗戶半邊透氣,屋裡放了好幾盆碳火,暖和得很,她都快要上火了。

柳媽媽早早推掉其他事務等在北子閣樓暖閣,就想著送趙鬱出門,試探趙鬱對嬌芙的態度。

迎上趙鬱,柳媽媽覷他的臉色,神色低沉冷冽看不出喜怒,她絞著手帕,誰知道三爺還是在意嬌芙的,就是她都沒想到三爺還會來醉玉樓。

“三爺,咱家嬌芙伺候可儘心?”柳媽媽了解嬌芙,麵上表現無所謂,甚至隨遇而安,任由人擺弄,實際上逼急了她性子比誰都烈,所以這些年柳媽媽都不敢把人逼急了。

趙鬱想起那張素淨的臉,和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若她不身處青樓,應該比其他人都乾淨:“往後彆再讓她化濃妝。”

身後的苟尋見狀掏出小金魚遞給柳媽媽,柳媽媽臉上立馬堆滿笑意,伸手想接又不敢接,最後還是沒抵抗住小金魚的誘惑,接過去使勁搓了搓放在腰間:“三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回頭我就叮囑嬌芙讓她彆再整日化濃妝。”

柳媽媽似乎想到彆的,看著趙鬱背影嘴巴動了動,不過最後還是沒問出口。直到伸長脖子都看不見人影,她才懊惱地拍自己腦門,就是因為自己的膽子這下耽

誤大事了。

柳媽媽如今騎虎難下,她拿不定趙鬱的態度,就不知道嬌芙到底該不該繼續見客。如今想見嬌芙的人從城東排到城南都不止,趙鬱不說嬌芙是他的人,柳媽媽不敢將嬌芙藏起不見人,怕那些人聯合起來掀了醉玉樓。

可讓趙鬱承認嬌芙未免太難了些,她聽說因著趙鬱進醉玉樓的事,渝州城已經有人動了歪心思,準備將自己女兒往趙家送,這回趙鬱來醉玉樓就是走的後門。

趙鬱無意驚動其他人,來時走的後門,回去走的也是後門。

醉玉樓高牆圍繞,層層疊嶂,光後門都有好幾處,若是客人不想走前門,大可以繞後門進出,到了小巷子繞上幾圈就能回到街上。

苟尋跟著趙鬱從醉玉樓後門出去,他們沒走大街而是繞小巷,出了小巷無人的路上有人等著,手中牽了匹渾身黑亮的駿馬,主子這架勢不是回府裡。

好不容易才從軍營抽空出來一趟,先去醉玉樓就罷了,現在連侯府都不回。

“主子,您要把我丟下啊?”主子好不容易出軍營一趟連府門都不進,讓他一人回侯府,肯定得遭老太太盤問。

趙鬱翻身上馬,隻留給苟尋背影:“府裡的事交給你,順便替爺向父親問安。”剛剛在嬌芙那邊莫名其妙心裡躥火,又莫名其妙得到安寧,更是讓他升起幾絲警惕。待在軍營比其他地方自在,順便找人查查這位醉玉樓的花魁。

嬌芙不知道趙鬱準備查她,即便知道也無所謂。她翻找過原身的記憶,原身從記事起就是跟著老乞丐乞討的小乞兒,直到五歲那年一場大病,嬌芙過來接替了原主,被位年邁眼瞎的阿婆收養,跟阿婆相依為命,這些年她的經曆都有來處可尋。

至於前五年她到底如何長大的,又如何淪為小乞兒,那些無所謂。這年頭被拋棄的女兒數不清,就算是剛生下來就被溺閉也實屬正常,隻是她比較幸運不僅活下來,還成了渝州城有名有姓的人。

這樣的世道嬌芙不是特例,醉玉樓隨手一挑就是苦命人。

“姑娘怎麼來了?”劉婆子剛把院子裡落葉清掃,正捧著熱湯坐在廊下休息,見到嬌芙也不局促,放下手裡的碗滿臉笑意起身。

嬌芙讓她坐

下,自己坐在她身邊,問道:“劉嬸現在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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