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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院判收拾好

藥箱,交給醫童背著,再次朝莊明心拱了拱手,然後跟著瓊芳出去了。

莊明心歎了口氣,安慰喻美人道:“先將傷養好,旁的日後再說,也未必就真的毫無希望了,興許能打聽到擅長此道的神醫呢。”

喻美人最大的優勢就是嗓子,現在嗓子被啞了,內心那些雄心壯誌頓時十成去了九成。

她眼淚汪汪的在紙上寫道:“娘娘大恩大德,嬪妾沒齒難忘。”

莊明心“嗤”了一聲:“現下還未查證毒啞你嗓子的凶手並非本宮呢,你倒也不必如此著急道謝。”

喻美人又寫道:“嬪妾不傻。”

婉妃如今正得寵,乃皇上心中第一人,完全沒必要將自個這個連侍寢都未侍寢過的美人放在眼裡。

倒是其他同樣不得寵的新人,見皇上賞賜自個,以為自個有了出頭之機,於是就下毒手給自個來個釜底抽薪,也不是不可能。

或者其他高位妃嬪,見不得婉妃得寵,於是利用自個與婉妃的那點子糾葛,對自個下毒手,然後將屎盆子扣在婉妃頭上,也是完全可能的。

也就婉妃大人大量,不跟自個計較,否則一個“汙蔑罪”她是逃不掉的。

彩琴隻怕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哪怕沒法子將婉妃拉下水,也能將自個弄進冷宮去。

到時自個恨婉妃入骨不說,父親聽聞消息,隻怕也會站到莊家對麵。

越想喻美人越後怕,她忙又寫道:“背後之人用心險惡,打的是一箭雙雕的主意,娘娘務必小心。”

“小心無用,隻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莊明心歎了口氣。

心想,這喻美人也太好忽悠了些,鐵證還沒有呢,她就全然相信了自個的清白。

這也就是自個無害人之心,不然這後宮還真能亂成一鍋粥。

崔喬怕有差錯,親去太醫院取藥,又寸步不離的親自守著銀吊子熬藥。

沒法子,喻美人的宮人都被李連鷹抓去了慎刑司,連熬藥的人都沒有。

喻美人毫無戒備的將藥碗端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喝著。

喝完之後,還拿筆寫道:“後頭恐怕還要麻煩姑姑幫忙熬藥,嬪妾早晚兩次過來喝藥。”

莊明心道:“你還傷著,就彆折騰了,叫崔喬熬好給你送去便是。”

美人忙寫道:“多謝娘娘體恤,那就有勞姑姑了。”

說完,還站起身來朝崔喬福了一福,唬的崔喬連忙蹲身。

莊明心一抬手,吩咐崔喬道:“你送喻美人回去歇著吧。”

崔喬攙著喻美人出去了。

莊明心吸了口早已涼透的奶茶,歎了口氣,內心很是感慨。

原本還以為宮妃們不過偶爾幾句酸話,至多裝病爭寵,輕描淡寫,無甚大不了的,這還是頭一次直麵刀光劍影。

喻美人多動聽的嗓音啊,就這麼被毒啞了。

對於幕後黑手,她不是很抱希望,妃嬪們不會親自與棋子接觸,查到最後怕也隻能揪出個被推出來背鍋的小卒子,動不了主子分毫。

不過能知道這小卒子出自哪裡就足夠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敢讓自個背黑鍋,就得做好被她報複回去的準備。

“怎地招孫院判來鐘粹宮,可是你哪裡不爽利?”

毓景帝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他掀簾走了進來。

莊明心才要起身行禮,就被他一下按住了。

她笑道:“皇上怎地來了?也沒聽見人稟報,唬臣妾一跳。”

“朕擔心你在歇息,怕擾了你,所以就沒叫人稟報。”毓景帝握/住她的手,捉急的問道:“快說,究竟哪裡不爽利?”

莊明心往引枕是一歪,哼唧道:“心裡不爽利。”

毓景帝還以為她又玩裝病那老一套,伸手朝她心口探去,笑道:“朕替你揉揉。”

“啪。”莊明心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臣妾冤都要冤死了,您還在這裡打趣臣妾!快離了臣妾這裡吧,臣妾還能少生些氣呢。”

毓景帝看她不似作偽,轉頭吩咐小滿:“你來說說是誰冤枉你們娘娘了。”

小滿早就憋了一肚子話,聞言立時劈裡啪啦的說道:“喻美人嗓子被毒啞了,喻美人的宮女彩琴躥唆喻美人來鬨,非說是我們娘娘乾的,反被我們娘娘瞧出彩琴有問題,已叫李連鷹將她抓去慎刑司審問了。我們娘娘心善,不但不跟喻美人計較,還請了孫院判替她診治,慮及無人替她熬藥,還吩咐崔喬姑姑每日將藥熬好了給她送去……”

完了之後,還真情實感的感歎了一句:“天底下,隻怕再找不出比我們娘娘更大

肚的人兒了吧?”

“喻美人的嗓子被毒啞了?”毓景帝皺起了眉頭。

秋闈已然開考,他料理完政務後,就在看先前叫人寫的話本子,好在秋闈結束後就開始在茶館跟戲園子鋪排。

高巧見狀就沒把喻美人的事兒報上去,誰知喻美人就被人躥唆著來尋婉妃的晦氣了。

高巧縮了縮脖子,沒敢去看皇上的神色。

“是。”小滿回答的乾脆,又補充道:“孫院判瞧過了,說是無藥可醫。”

“無藥可醫”雖非出自孫院判之口,但顯然孫院判是默認了的。

毓景帝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冷冷道:“誰乾的?”

莊明心雖有懷疑目標,但無憑無證的,她才不會說出口呢,故而隻淡淡道:“皇上也太高看慎刑司了,彩琴等人才被送去沒半個時辰,怎可能立時就查出來?”

她可比慎刑司厲害多了,難道就沒什麼結論?毓景帝本想質疑,但轉念一想,她的長項是驗屍,喻美人可還活著呢。

故而改了口風,對高巧道:“叫人去慎刑司傳話,三日內查清真相,否則叫曹秋陽提頭來見。”

高巧應是,忙不迭的跑路,免得皇上想起來自個隱瞞不報這茬。

莊明心歎氣道:“可惜了喻美人這把好嗓子,臣妾原還想改日再請她來唱上幾曲呢,如今卻是不能夠了。”

“說來,此事也是因臣妾而起,若非彆個想借此扳倒臣妾,隻怕喻美人也不會無辜受累。”

莊明心坐了起來,抬手摟/住毓景帝的脖子,放軟了聲音,說道:“不如皇上提一提她的位分?一來彰顯皇上宅心仁厚,二來也算為臣妾積福了。”

“彆個嫉妒她的好嗓子,這才出手迫害,與你何乾?”毓景帝不願見莊明心被扣黑鍋,立時出言反駁,隨即又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說的也對,朕宅心仁厚,見不得妃嬪受傷,少不得要給她些補償。”

“高巧,擬製。”毓景帝朝外喊了一聲。

卻久久不見回應,不由得罵了一聲:“這狗東西,又跑哪裡偷懶去了!”

“罷了,回頭再說。”毓景帝擺了擺手,視線一轉,瞧見了炕桌上的奶茶杯,立時伸手拿了過來,然後含/住吸管吸了一口。

莊明心:“……”

雖然親過嘴,但他這般行徑,還是讓人有些臉紅耳赤。

莊明心撇嘴道:“等會兒您回乾清宮的時候,且帶一套回去吧。”

他的盤龍祥雲紋奶茶杯跟吸管還在燒製中,估計沒個三五日拿不到。

“朕幾時說過等會兒要回乾清宮了?”毓景帝“咕咚咕咚”的吸著奶茶,勾眼看她:“朕今兒要歇在鐘粹宮。”

“不行。”莊明心斷然拒絕,小聲道:“臣妾癸水還未走呢,不敢醃臢了皇上。”

“都三日了,怎地還未走?”毓景帝有些暴躁。

莊明心扯了下嘴角,心想至於如此眼饞肚飽的麼,這兩夜你丫也沒閒著呀。

前兒歇在宸妃宮裡,昨兒去了衛賢妃那裡,這倆既沒來癸水,也沒身懷有孕,還不夠你發泄的?

毓景帝若知道她這番想法,隻怕要立時喊冤。

他去宸妃那裡是去瞧二皇子的,夜裡雖與宸妃同床,但中間躺著個二皇子,並未敦倫。

倒是與衛賢妃敦倫了,但不提也罷,不過草草了事,毫無興致可言。

若再睡不到莊明心,他憋都要憋死了。

莊明心沒好氣道:“難道臣妾不想它早點走?可這事兒,非人力所為,臣妾有甚法子?”

“反正朕不走,今兒就歇你這裡了。”毓景帝往羅漢床一躺,耍起賴來。

“癸水期間敦倫,會傷到臣妾身/子,帶來諸多病症,便是皇上不忌諱醃臢,臣妾也萬死不能從命。”莊明心起身,蹲身告罪,心想她可絕對不能跟自個身體過不去。

“誰說一定要敦倫了?”毓景帝爬起來,起身將她拉起來,把她按坐到他腿上,在她耳邊悄聲道:“不必敦倫你也能服侍朕,朕從話本子上學到的,夜裡教你。”

莊明心:“……”

這用得著你教?當她前世愛/情動/作/片白看的?

然後就突然“唔”了一聲,難怪他成日折騰那麼多花樣,原來是從話本子裡學來的。

這時代的話本子,竟如此開放?

虧了虧了,她過去十六年竟然未打過這方麵的主意,一瞬間仿佛失去了萬兩黃金,整個人都頹了。

毓景帝見她不予回應,抬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蠻橫道:“朕當你答應了,回頭可不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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