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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的心情莊明心可以理解,但勸毓景帝改主意這樣的蠢事兒她是不會乾的。

忠言逆耳,宸妃現在怕也聽不進去勸,她也就再沒多做無用功。

也不好直接拒絕她,萬一二皇子果真丟了性命,宸妃遷怒自個可就麻煩了。

故而她說道:“既然姐姐開了口,妹妹也不好推辭,就幫姐姐在皇上跟前說說吧。隻是能否勸得動皇上,妹妹可不敢打包票,若是不成,姐姐也彆怪妹妹無用。”

“妹妹肯幫忙,姐姐

就感激不儘了,無論成與不成,姐姐都記你這份兒情。”宸妃立時露出個感激的笑容來。

*

親自送走宸妃,莊明心換了身衣裳,拿食盒裝了兩瓶黃桃罐頭,叫瓊芳提上,坐上肩輿去往養心殿。

既然應承了宸妃,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

當然,她也做不到全然冷心冷肺的對待一個慈母心腸的女子,該提的肯定會提。

不過以她對毓景帝的了解,十成十不會同意。

要是他突然腦袋進水要乾蠢事,她也會反過來阻止的。

又當又立,說的就是她吧?

然而她有甚法子?

她也隻是想過些平靜日子,不願樹敵罷了。

到養心殿的時候,毓景帝正在與內閣兩位首輔議事。

莊明心在偏殿等待了小半個時辰,高巧才過來請她進正殿。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安康。”莊明心上前蹲身行禮。

毓景帝正焦頭爛額呢,見莊明心進來,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你怎地過來了?”

實在是莊明心這人屬車軲轆的,推一推,動一動,斷沒有不推就自個往前跑的時候。

今兒未經傳召就自個來了養心殿,莫非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莊明心接過瓊芳手裡的食盒,將其放到禦案上,笑道:“皇上處理朝政辛苦了,臣妾給皇上送兩瓶黃桃罐頭來甜甜嘴。”

“說吧,到底何事?”毓景帝“嗤”了一聲,對於她的話,他一句都不信。

“皇上果然英明神武,什麼事兒都瞞不過您。”莊明心恭維了一句,然後將宸妃來尋自個幫忙的事兒給說了。

“蠢貨!”她話音剛落,毓景帝就咒罵出聲。

這顯然是罵宸妃。

“二皇子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會儘心救治,用得著她哭哭啼啼的求這個求那個?朕又不是個死人!”

毓景帝聽聞宸妃離了養心殿後又跑去慈寧宮的消息時,原就憋了一肚子氣,本以為她在太後那裡吃了閉門羹,就會消停了,誰知道她竟然又打上莊明心的主意,簡直讓他氣上加氣。

“皇上息怒,宸妃姐姐也是關心則亂,皇上莫要跟她計較。”莊明心見他這個態度,應不會做出蠢決定來,頓時放心了不少。

毓景帝哼道:“同樣是母親,惠嬪怎地就

一聲不吭,偏她上躥下跳鬨騰個不停?”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那是因為宸妃有鬨騰的底氣,而惠嬪沒有。

她也沒接話,從食盒裡取出一瓶黃桃罐頭,輕鬆的拔/出木蓋,將罐頭瓶放到毓景帝跟前,並遞上一根湯匙,笑道:“皇上吃罐頭。”

毓景帝吐槽了一番,胸/中的鬱氣消散了不少,抬手接過湯匙,舀了一片黃桃送到嘴邊,輕/啃了一口。

“好吃。”他咀嚼一番咽下去,然後連忙將剩下的半塊送進嘴裡。

等嘗到糖水的時候,他頓時叛變了,連連道:“糖水好喝,比黃桃罐頭滋味要好得多。”

莊明心白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嘛,黃/冰/糖大半都融化在水裡,黃桃又在其中煮了良久,精華都在糖水中,滋味肯定更好。

他吃的不亦樂乎,還不忘敲打莊明心:“朕太愛吃黃桃罐頭了,下剩的你千萬彆再發送給彆人了,都給朕留著。”

“皇上是想連臣妾的份兒都吞了?想得美!”莊明心不樂意了。

毓景帝立時諂/媚道:“那哪能呢,有朕一口就有愛妃半口,朕哪能讓愛妃受委屈?”

莊明心這才臉色稍霽。

“後頭三日朕要齋戒沐浴,早晚兩次去寶華殿替大皇子、二皇子祈福,不能去鐘粹宮陪你了。”毓景帝突然想起一事,對莊明心如是說道。

莊明心險些樂個一蹦三跳,這可真是太好了。

又能空窗三日,好生歇一歇了。

“是,臣妾知道了。”莊明心麵上強裝淡定。

毓景帝又道:“汪承澤的事兒,你先前的給朕出的主意怕是用不上了。”

莊明心歎了口氣,汪承澤運氣也太差了些,現下兩位皇子生死未卜,即便茶館跟戲園子按計劃行事,學子們也不敢在這個關頭鬨事。

卻又聽他語氣輕鬆的說道:“按照民間的說法,痘症乃天罰,故而朕準備大赦天下,汪承澤正好能從秋後問斬改判流放三千裡,也算歪打正著了。”

莊明心:“……”

說話能彆大喘氣嗎,這神轉折也太讓她揪心了!

“那就好。”她舒了口氣,好歹汪承澤能把命留下來了。

話到這裡她也該告退了,毓景帝心不靜,禦案上還堆著不少未批閱的奏折,她不應繼續打擾

她將另一瓶黃桃罐頭從食盒裡取出來交給高巧收著,食盒遞給瓊芳,蹲身道:“臣妾告退。”

毓景帝也沒挽留,頷首:“去吧。”

莊明心才要邁步,又止住了,小臉兒板了起來,嚴肅道:“臣妾有要事要說與皇上,還請皇上屏退左右。”

毓景帝有些出乎意料,斜了莊明心一眼,隨即一揮手:“你們都退下罷。”

片刻後,殿內隻剩下莊明心主仆、毓景帝以及他的狗腿子高巧。

毓景帝“嘖”了一聲:“神神秘秘的,有甚要事要說與朕?趕緊道來吧。”

莊明心先問了他一句:“皇上可還記得臣妾右臂之上大如蠶豆的疤痕?”

“朕當然記得。”毓景帝白了她一眼,她身上的每一處他都記得清楚,不光記得清楚,還都親過呢。

她一下看透了他的花/花/心/思,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這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那並非為樹枝劃傷,而是臣妾接種牛痘後留下的疤痕。牛痘肖似天花,人接種牛痘成功後,可永久免受天花之害。”

“你說的可是真的?”毓景帝驚的一下站了起來,手不小心劃拉到桌上的奏折,頓時一陣稀裡嘩啦。

天花乃惡症,前朝曾因為天花在皇宮肆虐,一度導致從皇帝到皇子全部殞命,隻得從宗親中挑選出一人過繼到皇帝名下繼承大統。

奈何這過繼子新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十來年,就改朝換代了。

可見遺害多深。

故而身為上位者,就沒一個不怕的。

莊明心點頭道:“此等大事,臣妾豈敢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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