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景帝見她笑的眉眼彎彎,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今兒就罷了,明兒午後朕陪你走一趟北鎮撫司,你來替世子皇兄驗下屍。”
莊明心對此早有心理準備,點了下頭:“是。”
想起先前他陪自個去汪府替玉馨郡主驗屍時鬨出的亂子來,眉頭皺了起來,斟酌了下用詞,她婉拒道:“讓小滿陪臣妾過去就是了,皇上千金之軀,還是莫要隨意出宮的好。”
毓景帝白了她一眼,哼道:“若去旁的地兒就罷了,那可是北鎮撫司衙門,隻怕比宮裡還要安全幾分呢,有甚可去不得的?”
隨即話鋒一轉,他質問道:“不讓朕跟著去,莫非你想偷偷見什麼不該見的人不成?”
莊明心翻了個白眼,簡直無語,半晌才“嘖”了一聲:“堂堂皇帝,成日裡疑神疑鬼的,像什麼樣子?若被人知曉了,隻怕頭都笑掉了。”
“那也是因為朕在意你。”毓景帝長臂一伸,將她撈到懷裡,禁錮住她的雙手,冷冷道:“說,是不是想偷偷去見什麼不該見的人?”
“除了家人,臣妾哪有什麼人可以見?”莊明心瞪了他一眼,腦中靈光一閃,總算明白他說的是哪個了,立時失笑:“您說的是臣妾準備招贅的那個準女婿?那是臣妾父親替臣妾相中的,臣妾統共才見過他兩回,若說有甚情深,還真談不上。”
毓景帝將她緊緊圈在懷裡,哼道:“果真如此?你沒騙朕?”
莊明心笑道:“皇上也算對臣妾有些許了解了,也該知道臣妾冷心冷肺的一個人兒,一個才剛見過兩麵的人兒,如何能討得臣妾的歡心?”
“你還好意思說!”毓景帝頓時被引的跑偏了,掐著她的纖/腰,將她抱/坐到自個腿上,笑罵道:“你也知道自個是個冷心冷肺的人兒了?枉朕對你掏心掏肺,你卻半點都不感動,真真是個狼/心/狗/肺的。”
莊
明心:“……”
有話好好說,咱彆人參攻擊成麼?
她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沒好氣道:“是,臣妾狼心狗肺,您合該一怒之下將臣妾打入冷宮,自此再不翻臣妾牌子才是。”
“想得美。”毓景帝抬手在她身前捏了一把,哼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合該物儘其用才是,朕不但不會將你打入冷宮,還要每日都翻你的牌子,把你折騰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莊明心頓時想起年節期間的“淒慘”經曆來,不禁眼前一黑。
這可不成,她真的會腎/虛的。
莊明心忙不迭的摟/住他的脖子,求饒道:“臣妾錯了,求皇上憐憫臣妾,饒了臣妾有這一遭吧。”
毓景帝傲嬌的一扭頭:“朕決不輕饒。”
“那好吧。”莊明心見他傲嬌的老/毛病犯了,心知卻求饒他越來勁,便捂住心口,怏怏道:“臣妾受了驚嚇,身上有些不爽利,明兒怕是不能替楚王世子爺驗屍了,還請皇上另請高明吧。”
毓景帝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冷聲道:“你要挾朕?”
莊明心才要狡辯,唇就被他堵住了。
一番唇/齒交/纏後,他鬆開她,哼道:“好吧,你贏了,朕不得不受你威脅,暫時饒了你。不過你給朕當心著點,朕可是很記仇的,回頭必要跟你算總賬。”
莊明心立時舒了口氣。
管它以後如何呢,先混過去當下再說。
胡鬨了一番,她想起正事來,說道:“皇上,今兒早上請安時,宸妃妹妹說起一事,臣妾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故而想請示下皇上的意思。”
毓景帝挑眉:“何事?”
莊明心忙道:“寧常在雖已被貶為常在,但仍居翊坤宮正殿主位,與宮規不符,您看是讓她遷入鐘粹宮西配殿,還是挪到其他閒置的宮殿裡頭?”
提起寧常在,毓景帝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半晌後,他才開口道:“翊坤宮東配殿可有人入住?”
莊明心想了想,回道:“東配殿住的是今年才選秀入宮的柳才人,尚未侍寢過。”
心想,最好還是給寧常在換個地兒,若遷入翊坤宮西配殿,東配殿的柳才人會被她連累的跟進冷宮也無甚區彆了。
毓景帝又問道:“東、西六宮可有完全閒置,
無任何妃嬪入住的宮殿?”
莊明心搖了搖頭:“無主位的宮殿倒是有兩所,但完全無妃嬪入住的宮殿卻是沒有的。”
毓景帝琢磨了片刻,拍板道:“叫寧常在挪入翊坤宮西配殿,東配殿的柳才人挪出來,你看著給安排給安排一處閒置的宮室便是了。”
莊明心笑著點了點頭:“是。”
這倒不難,東、西六宮閒置的配殿好多著呢。
想了想,她又提議道:“隻是不知此事太後娘娘可有甚想法沒有,不若咱們去給太後娘娘請安,順便問一問她的意思?”
毓景帝一尋思,覺得莊明心說的對,處罰寧常在,用的借口是她觸怒太後,於情於理都得問問太後的意思,方能圓謊。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來,牽住莊明心的手,說道:“走,去見太後。”
*
兩人坐著禦輦去了慈寧宮。
鄭太後、廖太妃難得沒有搓麻將,這會子正一人捧一本話本子,歪在暖炕上看得津津有味。
見他們二人進來,兩人若無其事的將話本子塞到了引枕底下。
莊明心:“……”
暗搓搓的想,該不會是不正經話本子吧?不然何必藏,光明正大看不成?
毓景帝似乎也是這麼想的,立時臉就紅了,眼睛忙垂下來,生怕看到甚不該看的。
把鄭太後給氣笑了,她手一伸,將話本子從引枕下抽出來,摔到毓景帝身上,笑罵道:“這麼想知道哀家在看甚話本子,那就好生瞧瞧。”
毓景帝將話本子抓在手裡,翻到封皮一瞧,見上頭寫著《俠女楚青》,乃是一本外頭廣受好評的一本武俠話本子,頓時羞赧的的臉色更紅了。
莊明心見狀,忙岔開了話茬子:“太後娘娘,此番臣妾跟皇上過來,是有一事兒想要請示您。”
鄭太後白了毓景帝一眼,沒再理會他,看向莊明心,挑眉道:“有何事皇上做不得主,非得跑來問哀家的意思?”
莊明心稟報道:“經宸妃妹妹提醒,臣妾才想起寧常在如今還住著翊坤宮正殿呢,與宮規不符。依皇上的意思,是將她遷到翊坤宮西配殿,將東配殿的柳才人挪去彆地兒……臣妾覺得皇上的主意甚好,不知太後娘娘您覺得如何?”
“這麼點子小事兒,
也值得你們大老遠的跑這一趟。”鄭太後白了他倆一眼,哼道:“依哀家看,皇上的主意甚好。”
“是,那臣妾就照皇上的意思辦了。”莊明心立時應聲。
至於將柳才人遷往何處,她還真是有些為難。
衛賢妃所在宮殿的西配殿、宸妃所住永和宮的西配殿、靜妃所住延禧宮的西配殿以及端妃所住景陽宮的西配殿,都有閒置的宮殿。
入住的妃嬪越少,宮裡卻清靜,這是毋庸置疑的。
故而身懷有孕的衛賢妃所住的長春宮首先排除掉。
靜妃正在閉門思過,若安排柳才人過去,她嚷嚷著柳才人吵了自個安靜,反手治柳才人個“不敬之罪”可如何是好?
位份差太多,根本連鬥的資格都沒有。
下剩也隻有宸妃所住永和宮的西配殿跟端妃所住景陽宮的西配殿。
但如今端妃養著三皇子,三皇子又是那麼個尷尬的身份,故而端妃相當於半失寵。
她正想找機會將景陽宮東配殿的賀才人遷出來呢,如何都不能再遷入個柳才人。
不然,豈不是一坑坑兩個?
思來想去,也隻剩宸妃所在的永和宮西配殿這一個選項了。
她又故作輕鬆的對鄭太後道:“臣妾想將柳才人遷到宸妃妹妹的永和宮,安置在西配殿,太後娘娘您看可還合適?若不成的話,臣妾再改。”
鄭太後掀了掀眼皮,斜了莊明心一眼,哼道:“嘉貴妃做事向來周全,何須請教哀家這個老婆子的意思?!”
莊明心羞澀的低頭,謙虛道:“太後娘娘吃的鹽比臣妾吃的米都多,臣妾往後要請教太後娘娘的事情多著呢,還請太後娘娘不吝賜教才是。”
這態度,令鄭太後內心十分熨帖。
她笑道:“你也太謹小慎微了些,哀家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很不必如此,隻管放開手腳就成。”
然後又對毓景帝道:“今兒在哀家這裡用晚膳吧,有鹿肉吃喲。”
毓景帝自然不會拒絕。
然後莊明心就十分的後悔,當時就該冒著惹惱太後的風險給拒絕掉的。
鹿肉有壯/陽益/精的功效,平時沒吃鹿肉,狗皇帝就雄赳赳氣昂昂的,如今吃了一大盆鹿肉,簡直是如虎添翼。
夜裡把她按在床榻上,足足折騰了大半夜。
她醒著時他在動作著,睡著了他還在動作,半夜被折騰醒,睜眼一瞧,他還在動作。
比打了雞血還興奮。
次日醒來時,她才一下床就“嘶”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怕是磨禿嚕皮了。
“禽/獸!”她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發狠未來七日絕不叫他近身,好好治治他這瘋起來就沒節製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