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1 / 2)

有情人的時間便如同海邊被衝刷的沙, 刹那間便消失不見。

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 都天祿確實履行了他所言,悉心教導, 將大金局勢分析的透徹,更是直言他所知的隱晦之事, 幾乎是傾囊相授, 讓人動容。

更不用說走哪都帶著安嘉瑞之事, 初次將領們還有所詫異, 但見都天祿坦坦蕩蕩,悉心照料安嘉瑞的舉動, 便亦不敢多言。又見安嘉瑞雖出席,但懶洋洋的好似渾不在意的模樣, 也從未出言發表意見,便隻好恍若未見般, 不置一詞。

安嘉瑞倒是因此發現都天祿果然挺忙的,趕場般見各個將領和謀士。稍有閒暇便全花費在安嘉瑞身上,忙著卿卿我我,互訴衷腸。

都天祿倒是解釋了,即將有一大動作, 所以近日裡便忙碌了些, 安嘉瑞聽了一耳朵,好似是牧地烈部落之事,但無前因後果,他便不知究竟是何事, 隻見謀士們爭論不休,武將們戰意凜然,蠢蠢欲動。

這天與往常一般,安嘉瑞半睡半醒間跟著都天祿見了幾個人,似是發現他未睡好,都天祿還細心的將他攏在懷中,與那幾個他不甚熟悉的武將殺氣騰騰的吩咐了幾聲,便帶著安嘉瑞出了府。

一出府邸,被外麵的風一吹,洶湧的吆喝聲響起,安嘉瑞猛的清醒了過來,在都天祿懷中打了個哈欠,看著蒙蒙亮的天色,和附近人來人往的小道,有些迷糊道:“今日是什麼節日嗎?”

都天祿從街邊賣花的女孩手中拿過一朵正盛開的藍爾花,輕輕彆到嘉瑞發髻上,攬著他漫步在人潮中,輕聲道:“是姆媽節。”

嗯?姆媽還有專門的節日?

都天祿知他沒懂,輕聲解釋道:“是草原上向喜歡的人表達愛意的日子。在這個日子裡,便是有生死大仇的人也會放下恩怨,度過這一日,再來計較仇怨。”

怪不得街上這麼多人,每一對年輕人頭上都彆著一朵小花,雙手相握,言笑晏晏,使整個街上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

都天祿護著他,愜意的走在人群中,輕聲道:“這些日子有些忙,正好帶嘉瑞出來看看熱鬨。”他在熱鬨上悠悠的加了重音,好似另有所指。

但這些天接受的大量的信息,讓安嘉瑞一時沒察覺出來,看著路上熱鬨的場景,微微點頭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

都天祿微微一愣,又見嘉瑞十分歡喜的模樣,盯著人流幾乎看不過來,停頓了片刻方遲疑道:“前麵應該有個花車表演……”

安嘉瑞便仰起頭看他,眼中亮晶晶的問道:“花車?”

都天祿遲疑片刻方反應過來,朝前走去,邊走邊問道:“嘉瑞很喜歡這種場合?”

安嘉瑞又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道:“挺新鮮的,感覺會很好玩。”

都天祿見著他哈欠不斷的模樣,有幾分自責:“我不該這麼早叫你起來的。”

安嘉瑞擺擺手道:“是我昨天沒睡好。”光忙著補課了。

繞過人群,前方果然有個花車,但因他們來的太早,花車上表演的人還未開始,隻有花車在那,滿車鮮花,香味撲鼻,足以讓任何一個少女為之心動。

但對於男性來說,就過於少女心了,很難生出什麼感慨來。

安嘉瑞繞著花車走了一圈,有些失望,撲鼻的香味還有點刺鼻,忍不住回頭看跟在身後的都天祿,目光中滿是疑惑,既然表演還沒開始,為什麼這麼早就把他叫起來了?

都天祿張了張嘴,失笑了一聲,看了眼時間,方道:“應該不久就會開始表演了……”

眼看著嘉瑞似是被什麼所吸引側過身,都天祿忙把他拽回來:“彆離我太遠。”

安嘉瑞應了聲,沒往心上去,好奇的指著花車上凸起的藍色花束問道:“那是什麼花?看上去很……”他斟酌了下詞語道:“很鋒利啊。”

確實,那束藍色的花在整個花車中都格格不入,豔麗的好似能劃破手掌,邊緣幾乎皆是密密麻麻的齒輪狀,讓人不由一看便心裡發涼。

都天祿看了眼,也有些疑惑,似是未曾見過這般美到能刺穿人心臟的花。

安嘉瑞見他麵上跟著露出疑惑之情,便拉著他走近了些:“天祿你也不認識?”

都天祿還未答,忽而人群湧至,表演的男生和女生們,穿著豔麗且飄逸的舞裙,臉上塗抹著濃烈的色彩,頭上滿是搖晃的銀飾,手上拿著絲帶,赤著腳飛快的跑上了花車。

都天祿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安嘉瑞摟回懷中,避開了人潮。

表演開始了。

花車旁簇擁了一堆情侶,將它密密麻麻的包圍了起來,在花車最前方的安嘉瑞他們倒是不好退出去了,隻好順著人潮在前方艱難的移動。

花車上的表演者,舞蹈十分絢麗,間雜著幾個高難度的動作,時不時讓人群響起驚訝的“哇”聲。

在這種狂熱的氣氛中,安嘉瑞不由也跟著欣賞起了他們的舞蹈,待前奏方過,花童們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在花車頂端往下撒各種花瓣。

一時間,漫天皆是花瓣飄舞,還有俊男美女在花車上淩厲矯健的舞蹈,絲帶飄飄,好似飄在人心頭,旁邊不少情侶,忍不住緊緊相擁,在此時此刻互訴愛意。

安嘉瑞倒是不至於如此,他盯著花童手裡的花籃有些疑惑,而都天祿則忙著護著安嘉瑞躲開花瓣,一時也顧不上表白之事。

安嘉瑞看了一會,忽而問都天祿道:“最邊上那個花童手上的花籃是不是滿籃子都是我們所見的那種花?”

最邊上的花童與旁邊的花童不同,他十分安靜且克製,幾乎沒有撒過花,隻是冷眼旁觀。

但當安嘉瑞好奇的看著他手裡的花籃時,他似有所覺的低頭與安嘉瑞對上了眼,突而露出一個笑來,在濃烈的妝容下,牙齒分明,倒讓安嘉瑞無端有幾分感觸,好似被猛獸盯上了一般。

都天祿聽聞他所言,抬頭眯著眼看向那個花童,露出個笑來,滿是“終於抓住你了”的意味,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嘴上卻道:“好像是,看不太清楚。”

安嘉瑞便欲更仔細的看清楚些,踮起腳看去。

卻見一晃眼的功夫,那個花童不見了,他還有些疑惑,都天祿已然抱著他轉身朝人潮外走去:“這裡有點擠,我們先出去?”

安嘉瑞總算察覺出不對了,回首欲再看一眼,卻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擋住,什麼都看不見。

他有些狐疑的問道:“你做了什麼?”

都天祿露出個狡黠的笑來:“嘉瑞,看來你沒認真聽我講課哦。”

花車上仍是一派歌舞升平,花車內部,花童卻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難以動彈。

花籃在二甲手裡轉悠了一圈,他不由吹了聲口哨道:“還挺下血本的?這籃子意絕花不好摘?”他嘖嘖稱奇的道:“得攢上幾年才能湊這麼多?”

花童麵上便浮出一絲冷笑來,壓根不答話,隻是扭了扭身體,還欲掙紮。

甲二也沒想得到什麼答案,一揮手,濺起一道血痕,花車內便安靜了下來。

甲二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花童,吩咐道:“弄乾淨些,彆嚇著彆人了。”他轉著手上的小刀,聽著外麵百姓的歡呼雀躍聲,琢磨著那邊應該動起來了?可惜他還要善後,不能去一睹此景,太遺憾了。

這樣想著他便踹了腳身後的人:“動起來啊,早點解決,咱們早點回去看戲!”

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安嘉瑞還在回憶都天祿之前有沒有講過今日要做些什麼,奈何他真沒認真聽講,加上還有些困,乾脆的瞪了眼都天祿道:“到底是哪件事?”

都天祿抱著他走到人煙稀少的小道上,嘴中呼嘯一聲,方轉頭眨了眨眼,道:“你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還學會調戲他了?難道他會怕他?

安嘉瑞飛快的湊近都天祿,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都天祿似是沒想到他如此迅速,好似壓根無需思考一般,微微一愣,老實開口道:“前幾日我不是說予你引蛇出洞之事?”

寒星踢踏著步子,慢慢從街那邊跑了過來,停在了都天祿身前。

都天祿欲詳細解釋的話一頓,翻身上了馬,伸手遞到安嘉瑞麵前道:“先上馬,路上我與你細說。”

安嘉瑞便借著他的力,上了馬,坐到了他身前。

都天祿微微抖動韁繩,寒星便小步跑了起來,待適應了幾分,步伐加快,飛奔起來。

都天祿張了張嘴,吃了滿嘴的風,在安嘉瑞看好戲的神情中低下了頭,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輕輕抖動韁繩,朝著目的地飛奔而去。

合著還是什麼都沒說予他……

但見景色飛逝,漸漸出了大都,安嘉瑞開始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好似他曾經來過一般。

又看著空曠的前方,毫無人煙,他便記起來了,他也曾與都天祿這般一起縱馬前往牧地烈部落,然後見著了那個阿公。

如此他不由轉頭看都天祿,都天祿臉上毫無迷茫亦無遲疑,似是堅定不已的朝著牧地烈部落飛奔而去。

想起之前幾次寥寥數語,戰意凜然,安嘉瑞有些猜測,但亦不敢深想。

那可是都天祿的外族,他身後最堅實不過的依靠,怎麼會……到那種地步呢?

便是他有諸多猜測,思緒紛飛,隨著路程慢慢縮短,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牧地烈部落似仍和以前一樣安詳,也有不少情侶甜蜜蜜的挽手走在路上,見著殿下縱馬飛馳而至,麵上還露出驚訝之色。

安嘉瑞亦很驚訝,現場情況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樣……

都天祿下馬,又轉身抱著安嘉瑞下了馬,牽著他的手,與熟人們打著招呼,閒情意適的走入了牧地烈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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