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2 / 2)

安嘉瑞有些疑惑的看他,他安撫的握緊安嘉瑞的手,朝著議事廳走去。

隨著漸入部落中心,遇到的人便越來越少,最後甚至出現了全副武裝的士卒。

見著都天祿,忙行了一禮,才抬起□□,讓開了道路。

再往裡,則再無閒雜人等,反而守衛嚴密了起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巡視的小隊,幾乎保證不可能有人會誤闖,自然也不會有人能從裡麵跑出來。

都天祿親切的與他們打過招呼,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還能問上幾聲,家裡的孩子生了沒之類可見記在心中的話,直讓士卒腰杆筆直,恨不得為殿下出生入死。

如此速度便慢了下來,都天祿也一反騎馬時的迫切,慢悠悠的走到了議事廳門口。

門口圍著一圈神情嚴肅的士卒,見著都天祿紛紛讓出條道路來,讓他們暢通無阻的進了議事廳。

方進門,入目的就是一圈眼熟的人。

阿公,叔公,艾讚皆在此,還有幾個曾驚鴻一瞥的長輩們,都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麵色難堪至極,看見門口一聲響動,都天祿和安嘉瑞進來了,幾乎冷笑聲連連,毫無和藹可親之色。

當然這可能跟他們身後拿著兵刃的士卒分不開關係。

安嘉瑞不由腳步一頓,覺得眼前的場麵有些奇幻,他們被押解在議事廳,被士卒們虎視眈眈的拿兵刃威逼著,而不過十幾裡路程之外,牧地烈部落的孩子還在暢快的奔跑,情侶們也散步於此,家家戶戶仍在過著正常的生活,似是什麼都沒發現。

都天祿倒是不在乎他們的冷笑,牽著安嘉瑞坐到上首,先倒了杯茶塞到他手中,方慢慢環視了一圈議事廳裡的人。

安嘉瑞低頭喝了口茶,亦發現了個熟人,柱子間身旁雖無士卒,但他亦坐在最後一位上,麵上滿是茫然之色,似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率領著士卒的也是一個熟人,邊勇捷立於都天祿下首,亦是一反常態的安靜著,倒像個將軍模樣了。

都天祿將情景儘收眼底,方慢悠悠的開口道:“如何?”

也不知是對誰說,沒頭沒尾的。

沒人搭腔。

他便指名道姓道:“阿公,如何?”

恍如一下子就老了的阿公幾乎是半癱在椅子上,聞言,眼珠方轉了轉,咳嗽了兩聲,艾讚見著阿公這副樣子,便先開口道:“好一個都天祿!好一個狼心狗肺的家夥!”他話音剛落,悶哼一聲,卻是他身後的士卒,拿刀柄捅了他一記。

但便是如此他亦冷笑連連,毫不掩其鄙夷之色。

都天祿卻表現出了十分大氣的氣度,看了他一眼,未接茬,隻是重複了一邊道:“阿公,如何?”

阿公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無力的輕拍了兩下,讚道:“好極了,像極了你父親。”

叔公在一旁冷哼一聲:“像極了你那個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父親。”

都天祿微微揚眉,也不反駁,隻是道:“成王敗寇,阿公認嗎?”

阿公費勁的看了他一眼,忽而大笑道:“真是我的好族長啊!認!阿公這把年紀了有什麼認不得的?”

艾讚在一旁緩過氣來,卻是氣急了:“認什麼認?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替你擋那一劍!”他說著扒開衣服,露出胸口一道猙獰的刀疤,幾乎差一絲便要穿過心臟,他指著刀疤問都天祿:“叔叔們哪個沒替你擋過刀?”

都天祿笑意漸濃,不答話。

艾讚便更生氣道:“你倒好,現在將我們一網打儘?是嫌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礙了你的眼?”

叔公陰冷的在一旁道:“怕是覺得我們早早的死了方和你的意?”

柱子間眉宇皺成一片,亦是不解,為什麼……突然翻臉,緊接著就是雷霆一擊?牧地烈部落做錯了什麼嗎?

都天祿轉了轉手裡的杯子,笑著道:“叔叔們確是救過我,我亦一直敬重叔叔們。”

艾讚冷笑一聲,嗤之以鼻。

都天祿也不在意,隻是看著阿公道:“阿公素來待我如親生兒子,我亦記得。”

阿公手抖了抖。

都天祿有條不紊道:“但是諸位,我才是牧地烈部落的首領,阿公……”他懶洋洋的道:“輩分大了些,眾人捧著了,便恍若自己能定奪一切了?”

眾人的口中之語便停留在喉嚨處,看著都天祿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麼。

阿公開口道:“成王敗寇,何以多言?”

都天祿看著阿公誠懇道:“叔叔們為我擋過刀,我都記著,定是要說個清楚,才好……”

他便笑了笑,轉開話題道:“牧地烈部落是我的,而不是阿公的。”

說道這,他似有所感觸:“可見活的久還是有好處的,若是艾爾肯首領還活著,怕是羨慕死了。”

阿公輩分大,命卻不好,先是未得狼神認可,後有比他更驚才絕豔的艾爾肯首領,生生被壓製了半輩子,直到艾爾肯首領中年鬱鬱而亡,留下唯一得到狼神認可,卻又身份特殊的都天祿。阿公方有機會慢慢上位,逐步控製牧地烈部落。

但觀現在的場麵便知,他的逐步控製亦不過是一句笑話,袁三軍悉數聽命於都天祿,牧地烈部落亦是以都天祿為尊,便是阿公憑借著威望和輩分占有一絲民心,但在首領的名號下,便如同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阿公臉色愈白,卻不急著辯解。

艾讚先跳了出來道:“你怎能這般想阿公?阿公這半輩子,為了牧地烈部落鞠躬儘瘁,還落得你這樣一個評價?”

都天祿想了想,道:“這皆是他之該做的,為臣者,不思為君主效力,而思如何謀得權勢,便是不忠。”他覺得有些無趣:“諸位皆是我之臣子,如今卻還覺得自己付出良多,而我所為皆是名不正言不順?”

叔公臉色一白,便不說話了。

艾讚卻振振有詞道:“我們便是你的臣子,就不是你的叔叔了嗎?”他哼了一聲道:“也是,我們怎麼配當你的叔叔呢?”

都天祿實是懶的與他這死心眼對話,乾脆道:“若是叔叔,便彆插手我之行事,若是臣子,便該聽從我之命令。兩者皆做不到,便該……”他輕聲卻擲地有聲道:“去死了。”

艾讚被他此言所攝,不由頻頻看他,好似從未見到過他這般。

都天祿此人,他們最是了解不過了,心軟,驕傲,肆意妄為,但最是尊重他們不過,何時變得這般狠厲模樣?倒好似他們從未了解過他一般。

倒是阿公沒有異色,隻是手顫抖的愈發厲害了,好似自己控製不住一般。

柱子間在最後,有些心驚,他頻繁來往與穆地烈部落與袁三軍,竟是沒有察覺都天祿與牧地烈部落的仇怨不知何時到了如此深的地步。

都天祿見著眾人模樣,有幾分無聊之色道:“另,你們也彆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牧地烈部落是指這整個部落,不是指你們這群……”他斟酌了下詞語,最終選了較為溫和的詞:“不忠不孝之輩。”

柱子間臉色一白,雖他身旁無士卒看守,但隻看此事他渾然不知,便可知,殿下亦不放心於他,此話又何嘗不是對他說的呢?

正經了半天的邊勇捷看著柱子間的神情有些不忍,低聲對都天祿道:“殿下……”

被都天祿一個眼刀插中,邊勇捷立刻站直了身體,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都天祿便將目光落到阿公身上,再次問道:“如此?”

阿公按著顫抖的手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贏了。”

艾讚不忍見阿公這般模樣,但又說不過都天祿,便急的頻頻拿眼睛去瞪都天祿。

都天祿原不想理他,但被瞪的煩了,便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艾讚昂首道:“你為什麼突然……”他咽下話,隻因阿公突然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讓他臉上露出幾分迷茫來。

都天祿嘲諷的道:“自是有人心大了,想替我做主了,我不得不先下手為強了。”

安嘉瑞恍然明白過來,引蛇出洞之計,阿公想殺……他?

他有幾分不確定,又有幾分好笑,大汗還未出手,倒是阿公先忍不住了?

大汗還能讓他警戒幾分,但是阿公……

看來阿公在都天祿麵前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安嘉瑞喝了口水,頓生意興闌珊之感,便是看似對都天祿掏心掏肺的人,亦有其想法,都天祿的人生簡直是大寫的爾虞我詐四個字。

如此便顯出真心之可貴來。讓他死死拽著喜歡的人不肯鬆手,恍如是救命稻草,又恍如是無法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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