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1 / 2)

路上滿是歡慶的百姓, 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好一副節日氛圍的畫麵。

安嘉瑞與都天祿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手牽著手, 好似散步般看著這副場景, 身後不遠處不起眼的跟著幾個魁梧的漢子, 緊緊的盯著他們身旁走過的每個人。

都天祿難得有幾分感慨,又思及嘉瑞之前提出的疑惑,強掛上個笑來問道:“嘉瑞可有所不解之處?”

安嘉瑞確有許多不解, 但此時看他的神情,便咽下了話, 隻是道:“你心裡難受嗎?”

都天祿停下腳步, 垂下眼, 忽而把安嘉瑞摟進懷中,在他耳邊輕聲道:“嘉瑞,我有點舍不得……”

他停下話, 似想說什麼, 但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緊緊的抱著他,似要將安嘉瑞揉進自己的血肉中。

安嘉瑞抬手回抱住他, 輕輕歎了口氣。

生離死彆, 總是讓人難以脫離, 每個人都在不斷經曆著它,直至死亡。

人潮湧動,有些詫異的目光投向了突兀的停在道路中間, 緊緊相擁的兩個男子身上。

女孩握著男孩的手,看了他們一會,突而捧著手裡的花上前,塞到安嘉瑞手中,露出個鼓勵的笑來,又掩麵飛快的跑走了。

這好似是一個訊號,很快,安嘉瑞手裡捧了一堆花,偶爾還有膽大的女子鼓勵他道:“你們一定不要放棄啊。”

安嘉瑞覺得有些不妙,但都天祿似是心緒萬千,埋首在他脖頸間,就是不挪動步子。

終於,有兩個牽著手的男孩,飛快的跑到他們身前,露出個笑來,鼓勵了他們一番。

其實……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安嘉瑞拿花遮住了臉,這要是被熟人認出來,那可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更不要說都天祿了,他可是百姓心中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幸好他不曾抬頭……

安嘉瑞半遮住臉,一麵謝過熱情的情侶,一麵拖著都天祿試圖逃離這個困境。

還沒走兩步,忽而聽見了一聲巨響:“安先生!”

這個熟悉的聲音……安嘉瑞舉著花,恨不得讓自己就此消失,但對方顯然全然沒有意識到,從身後猛的一拍安嘉瑞:“你們也來逛啦?”

他探頭看了眼埋首於他脖頸間的都天祿,聲音放低了些:“殿下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安嘉瑞放下手,看向身上甲胄未除的邊勇捷,他身上尤帶著血腥氣,但麵上卻美滋滋的,手裡還牽著桂清的手,桂清臉色已然很不好看了,但是他絲毫沒有察覺,還大聲嚷嚷道:“殿下?殿下?是我啊!”

身旁本就圍著他們竊竊私語的人群,默默的散開了,再也沒人上前,更沒人流露出同情的眼光,頂多是在遠處,悄咪咪的看一眼,然後對同伴道:“沒想到是殿下呢?”

“沒想到殿下和契弟的感情也不順利啊。”

“唉,殿下看上去真的很難受啊。”

“那個辭國人,小小的,好可愛啊。”

撇去這些他們沒聽見的小聲議論不說,都天祿在邊勇捷熱情的呼喚中,終於抬起了頭,臉色黑如鍋底,出口便是質問:“事情處理好了?”

邊勇捷嘿嘿一笑,生生把自己俊秀的臉龐笑出了幾分猥瑣:“我交給二甲了,今天可是姆媽節,我當然要陪小清子啦。”如此說道,他還轉頭特甜蜜的道:“對,小清子。”

桂清在都天祿不善的眼神下,移開了臉,好似沒有聽見。

邊勇捷便湊到他耳邊甜蜜蜜的道:“彆害羞啦。剛好殿下也在這裡,我們可以一起逛啊。”

都天祿在腰側摸了摸鞭子,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斷然拒絕道:“你們逛,我跟嘉瑞有事。”

邊勇捷微微一愣,嚷嚷道:“這個日子,你們還能有什麼事乾?”發出致命一問之後,邊勇捷還特快樂的道:“殿下,我這就要說你了,你說你在這個日子動手也就算了,還……”

他突然閉上了嘴,露出個笑來,轉頭看桂清。

桂清沒有猶豫,對著都天祿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邊勇捷更不猶豫了,立馬追了上去,隔著一大段距離都能聽見他黏糊糊的道歉和討好聲。

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但是既然小清子說他錯了,那就肯定是他錯了。這樣想著,他道歉的語氣便越發真誠,不過隻言片語,已然又甜蜜蜜的牽上了桂清的手。

安嘉瑞簡直歎為觀止,上天為你關上了一扇門,那必然為你打開了一扇窗,比如邊勇捷,雖然他麼得腦子,但是他這追妻的水平簡直出神入化,都天祿跟他就不是一個水平的。

都天祿滿腹愁緒都被邊勇捷打散了,見著安嘉瑞還看著他們的背影,便氣呼呼的牽著他換了個方向走,嘴上還道:“他腦子不好,我不跟他計較。”

安嘉瑞也不與他計較,慢吞吞的拾掇著手上的花。

都天祿卻又想起了之前的話題,看著人流,低聲問安嘉瑞道:“嘉瑞對今日之事可是有所疑惑?我為你解惑可好?”

安嘉瑞折騰了一番手上那一大捧花,直看得順眼了些,才將花遞給都天祿,都天祿微微一愣,接過花道:“可是捧的累了?”

你真該向邊勇捷好好學習一下。

在心裡吐槽了下都天祿這慣性的鋼鐵直男思維,安嘉瑞撩起眼看他,眼波流轉,情意綿綿:“這是我的束脩~”

他尾音微微一挑,便有曖昧之意,讓都天祿低頭看了幾眼花。

猶豫又猶豫,方才開口道:“彆人給你的,你再給我做束脩?”他眼中還有幾分嫌棄……

這反應很真實,很不解風情,很熟悉,是他的風格。

安嘉瑞便伸手欲拿回那捧花,都天祿卻一躲,露出個笑來:“但是你給我的我都喜歡。”他低頭那鼻尖蹭了蹭安嘉瑞的臉,有幾分親昵和歡喜。

安嘉瑞收回手,拽著他繼續往前走,有些心累,便轉移話題道:“我確實有些疑惑。”

都天祿見沒逗得他開心,也不失望,有幾分愜意道:“我具教予你。”

安嘉瑞聲音壓的很低,腳下如同沒有目標般隨意的走著,好奇道:“此事,柱子間知情嗎?阿公知情嗎?阿公的死是計劃中的嗎?”

看得出來,他十分疑惑。

都天祿繞開前方人流,挑了條偏僻的小道,周圍慢慢安靜了下來,他亦不停歇,熟門熟路的繞進了一個小房子,房子門口看守的人嚇了一跳,見著是他,方不做聲的推開了門。

安嘉瑞看了眼房內的裝飾,有些疑惑,飾品和家具皆十分精致,透著一股貴氣,但卻沒有人居住的痕跡,好似隻是一個空置的房子一般,無端有些陰森。

都天祿手放到了門上,卻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側頭看了眼身後麵露疑惑的安嘉瑞,收回了手,在偏殿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這裡也無服侍的仆從,唯一一個是看門的仆從,他忙前忙後的總算是上好了茶,才戰戰兢兢的看都天祿。

都天祿摸了摸茶水的溫度,方揮手讓他退下。

於是殿內便隻剩了他們二人,當然外麵守著的幾個膀大腰圓的護衛不算。

都天祿習慣性的將茶杯塞到安嘉瑞手中,方開口細細說來:“此事他們皆不知情,亦不是定要在今日動手,我仍留給了阿公一線希望,隻是他自己……”說道這裡,他長歎了口氣。

安嘉瑞卻恍然想起了那個突然消失的花童,遲疑道:“他是阿公派來的?”

都天祿頷首,笑容中摻雜著幾分苦意:“阿公既然不收手,那便不能怪我無情了。”他有些感歎:“便是生死仇敵在這一天都會放下仇恨,阿公卻不。”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因果循環,天理昭昭。”

安嘉瑞反手與他相握,安撫道:“這不是你的錯。”

都天祿側臉看他:“阿公的死,亦是他當機立斷,保全諸位族兄的方法。”他靠近了幾分,看著安嘉瑞微微顫抖的睫毛,挪不開眼,嘴上卻繼續道:“至少在最後,他還是為牧地烈部落做了件好事。”

安嘉瑞抬起眼,望進了都天祿執著深情的眼中,裡麵隻有他,滿是他,帶著洶湧的愛和欲望,似要將他淹沒在此。

都天祿又靠近了幾分,鼻尖輕輕觸碰,讓他心中那渴望的聲音驟然放大,在凶狠的吻下去之前,他仍記得詢問一聲安嘉瑞的意見:“我想在這裡……”

他沒說完,因為他已經無法忍耐的凶狠的吻上了安嘉瑞的唇。

不夠,不夠,他還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