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2 / 2)

柳興安微微一楞,便是落塔都有幾分皺眉,看了眼身後就幾步路的大門,一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警惕了。

安嘉瑞停下腳步,有些無奈道:“我知學義仍……”

“篤篤篤”一陣馬蹄聲忽而急促的響起,從旁邊小道裡拐出了十來匹馬,好似發狂般朝著眾人衝了過來,還伴隨著一個驚恐男子的大聲疾呼:“馬驚了,快讓開!”

下意識的落塔便伸手護住了安嘉瑞,整個包圍圈收小了一圈,但仍圍在安嘉瑞身旁。

眼見馬群從旁邊就要奔騰而過,包圍圈便急速開始往後撤退,安嘉瑞被護在落塔懷中,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邵學義身上,見他亦有幾分不解,一時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這不妨礙群馬忽而加速,飛快的衝進來包圍圈,在一片混亂中,落塔第一時間便是緊緊護住懷中的安嘉瑞,但一眼瞥見了數匹馬朝著他們而來,馬蹄高高揚起。

他一把推開了安嘉瑞,飛出幾片飛刀,削斷了朝安嘉瑞那個方向去的馬蹄,馬在空中重重的摔下,阻擋了片刻他視線。

他被另一匹馬踹了一腳,低聲咳嗽中伸手一把削開了它的氣管,揚起頭時,卻已然看不到安嘉瑞的身影了。

但神奇的是,邵學義居然沒跑,仍是有幾分迷茫的站在這紛亂的現場,似乎十分不知所措。

倒是本該護著他的李義不見了蹤影。

落塔一把把他捆住塞到一大漢手中,目光在亂糟糟的地麵上看了眼,方指著一個微微深陷的腳印道:“那邊,有人趁亂把安先生劫持了。”

他一邊順著痕跡跟了上去,一邊掃視了一眼附近,除了還在亂跑的幾匹馬,便沒有彆的了,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痕跡。

大部分的驚到的馬匹都倒在了他們手下,但對方的目的已然達到了,安先生不見了!

他順著痕跡追查了一路,最後才發現了一匹背上放著兩個麻袋的馬,它慢悠悠的走過集市,來到了城中偏僻處,被發現時還無辜的吃著草。

落塔看了他一眼,做了個手勢,讓仆從把它帶回去了。

繞了整個城卻一無所獲的落塔心中有些沉重,但仍是第一時間趕回了府中。

方進前廳,便被當頭砸了一茶杯,落塔沒躲,頭破血流的往地上一跪:“仆無能。”

都天祿臉色極差,看到他空手而歸,幾乎是一字一頓道:“嘉瑞丟了,你倒是還活著回來見我?”

落塔行了一禮,頭上的血慢慢流過臉龐,他卻毫不在意:“仆留待有用之身,為殿下尋回先生。”

都天祿一瞬間露出了殺人般的目光,但下一刻生生克製了下去,轉頭看向身上毫無傷痕,麵上有些恍惚的邵學義。

慢慢露出個笑來:“君將嘉瑞送往何處?”他不耐煩與他你來我往,血氣森森道:“我沒那麼多耐心,你最好彆跟我耍心眼。”

邵學義見著他暴怒的模樣,亦無恐懼,隻是有些疑惑道:“我亦不知……”

眼看都天祿露出個冷笑,他不緊不慢道:“我來之前,太後吩咐我道,若是將嘉瑞帶出府,自有人來還他自由。”

都天祿重複了一遍:“自由?”他眼看著就要發作,柳興安在一旁悠悠道:“將軍,大都才這般大,袁三軍一搜便能搜完……”

都天祿看了柳興安一眼,卻沒否認,隻是敲了敲手心,對邵學義道:“你現在還平安無事,要多謝你與嘉瑞曾經的友情。”

嘉瑞心腸那般軟,若是回來見著邵學義生死未卜的模樣,怕是要受不了。

都天祿說完此言,絲毫沒有遲疑道:“讓袁三軍給我進城!搜人!我要這大都今天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

安嘉瑞此時的感覺十分奇妙,他被人擄走了,他確定。但是這短短一段時間的經曆實在是……讓他感到十分奇妙。

擄走他的人顯然不懷好意,他被身後人挾持著,藏在馬腹中,飛快的遠離了都天祿的府邸。

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帶著他一路從馬匹到驢子,再到馬車連連變換交通工具。

期間漫漫旅程,也沒有人對他投去一瞥,換掉一個交通工具,身旁的人便也跟著換一個,顯然對方十分的警惕和焦急。

安嘉瑞十分識相,乖乖的跟著對方,看著對方好似逃命般急切的抹掉痕跡。

然後……

他就換了一批綁匪,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也很平靜,挾持著他的人在馬車裡警惕的看著外麵,絲毫不想與他說些什麼,也沒人來威脅或者恐嚇他一番,好似他隻是一個物件一般。

然後馬車突然一顛,綁匪立刻就緊張了起來,一把提起安嘉瑞,小心的掀開前麵的布……

安嘉瑞便看著他微微一愣,好似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景象一般,之後便是身體一僵,馬車前麵的帷幕被掀了開來,走進了另一夥人,對方毫不客氣的把原來的幾具屍體扔下了車,看了眼安嘉瑞,確定人沒錯,馬車又動了起來。

這一次的綁匪顯然比上一波更鎮定些,他們沒急著換交通工具,隻是蒙頭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行駛,當然他們的沉默是如出一轍的。

半天也沒個人過來威脅一番安嘉瑞,更不要毒打了,他甚至懷疑自己跟他們隻是搭了個車而已。

馬車行駛了沒一陣,坐在前麵駕駛著馬車的人突然放慢了速度,飛快的說了幾句話。

安嘉瑞微微皺眉,他沒聽懂對方說的話。

但劫匪們顯然立刻緊張了起來,手往腰上的兵刃伸了過去。

幾個年輕的劫匪立刻出了馬車,馬車還在行駛,但兵刃交接聲忽而響起,沒過幾息,響起幾聲刀刃入體的頓響。

在安嘉瑞身旁的劫匪便臉色一變,一把把安嘉瑞從前麵推了出去。

安嘉瑞以為自己會滾成一個落地葫蘆,但他剛滾出去,便被人接住了,一個精乾的男子看了眼他的臉,隨手往旁邊一推。

推到了另一個年輕人手中,年輕人看了眼安嘉瑞,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來,但還是將他一把放在了馬車邊上。

隨後這批人便進去與車廂裡麵的人打了個痛快。

安嘉瑞一個人在慢慢行駛的馬車上,有些糾結自己要不要跳車,為什麼他們一點都不關心人質?

反而都急著殺死對方?

他還沒下定決心,裡麵的響聲一停,第三批劫匪顯然是收拾完了第二批劫匪,出來個人看了安嘉瑞一眼,忽而用安嘉瑞聽不懂的話高聲說了兩句。

裡麵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對方便提起了仍在滴血的長劍,毫不遲疑的往安嘉瑞脖子上劃去。

等等?你們這麼果斷的嗎?

安嘉瑞驚呆了,這般爭奪,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個吉祥物了,但沒想到新來的說砍人就砍人,這麼果斷。

千鈞一發之際,一根箭支穿過對方的心臟將他死死的釘在了馬車上。

馬車裡似乎是驚呼了一聲。

安嘉瑞便看著無數箭支擦著他的邊射入了車廂,一直把整輛馬車射成了一個刺蝟,血液慢慢從車廂裡滲透了出來。

安嘉瑞看了眼自己邊上描繪出一個人影的箭支,輕輕咽了口口水。

第四波劫匪比之前三波劫匪都強大得多,各種意義上的強大。

具體體現在對方壓根不急著逃走,而是不慌不忙的把安嘉瑞送到了一個奇怪的房間裡囚禁了起來。

以及對方十分的行之有素,殺人的時候也很乾脆。

第五波劫匪和第六波劫匪都生生被他們打退了。

這源源不斷的劫匪一直到安嘉瑞被對方關進了這間奇怪的屋子為止,他再也無法得知是否還有其餘的劫匪在鍥而不舍的試圖把他搶走。

第四波的劫匪也與之前的劫匪一樣,他們不與他搭話,也不威脅他,幾乎是把他當做了一件易碎的瓷器,裹挾著他送到了這件屋子裡,便默默消失了。

安嘉瑞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受歡迎,不知道出手的人中到底有哪幾方的勢力,但安嘉瑞懷疑可能除了都天祿沒出手——因為他們還在找他,其餘所有關注著都天祿的勢力都出手了。

他簡直如同那香饃饃一般,誰都想靠著他來威脅或者與都天祿談判一番。

安嘉瑞現在感覺很奇妙,除去那一波源源不斷的匪徒,他現在所在的環境也是讓他感覺很奇妙的來源。

他在一間很眼熟的屋子裡,裡麵布置的十分奢華與體貼。

除去那張一看就很柔軟的大床外,還有無數名貴的書籍,他翻了翻大多都是因戰亂而失傳的,少部分古籍是因為價格過高,漸漸變成了傳說。

書架旁擺了一張書桌,上麵擺滿了一看就不是凡品的文房四寶,名貴的像是在說,沒錢就彆碰我。

角落各處都細心的擺著花,微微搖曳,彆有一番野趣。當然他相信這些花也不是凡品,但鑒於他在花卉上的知識匱乏,實在無法分辨。

安嘉瑞推開另一扇門,門後有個小房間,裡麵掛滿了衣服,各種各樣的衣服,安嘉瑞粗略打量了一番,發現大多是文人風格的衣服,拿起來與自己體型差不多。

安嘉瑞心裡有些發毛,複又去推另一扇門,沒推開,用力推動了幾下,仍是沒推開,似是上了鎖。

安嘉瑞收回手,環顧了一圈這個奇怪的屋子,幾乎要以為幕後之人是都天祿了。

若不是都天祿的話,難道是清池?

安嘉瑞打了個顫,回憶起清池含著淚水對著白衣清池說大壞蛋的場景,默默的把他叉掉了。

除非他是個影帝,不然沒可能藏的這麼深。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這裡處處透出癡漢的氣息?

難道隻是他自我感覺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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