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1 / 2)

劇烈的震動和巨響方響起, 惹來了不少巡邏的小隊, 他們看著眼前的場景也有些發愣。

煙塵彌漫中,狼戰士灰頭土臉的從各處爬起, 又默不作聲的列好了隊。

狼群在稍遠處, 探頭探腦的看了眼煙霧, 死活不肯過來, 哈慈都跑到了拐角處, 見震動停止了,才趴在角落裡,悄咪咪的看外麵的情況。

清池比他們都好些, 他站在煙霧彌漫不到的地方,看著這群人狼狽的飛奔出來, 焦急的用目光搜尋著安先生的影子, 手上揉著頭,腳下一步不動。

安嘉瑞被煙塵猛的覆蓋, 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兩聲, 方拍了拍都天祿緊緊摟著他的手,探頭看向他們身後,見著那副深陷於地下的廢墟模樣,忍不住皺起了眉。

都天祿沒鬆開手, 反而把他抱的更緊了,心臟終於又緩慢而穩定的跳動了起來,好似終於能呼吸到了空氣一般,他恨不得就這般把嘉瑞揉進自己的身體, 再也不分離。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誰都想傷害他的嘉瑞。

安嘉瑞看了一會,從都天祿微微用力的懷抱中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他。

都天祿臉色繃的緊緊的,有些後怕,還有些恐懼,夾雜著失而複得的喜悅,雜糅成複雜的表情,讓安嘉瑞哪怕被關在密室也遊刃有餘的心慢慢的軟了下來,好似放下了盔甲。

他伸手輕輕拍著都天祿的背,低聲道:“我沒事,我很好,彆怕。”

都天祿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邊,聞著熟悉的味道,方能從仿佛被堵塞的喉嚨中擠出幾個詞:“嘉瑞,嘉瑞,嘉瑞……”

安嘉瑞一遍遍回應著他,安撫他。

灰塵慢慢散去,露出了底下的巨坑,它埋葬了一切,包括曾經的記憶和無法割舍的思念。

哈慈才好似回過神來似的,撒歡的跑到都天祿身邊,直起身前爪扒拉著他懷裡的安嘉瑞,碩大個腦袋就往都天祿的懷中擠。

都天祿抬起頭,瞥了眼哈慈,哈慈便好似施舍般,在他麵上猛的一舔,滿臉的唾沫。

安嘉瑞失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手,都天祿方鬆開手,將安嘉瑞放到地上,反手狠狠拍了下哈慈的屁股。

嚇得它猛的縮到安嘉瑞身後,可憐兮兮的扒拉著安嘉瑞的褲腳,發出幾聲唔咽聲,可憐極了。讓安嘉瑞急忙彎下腰摸著它的背順毛,沒幾息,哈慈已然忘記了之前的疼痛,繞著安嘉瑞歡喜不已。

都天祿見嘉瑞與哈慈相處的不錯,方才有心去處理旁的問題。

他招過一個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叫人去這坑底找找有沒有什麼東西,又吩咐巡邏小隊警戒這塊區域。

他在那邊忙的一時顧不上清池,倒是清池猶豫了片刻,揉著腦袋,走到了安嘉瑞身邊,小聲且緊張的問安嘉瑞:“安先生,你沒事?”

安嘉瑞微微一愣,收回了哈慈腦袋上的手,直起身看向清池,他身上滿是灰塵,頭上還頂著個大包,目光清澈又隱隱含著擔憂,安嘉瑞不由語塞了片刻,縱是他不知曉清池的感情,但見他如此所為,又有前世淵源,實在讓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安嘉瑞渣歸渣,但是從來不吊著彆人,素來是一次隻渣一個人。

他斟酌了下詞語,又瞥見都天祿似是沒有關注這邊,才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傷害到清池的感情:“我……”他看了眼清池稚氣的麵龐和清澈的眼神,心中便是罪孽深重之感:“我沒事……”

清池便露出個由衷的笑來:“那真是太好了。”

白衣清池在後頭嗤笑了一聲,仗著安嘉瑞看不見他隨意道:“你看不出來人家想拒絕你嗎?”

清池一愣。

安嘉瑞隻顧著如何更好的拒絕對方,沒注意到他這微微一愣,而是笑著輕聲道:“我與天祿……”

清池眨了眨眼,露出個笑來:“我知道……”他咽了口口水道:“我知道安先生與殿下是天生一對……”

這下輪到安嘉瑞微微一愣了,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清池。

清池卻好似有些窘迫般,倒退了一步,低聲道:“我出來得有些久了,師傅一定在找我了,我得回去了。”

安嘉瑞不由微微揚眉看著清池道:“清池,我知你不想說這些,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他伸手摸了摸清池的頭道:“你彆喜歡我了。”

清池停下腳步,麵上露出些委屈,但一閃而過,他揚起個笑來:“好,我不喜歡安先生。”

白衣清池在旁邊又嗤笑了一聲,瞧他這笑得跟哭了似的:“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啊?”

清池瞪了他一眼,又看著安嘉瑞皺起的眉頭道:“安先生,你彆為難,我從來沒想得到什麼回應。”

他看著安嘉瑞,眼中有星光閃爍,亮得不可思議:“我隻是喜歡我喜歡你這件事本身,我……”他有些苦惱的在都天祿的目光中降低了聲音道:“我下次一定克製我自己,不讓你們苦惱。”

都天祿站在稍遠處,看著他,但卻仍克製了自己,沒有一把上前帶走安嘉瑞。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安嘉瑞有些酸澀又有些心疼,他並不值得那麼他這般清澈的喜歡,清池的喜歡便像那天邊的彩虹,迷人又乾淨,遠遠的看著你,又深深的克製著自己。

他想,他有哪裡值得他這般做呢?

清池看著安先生的目光,忽然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忍不住小聲道:“因為,安先生你特彆好,特彆好!”他重複了一邊表示安先生真的特彆好。

安嘉瑞歎了口氣:“清池……”

清池沒有讓安嘉瑞繼續為難下去,他隻是輕輕的後退了一步道:“我會努力不再喜歡你的,安先生。”

他衝安嘉瑞露出個笑,轉身跑走了,好似生怕他們叫住他一般。

*

走遠了之後,白衣清池方才懶洋洋的問他道:“你會不喜歡他嗎?”

清池小步的走在空曠的街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影子道:“安先生看上去很苦惱,我會努力的。”

白衣清池靠近了他幾分,輕柔的搭在上他的肩:“我說,我難道不夠出色嗎?”

清池微微一愣,疑惑道:“這二者有什麼聯係嗎?”

白衣清池摸著他的喉嚨,下麵是湧動的血管,他幾乎能感到清池的血液在他手下奔騰,他露出個淺淺的笑來:“如果你真的那個苦惱的話,為什麼不試著換一個人喜歡呢?”

清池瞥了他清冷似仙人的笑容,冷靜道:“你甚至不是個人,隻是一抹執念而已。”

白衣清池手下微微用力,清池一把拍開他的手,悶頭超前走去:“彆想著操縱我,我是不會讓你去傷害殿下和安先生的。”

這時候又出奇的敏銳啊,白衣清池也不惱,慢悠悠的靠在他背上,想:那兩個家夥哪有你有意思,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呢?清池?

*

見著清池識相的走遠了,都天祿方走過來,牽起安嘉瑞的手,努力語氣平淡的道:“人都走遠了……”但還是忍不住在話中透出一絲醋味來。

安嘉瑞方收回目光,轉頭看都天祿,目光透徹的好似能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都天祿在他的眼神下,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下,方才緊扣著他的手道:“走,我們去將此事收尾。”

安嘉瑞方轉頭看了眼四周,見著全副武裝的士卒們,方有些心驚道:“你乾了什麼?”他墊起腳看了眼遠方,仿佛還能看到袁三軍的旗幟飄揚。

安嘉瑞有些震驚的轉頭看都天祿:“袁三軍進城了?”之前都天祿給他上過的課迅速浮現在他腦海裡,他幾乎瞬間反應了過來:“你這是要……”

都天祿見著他那震驚的小模樣,莫名的有些驕傲,昂首挺胸道:“我等不了了。”

他看了眼安嘉瑞,小小的,瘦弱的,誰都想傷害的安嘉瑞,便堅定了決心道:“大兄不是一直在等我嗎?如他所願!我來逼他承認我儲君的身份了。”

安嘉瑞不知道他的濾鏡光環,他有些不讚同,但他沒說出口,他知道都天祿定是為了他才這般大張旗鼓的,遂將所有的話咽了下去,揚起個笑來:“你真棒!”

都天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精神抖擻了起來,他揚起了頭,耳尖蹭的一下就紅了,出口的話已然磕磕絆絆:“你……你也很棒!”

柳興安急急忙忙的趕來,還沒來得及為安嘉瑞的安好而開懷,便看見了這麼一幕,好似有巨大的粉紅泡泡從都天祿頭頂冒出,一直到圈進安嘉瑞為止,柳興安停下了腳步,覺得有些反胃。

天祿真可愛啊,安嘉瑞發自內心的感歎著,他低頭滿是歡喜的輕笑了一聲,餘光看到了柳興安不讚同的臉色,方正經了幾分道:“興安?”

都天祿被他那聲輕笑勾得心裡癢癢,正想與嘉瑞說些什麼,卻聽聞此言,不由笑容一滯,瞥了眼柳興安。

柳興安方慢慢上前,淡定的看了眼都天祿轉為嚴肅的臉色,才問安嘉瑞道:“嘉瑞可有受傷?”

安嘉瑞搖了搖頭,見著柳興安了心中便不由想起了另一個人,轉頭問都天祿道:“學義?”

意料之中的問題哈,都天祿有些不滿道:“好好關著呢。”

安嘉瑞便放下些心,安撫的握緊他的手道:“我想此定非學義本意,隻是有心人從此獲利罷了。”

柳興安微微一頓,轉開話題道:“既然嘉瑞已經找到了,那將軍意欲如何?”

都天祿挑了挑眉:“劍已出鞘,無回轉之地。”

他呼嘯一聲,寒星從街道拐角處嘚嘚的走了過來,都天祿先將安嘉瑞放上馬,方才自己上馬,將安嘉瑞摟進懷中,說完了下一句話:“事已成定局,何以收手!”

他一抖韁繩,寒星便朝著前方慢慢跑了起來,後麵原還懶洋洋的趴著的狼群一躍而起,洪流從柳興安身邊擦肩而過,柳興安歎了口氣,真記仇啊,他轉身剛欲上馬,又見一群戰意凜然的狼戰士從他身邊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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