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鎮定下心弦,道:“依照大都督所言行事,遠處洋炮實心彈和硬弩穿插激發,近處用土炮混合洋炮鐵屑彈再打擊,若是靠近城牆再放箭,注意不要讓火炮過熱,免得炸膛傷及我方。”
“遵命。”
在火器營中,訓練有素的各小隊旗官的引領之下,火炮放的震天響,在地麵炸開,留下深淺不一的彈坑,而打中的牲畜,或北蠻騎兵,早就被轟成了碎片。
柳芳也對火炮有了遠邁舊時的認知。
“也難怪大都督如此重視這炮,有如此威力,實在將守城的勝勢又提高了幾分。”
儘管炮火不停,煙霧彌漫的能遮天蔽日一般,可北蠻軍隊就似是不怕死一樣,依舊在繼續靠近城牆。
前方的戰士踩入深坑倒下,隻會成為後方的墊腳石,從他們身上踏過。
一個個如同沒有感情的戰爭機器一般,令柳芳心中駭然。
望向城牆遠處,漸漸有人來這邊支援,柳芳才鬆了口氣,拔出佩劍大喝道:“打起精神來!護國衛家,就在今日!”
……
在北蠻靠近京城列陣時,早就被嶽淩派出的探子察覺。
天還未亮,嶽淩挑選了京營中的五千精銳,於甕城中列陣。
如今城中馬匹不足,訓練的騎兵不多,便是這一月不停的操練,再算上各地千戶所的騎兵,總共才聚集了不到八千騎兵,其中能披重甲的精銳,便就更少了。
這些騎兵除了要擔任刺探軍情的重任,還需嶽淩靈活使用,出其不意的對北蠻造成打擊,至於眼下守城,主力軍還是步兵。
“前兩日,陛下已經在京中各處張貼了懸賞榜,各位應當也已知曉。今日我軍固守營壘,阻擊敵軍,斬殺一人首級,可得二十兩銀,累積軍功可升官階。無論是守國衛家,還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我等皆是要浴血奮戰。”
“自遼東叛亂時,我京營從未停止了一天操練,今日臨陣,各位隻需各司其職,隻待我的命令,定然能夠擊潰來犯之敵。”
“沒錯,本將與你們一同出城,可有信心禦敵?”
京營將士一呼百應,“誓死衛國!”
戰車,火炮,輕裝騎兵在嶽淩的指揮下接連出城,披甲步兵往各地藏匿。
任務最為艱巨,背靠城門的軍陣,也在嶽淩的指揮下,天亮之前,逐漸列好。
搭載著虎蹲炮的重裝戰車為第一列,依托護城河,溝壑,拒馬,以及自身的重量,阻擋住衝擊的騎兵。
戰車之後,便是火炮序列,打擊稍遠處的敵軍,其後便有弓箭手,刀盾手,火槍手,掩護火炮兩側,再有騎兵圍繞軍陣兩翼,能與敵方短兵相接不落下風。
軍陣列的如同鐵桶一般,更有城牆上的守衛提供支援,一套背靠城池的立體防禦,便就列好了。
當適時,北蠻軍隊奮勇向前,冒著炮火之威,接近城牆。
可之前視野受限,被煙霧以及民房遮擋,等到衝至護城河下,才剛發覺,對岸還有一個背靠城池的軍陣。
見到來敵,陣中也並不手軟,令旗落下,早已裝填好的佛郎機炮便就齊射,在對岸的騎兵中開了花。
除了炮火聲,便是北蠻士兵痛苦的哀嚎聲。
可北蠻士兵似是不懼死亡一般,便是有炮火犁地,還是不斷向前,隻憑借一身鐵甲,擋住了碎片彈的濺射,便於岸邊列陣,向軍陣中射箭還擊。
近處箭矢的威力也不能小覷,軍陣略受影響,炮火裝填的速度便不如操練時了。
北蠻騎兵爭取的一絲喘息機會,便有下馬步戰的士兵,往護城河中丟著木筏,沙袋,以此為落腳點,便於士兵渡河。
另一邊更有運送巨木,丟入河中欲堵塞河道,倘若身受重傷,便就連同自己一齊倒進水中,阻礙水流。
如此悍不畏死的精神,臨近了更讓人膽寒。
但軍陣中畢竟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在旗語的指揮下,戰車上的虎蹲炮齊發,打向了才要過河的北蠻士兵,又造成了一輪重創。
而後步兵向前,列陣抵抗,發火槍火銃箭矢與敵方近距離搏殺,騎兵也在兩翼與衝上岸邊的北蠻騎兵搏殺。
雙方徹底酣戰到了一處。
但憑借占儘地勢,且嚴密的軍陣,京營士兵便是在有損傷的情況下,依舊能夠不潰散,與北蠻肉搏,刀刀見血。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之際,打著“嶽”字旗號的士兵,從四麵八方的民房中湧出,勾槍,絆馬索,將往前支援的北蠻騎兵儘皆攔在了原地。
而當先一人,自是全身具甲的嶽淩,持馬槊引領著眾將士,大喝道:“剿滅來敵,隨我截殺!”
十四,
大家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