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自小嬌生慣養,便是生的體型粗壯,也不是自幼習武柳湘蓮的對手。
先頭一掌,已經將薛蟠打得頭腦發昏了。
薛蟠仍不明情況,還以為是在演戲,哭著道:“你願便是願,不願便是不願,緣何打我呀?”
柳湘蓮哪裡聽他的話。
被官兵追了一路,左臂還被傷了幾處,正在房裡包紮療養呢,這個憨貨卻闖進來打擾,如何不讓柳湘蓮氣惱?
開著門是為了官兵追來好走脫,不想進來個公子哥還要屮他,這比殺了他都難忍!
一連數月的怒氣,此刻似是都有了傾瀉的出口,柳湘蓮抄起劍鞘來,狠狠甩了薛蟠三四十下。
由背至脛,處處不落,打得薛蟠誒呦,誒呦的叫了起來。
疼痛遍傳全身,這時薛蟠酒才醒了大半,再一瞧柳湘蓮的裝束,方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闖錯了門。
此時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服軟道:“好漢,你莫要打我了,我有銀子全給你。”
“我不知道你是個正經人家,是小的瞎了眼,饒了我吧。”
柳湘蓮暴打了一通就停下了手,也是因為一條手臂用不上力,多少有些不便利。
聽薛蟠要給他銀子,柳湘蓮又忍不住啐了一口道:“你當是我什麼人了?稀罕要你的臟東西?”
又在薛蟠臉上悶了一拳,柳湘蓮拍了拍手,粗喘了幾口氣。
將身上的布條束緊了,柳湘蓮穿戴個整齊,才拾起劍鞘,便聽得外麵有喊殺聲。
柳湘蓮伏在門後側耳傾聽,“不好,官兵追來了,我需得速速走脫!”
再瞧了身後的薛蟠一眼,柳湘蓮怒道:“若不是沒時間了,今日我非得給你灌幾口燈油,點了天燈!”
“今日大爺暫且饒了你,改日再讓大爺撞到,且有你的好看!”
薛蟠被打得趴在地上,是連坐起身也費勁,連連叩頭,與柳湘蓮道:“好漢走好,往後迎麵遇見了,小的也躲出十裡遠。”
柳湘蓮再冷哼了一聲,便徑直出了門。
待柳湘蓮在外麵現身,立即吸引了官兵的注意,“快來這裡,在這!”
薛蟠也聽得外麵哄哄嚷嚷,身上疼痛難忍,念道:“該死的東西,待我回到船上,定然叫人給你剁碎了扔到河裡!”
再想了想柳湘蓮,薛蟠又不禁想道:“多俊俏的郎君,不是個風月子弟真是怪可惜了。”
“今日薛大爺吃了這個虧,改日再被薛大爺碰見,薛大爺必給你來強的!”
正在薛蟠心中念念不忘時,官兵也趕到了門口處。
“人呢?又走脫了?這小子武藝還真不簡單!”
“大人,這房裡有人!”
“快,快去看看。沒準就是那大盜本人,再不濟也是個同夥!”
官兵們一擁而入,燃起火把照亮,將廳堂照的恍如白晝。
眾人就見薛蟠如癩蛤蟆一般趴在地上,身上是遍體鱗傷,口中還時不時吸著冷氣,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眾人看向領頭人,問道:“大人,您看這是怎麼回事?”
統領沉吟片刻,頷首道:“此人不是大盜,也和大盜有牽扯。定然是因為分贓不均,而拔劍相向,又或者遭了仇家。不管怎麼說,今日需捉了他回衙門,也算是給通判大人一個交代。”
官兵們儘皆頷首,以為有理。
薛蟠抬眼一看,就見房裡圍了一眾官兵,麵上反倒不露怯了。
“我方才被一個賊人所傷,你們快將他拿回來啊!大爺我定要給他一頓教訓!”
官兵們不屑的看著薛蟠,隻當是個癡傻的,竟然命令起官兵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又有人上去補了兩腳,教訓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們吆五喝六的,今日不捉你回牢裡,都是冤枉了你!”
薛蟠費解,“方才走脫了的才是賊人,沒見得我被賊人所傷嗎?”
官兵又道:“有話,牢裡再說,帶走!”
聽這夥官兵的語氣,是真要他關進大牢,薛蟠當即變了麵色。
舊時打死了人都不曾入獄,他還以為這官府上的人多好應對,如今在這小地方他薛家反而不靈驗了。
一想起天亮了薛家還要行船,薛蟠才知道自己禍事了,掙紮著不與官兵一起走。
“不行,我不能去大牢,我今日就得乘船入京,不行,我不能走!”
這種不配合的官兵真是見得多了,又是掌摑幾下,將薛蟠打的老實,便就帶回了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