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忙示意堂上的大丫鬟,七手八腳的將寶玉扯了出去,又上前與胡氏道惱,“您莫怪,他呀就是有些癡症。聽不得自家妹妹與外人成親的事。”
胡氏訕訕笑著,心裡念道:“這寶玉怎得比自家的還頑劣些,竟這麼不知禮數,似如泥豬癩狗,不成體統,也就一副皮囊好些。”
當麵,胡氏禮數周道,回著,“罷了罷了,我家那個也是個性情不定的。”
王夫人歉意的行了遭禮,再回歸原位,眾人便隻等賈母的話了。
可賈母卻一時腦中恍惚。
賈敏是她的大姑娘,是她最寵愛的女兒,而賈敏的女兒,同樣相貌才情出眾的林黛玉,如今卻要嫁給了彆人。
而且好死不死,非要嫁給嶽淩,還是皇家指定的,便是她也無力說什麼反對的話。
若是嶽淩強娶,她或許能用這一品誥命婦人的身份鬨一鬨,可眼下並不是這回事。
渾身上下流淌著一股無力感,賈母合上了雙眼,吐起了粗氣。
胡氏不知所謂,又趕緊再問著,不然前麵討的歡心全都白費了。
“老夫人真不能幫甄家引薦引薦?賈家還有一十二房人在金陵呢,與咱家通婚的不在少數,咱兩家也屬近親呀。”
賈母穩住心緒,徐徐開口道:“今日老婆子我有些累了,改日再敘吧,年紀大了,就是有些不中用了。”
“二太太,送一下客。”
鴛鴦,琥珀幾個攙扶著賈母回房,王夫人起身,迎上了胡氏。
胡氏頗為無奈,她北上京城就領了這麼一個差事,竟然還沒辦成。
“安京侯和賈家的關係難道不好?是我說錯了什麼?”
王夫人寬慰著道:“也不能說是不好,隻是安京侯這個人脾氣怪的很,與我們不同,不認情分,隻認事理。”
“若是你們想增進下感情,通過他能行個方便,多半大不能成事了。”
胡氏慨歎口氣,搖頭不止。
……
“阿嚏,阿嚏。”
走在大街上的嶽淩,又連打了兩個噴嚏。
嶽淩皺起眉來,近來好似噴嚏打的越來越頻繁了,肯定又是有人在背後講他的壞話。
畢竟自己近來在蘇州的動作不小,那些藏在幕後的大官,應當急壞了吧。
“沒種的東西,隻會和婦人一樣在背後嚼舌根,你們的孩子以後也沒屁眼。”
嶽淩輕哼了聲,繼續隨著蘇四往府衙走著。
“這府衙大門,每天都有百姓在鬨事,你們平日裡怎麼進出?”
蘇四應道:“在這巷子裡臨時開了個小門,方便我們進出。少於十數個,我們也不敢從大門走,隻怕是挨一頓打。”
嶽淩頷首道:“走吧。”
蘇四一路將嶽淩引到了孫逸才的班房外,自己先上前叩門,“孫大人,是我,刑房的蘇四。”
不多時,裡麵傳來了慵慵懶懶的聲音,“什麼事?”
“孫大人之前讓小的查的佛像顯靈一案,如今終於有進展了,我已經查到了可能是誰在陷害大人!”
聽得此言,房內孫逸才的聲音高亢了幾分,“快快進來!”
查到了是誰在傳官府的壞話,又可以將縱火一事一並推脫,孫逸才一瞬間好似想到了破局之法。
將這兩樁案子坐實了,都出自一人之手,用這人來平民憤,他的位置不還是牢固?
待蘇四進門後,卻見其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也是一身胥吏的官服,隻是相貌堂堂,眉間有些英武之色,令孫逸才不喜。
一個胥吏,卑賤的地位,生得這麼好的皮囊做什麼?
“你後麵這位是?”
蘇四拱手答道:“是小的的同鄉,隨著小的一同跑上跑下查案的弟兄。”
孫逸才微微點了點頭,睥睨了眼,又收回了目光。
“說罷,到底是何人在背後作祟,意圖謀害本官?”
蘇四應道:“在蟠香寺查出,有一男子前不久上山拜訪過,後來便不知蹤跡。那人,曾與前任知府朱知府有些許淵源,或許對大人有所不滿,故生此事,隻是人潛逃出去了,我們還沒抓到。”
“哦?竟有這回事?那縱火燒倉,也很可能是這人做的了?”
蘇四一怔,還是應道:“或許是吧。我們已經記下了那人的相貌,可以放海捕文書,緝捕此人。”
孫逸才鬆了口氣,笑道:“不必麻煩,這點事還用本官教你不成?在牢中找個曾與前任知府有淵源的人,本官承諾善待其家人,讓他先出來將罪責頂了,再緝捕再逃的同夥也不遲。”
蘇四愕然道:“這,大人,這不符合規矩呀。”
“規矩?在蘇州府,我說的話便是規矩!去做!”
見得一場大戲,嶽淩不禁嗤笑出聲,“爾這狗官,好大的狗膽!你的官威,可比得上你的作為?你以為你的官權是哪裡來的?捏造是非,愚弄百姓,真是蠢而不自知。”
孫逸才被罵的一愣,他是這蘇州城的一把手,向來隻有他罵彆人,哪有彆人罵他的道理。
“你一個小小胥吏,也敢教訓本官?!來……”
人字還沒說出來,卻是被嶽淩上前一掌,扇得倒飛了出去,口中已含血沫。
孫逸才砸在了椅子上,渾身如同散架了一樣,雙眼瞪大不可置信的望著嶽淩,“毆打上官?真乃聞所未聞之事,你已有死相!”
嶽淩不動聲色的將腰牌丟了過去,正砸在孫逸才的鼻梁上。
孫逸才更是一懵,拾起落地的玉牌,摸著質地細膩,非屬凡品,可仔細看了那上鏤刻的字,更是大書“安京侯”,登時變了麵色。
“你是安京侯?不可能!安京侯還未抵達蘇州呢!”
嶽淩嗤笑道:“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信。但你在蘇州毀堤淹田,火龍燒倉之事,已夠株連三族。”
“你當你愚弄百姓之事,能愚弄的了本侯嗎?本侯看你是要將你自己也愚弄了,且不知你的前任為何而死!”
嶽淩抬腳撩起倒在地上的靠椅,落地剛好正過來,而後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
“本侯心善,今日給你這狗官解釋下,你接下來如何重入朱知府的末路。”
孫逸才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傳著粗氣,一臉不可置信的眼光,正望著嶽淩。
蘇四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心裡默然道:“這就是安京侯,敢一巴掌打在高品大員的臉上,還讓人老老實實的聽道理。比起孫大人,我可精明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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