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肯定是將她當做我一樣對待了,不行,這四年裡耽擱了太多事,我必須得儘快找補回來!”
隻是嶽淩和林黛玉久彆重逢,多半要膩上一陣子,而秦可卿就得尋到好機會才能偷跑了。
眾女將香菱扶起來,還奉上了茶水。
此時此刻,香菱倒不像是個狐媚子了,更像是這夥人的先驅者,是老師,瑞珠寶珠還不忘問,房中事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還都是隱秘的事,香菱的臉頰早就紅的滴血了,等到兩個小丫鬟問起這事來,更不好意思回答。
一雙眼瞟到身旁的紫鵑身上,紫鵑頓時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想阻止卻也來不及了,就聽香菱嚅囁著道:“這個,我說不好,不如問紫鵑姐姐,她做的比較多。”
“什麼?”
眾女皆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紫鵑,尤其兩雙求知的眼睛,瑞珠寶珠,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紫鵑。
沒成想,房裡隱藏最深的人,竟然是看著最人畜無害的紫鵑。
瑞珠寶珠素日也隻當她是個溫柔大姐姐,結果紫鵑是真的將她們當孩子看。
沒想到看戲看著看著,卻看到了自己身上,紫鵑忙起身,捂著臉頰支吾道:“香菱,你休要倒打一耙,今日可不是來問我的事的。”
“想逃!”
才起身的紫鵑,又被姑娘們也按在了床上,和香菱排排坐,複製了方才香菱的待遇。
秦可卿問道:“將你的故事也講講吧?房裡的姊妹們,都沒什麼好隱瞞的。”
紫鵑真是欲哭無淚,早知道會引火燒身,不如去那邊給老爺收拾床鋪呢,就不來湊熱鬨了。
“說不說,你也要我們‘動刑’不成?”
紫鵑也很怕癢,而且對於相熟的她,瑞珠寶珠更不含糊了,已經將繡鞋和羅襪都脫掉,露出一雙潔白無瑕的小腳來。
隻待她推諉一句,便就搔她的腳心。
此等大刑,紫鵑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住的,粗喘了幾口氣,便求饒道:“說,我也說……”
房裡小姑娘們鬨得厲害,但也有一個另類。
本來還坐在小兀凳上的雪雁,許是肚子有些餓了,便坐來了薛寶釵的身邊,享用托盤裡的茶點,似是雲淡風輕的看著這一切。
薛寶釵倒是略知道些雪雁的脾性,隻是她態度有些太安然了,也不禁問道:“你怎得不去聽她們說話?難道,你對侯爺的事,也沒什麼興趣?”
雪雁搖搖腦袋,嘴裡還不停咀嚼著,待全吞咽了下去,舔了舔手指才道:“她們呀,都是想要在嶽將軍那裡爭寵,好賺一個姨娘的位子。但我是姑娘的貼身丫鬟,早就有這個位子了。”
“而且,她們說的那些臊人的事,我又不能在姑娘成婚前去做,對我就也無用呀。對我最有用的,便是姑娘能積極一些,他們兩個若是進展的飛快,何須我做什麼事呢?”
“眼下,我最大的阻礙就是老爺了,老爺好似不太同意姑娘與嶽將軍成婚的樣子。”
薛寶釵微微頷首,沒想到雪雁竟然也有些伶俐在身,將事情也看得通透,而後轉而問道:“林禦史不喜歡侯爺?”
雪雁也是疑惑,道:“起初,將姑娘交給嶽將軍的就是老爺呀,也不知為何眼下卻百般阻撓了。我隻擔心姑娘回去揚州,被老爺所不許,就回不到嶽將軍身邊了,要是這樣我也慘啦。”
“再也吃不到侯爺做的菜了。”
薛寶釵笑著道:“林禦史是精明強乾之人,當通曉其中利弊,而且林妹妹同皇後娘娘情意深重,我看皇家早就有賜婚的打算了吧,連頭麵首飾都曾賞賜了不少。”
“你的擔心就有些多餘了,到時候都不會有事的。”
“隻是,你知道紫鵑在房裡和侯爺親近?”
雪雁癟了癟嘴,道:“起初是不知道的,今天一說,便也就知道了。有好幾次我撞見她的時候,她的腿都是這樣。”
雪雁起身,一麵說著,還一麵學著那動作,雙膝向外,似是合不攏腿的模樣,實在滑稽可笑。
“就是這樣,走路都虛浮的厲害。而且,紫鵑姐姐時不時就要懶床,但她平日裡可是勤快了,看來每次懶床的時候,肯定都做了壞事。”
回想一下,有次她與紫鵑同住,竟然第二天紫鵑都懶床了,看來是夜裡等她睡熟了的時候,紫鵑還偷偷摸摸的去找了嶽淩。按照姑娘的話說,真是不檢點。
雪雁撇了撇嘴,又捏起了一塊糕點。
雪雁比劃的動作,薛寶釵看得臉頰微微泛紅,暗暗點頭道:“不愧是侯爺,身子倒是強橫的很。”
適時,一直在吵鬨的小丫鬟們,卻是突然靜了下來,轉為了竊竊私語。
不知是說起了什麼事,薛寶釵也提起幾分精神,認真聽著,隻怕有漏。
而後,便從香菱口中得到了讓她羞澀難堪的話。
“我也不懂這些的,侯爺問我為什麼有些熟練,我就坦白說,是在姑娘的書櫃中看到的。”
眾女麵麵相覷,皆是震驚,“薛姑娘的書櫃?薛姑娘是未出閣的姑娘呀,怎會有這種書?這種書,不都是什麼風流浪蕩子弟才會看的嗎?”
鶯兒回憶著道:“好似還真有,待我回去翻翻看。”
薛寶釵粗喘了幾口氣,羞憤道:“香菱!鶯兒!你們竟然敢背地裡講我的壞話!香菱,你還是講給侯爺聽的,你!”
薛寶釵已經出離憤怒了,一時竟被氣得啞口無言,不知說什麼好。
而後,房中的打鬨就因為薛寶釵的加入,更上了一層樓。
屋外,堂上的林黛玉和嶽淩是能聽到些許動靜的,但兩人也渾不在意,小姑娘之間吵鬨是常有的事了,她們的精力無處發泄,又是初見,鬨一鬨實屬正常。
恰在此時,門外賈芸叩門通傳道:“老爺,有揚州府的來信,是林姑娘的父親林大人的。”
“好好,呈上來吧。”
本不知說什麼話的兩人,正好有這封書信,調解了尷尬的氣氛,還得多虧林如海來得恰到好處。
賈芸進了門,將信呈交上去,又道:“探聽得知,近來蘇州澇災,鹽價略有抬頭,林大人調配了鹽商來抑製鹽價上漲,隨著鹽商商船到來的,還有五十萬石糧食,如今正在送往府庫。”
“五十萬石?我起初隻想借十萬石救急,不愧是林大人呀。”
嶽淩大喜,林如海做事還是十分靠譜的,忙將信接了過來。
林黛玉聽得麵上也是與有榮焉,不管爹爹怎麼阻礙她同嶽大哥在一處,但真做出正事來也不含糊,公私分明。
“爹爹真是做的好事,待我回去之後,定然好好誇讚爹爹一番。”
林黛玉還在思慮的時候,就見一旁翻看著書信的嶽淩,臉上笑容卻慢慢淡了許多。
林黛玉疑惑問道:“嶽大哥,信上寫了什麼不好的事?”
“呃,倒沒什麼不好的事,是讀起來有些奇怪。話雖沒問題,但怎麼總給我一種夾槍帶棒的感覺?”
“夾槍帶棒?”
林黛玉湊來嶽淩身邊,輕撩了下發絲彆到耳後,與他肩並著肩,一同看著書信,隨著嶽淩手指的地方讀了起來。
“……此番借糧為的是蘇州百姓,非是私情。你與玉兒感情相厚,當是好事,待你安定江浙,北上還京時,途徑揚州,定要來揚州做客,我必然好生招待你。”
“可你若是不來,休要怪我枉顧情誼,去河道上攔你。”
“還有,玉兒還小,性本純摯,你需得以身作則,教導她做些符合禮法之事……”
“……”
“來揚州前,記得早些通告,為兄做得這個東道,你切不可推諉。為兄盼你來府,更勝盼女兒歸!”
林黛玉眨了眨眼,倒沒看出有哪裡不對,“爹爹都說了,盼你去做客,比盼我回去還更勝一籌,難道還不好?”
“呃。”嶽淩嚅囁著道:“總感覺是有哪裡不對,難道……難道林大人知道我們……。”
“呸呸呸。”
林黛玉迅速起身,餘光往堂下一瞥,見得賈芸個懂事的早就走了,還將門也關好,便提振了些口氣,掐腰理直氣壯道:“我們怎麼了?我們清清白白!爹爹他能知道什麼?定然是嶽大哥你心裡有鬼,所以才覺得不對勁。”
嶽淩無奈笑笑,“是……這樣嗎?總感覺林大人他,舊時說話不是這樣的。”
林黛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就是嶽大哥做賊心虛,爹爹說的沒錯,你要以身作則,休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隻會將我也帶壞了。”
“哼,一點也不懂得自持的女人,瞧瞧她放浪形骸的樣子,根本不是什麼良家!”
才將林黛玉哄好了,這遭又轉到這個話頭上,嶽淩隻好應下來,“好好,或許就是我的多心了。話說,你也有六年沒回去過了,待我將這邊的事安置好後,就帶你回去看看。”
“林家祖宅就在蘇州,我也差人去尋過路徑了,不如擇日我們去看看你娘親吧。”
林黛玉心尖一顫,方才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一下全收回去了,而後盈盈一笑,眸中脈脈含情,“好,都聽嶽大哥的安排。”
這就是她喜歡的嶽大哥,會想她所想,通曉她的所有心意。
眸光投在嶽淩的身上,久久都未有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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