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傻女人(1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23232 字 7個月前

第一百零三章 傻女人

廖海廖大掌櫃回來了,回春堂的北行商隊回來了,與他們一同北上的林家四個人卻沒有回來。。楊樹猛和林旭經過商量爭執之後,最後全部留在了懷戎!

邱晨聽到楊樹勇的驚呼,拔腿就往門口跑。

隨著楊樹猛和林旭一行離開的日子越來越久,她的掛念和擔憂也與日俱增。隻不過,這些日子來,每天要忙著蓋房子的事兒,製作療傷藥和收購羅布麻、雙花、連翹的事兒也沒有停工,她每天忙忙碌碌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又有劉氏在這兒,相對於她,劉氏才是最應該擔心的人,她可是有一子一孫同行去了邊境,好看的:!

邱晨跑到了門口,廖海已經回答了楊樹勇的詢問,邱晨卻仍舊問了一遍。親耳聽著廖海重述了一遍後,邱晨轟轟作響的大腦終於漸漸冷靜下來。他從廖海的話中抓到了一個重點,那就是,林旭和楊樹猛四個人之所以留在懷戎,是因為軍方要求他們傳授蒸酒技術,還監製蒸酒器具!

但是,邱晨卻直覺地不相信這個理由。

其他人或許想不那麼全麵,但獻上去的圖紙和文字介紹都出自她的手,圖紙繪製的不可謂不細致,每個零件,每個器皿都畫了細節圖,在如此詳儘的圖樣旁邊,她還做了詳細的文字說明。

不說熟練優秀的工匠,就連林旭這樣幾乎沒有匠作基礎的人都能看的明白,她不相信那些技術高超的工匠會看不懂!

還有,圖紙和酒精都已經交上了,又為什麼非得帶人去北地麵見什麼鎮北將軍?

心思快速地轉了幾轉,邱晨就意識到,一定有什麼理由是她不知道的。那個才是讓林旭和楊樹猛滯留在邊關無法回轉的真正原因!

劉氏、俊言俊章這會兒也都跑了過來,因為緊張和恐懼,劉氏喘的有些厲害,卻仍舊急著問:“猛子和俊書咋地了?他們為啥沒回來?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邱晨一看,就知道老太太是給嚇到了,劉氏的咳喘病可最忌諱緊張恐懼和激烈運動的。

她伸手扶住劉氏的胳膊,一邊揉著劉氏的後背給她順著氣兒,一邊輕聲安慰著:“娘,您先彆急,我二哥和俊書都好著呢,就是在那邊兒的事兒沒辦完,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安撫了劉氏,看她沒有那麼緊張恐懼了,邱晨這才道:“娘,人家廖大掌櫃大晚上的跑這麼遠來給咱送信兒,咱咋也得讓人家進門喝口水啊。您老安安心,也能仔仔細細地問問我二哥他們的情形不是。”

經過邱晨這麼一番勸慰,劉氏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喘的也沒那麼厲害了。

緩了緩情緒,劉氏叉手對仍站在門口的廖海略略躬身道:“大掌櫃這麼晚趕來給我們送信兒,老婆子一時急糊塗了,還望大掌櫃的莫見怪!”

廖海哪敢受老人的禮,連忙側了身,同時拱手還禮:“不敢,不敢,老夫人客氣了!”

滿囤爹和滿囤一直站在旁邊,這會兒也跟著道:“大夥兒還是進門坐下慢慢說吧!說不定旭哥兒和樹猛他們哥倆兒還捎的有書信呢!”

楊樹勇和邱晨兄妹倆連聲應了,邱晨扶著劉氏,楊樹猛讓著廖海和他身後跟的小廝進了門,與滿囤爺倆一起在院子裡的桌旁坐了。

邱晨也扶著劉氏在旁邊坐了,又進屋重新沏了茶出來。給眾人倒了茶,挨著劉氏坐下,順手把旁邊的阿福阿滿攬進懷裡。

這一會兒功夫,廖海已經把商隊北上一路的情形大致說了一遍,因為礙著劉氏在場,他把山穀遇險的一幕給隱了,隻說一路還算順妥,隻是因為路上遇了大雨耽誤了行程,才多耗費了近十天時日。

劉氏自然也細細地詢問了楊樹猛四個人的情形,得知四人身體康健,沒有病沒有傷的,這才放下心來。

說著話,廖海也指揮小廝把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這些東西有林旭和楊樹猛在十八裡鋪子買的皮毛,也有俊書給兄長弟弟買的北地乾果、肉乾之類的吃食,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有林旭親筆的一封家書。

東西沒人會在意,倒是都將目光關注在邱晨拿到手中的家書上。

邱晨也沒讓眾人等待,接了家書直接撕開封口,取出裡邊的信件讀了起來,。林旭的信中其實與廖海所說沒什麼差彆,除了一段,說及邱晨捎的爆竹好用,讓邱晨心頭一跳--林旭和楊樹猛在路上遇上了什麼危情,居然讓他們用上了那救命的物件兒?

她下意識地把這一段略了過去,隻撿著一路順遂的話讀給劉氏聽。

聽廖海說的一路順遂,對俊書、林旭和成子三個孩子也多有誇獎,說三個孩子雖是第一次出門,卻適應很快,路上和商隊老少都相處極好……廖海的這些話,加上有林旭的親筆信,還有四人捎回來的東西,劉氏的擔心和恐懼漸漸地也就散了,雖說仍舊掛念,卻沒了太多的恐懼和驚慌。

看著劉氏經過一陣情緒的大起大落後,臉色有些不太好,邱晨就勸著劉氏回了屋。拿了藥給老人吃了,讓劉氏上了炕。接著又把阿福阿滿也抱上炕,讓兩個小的跟著他們姥娘睡覺,看著一老兩小躺好了,邱晨這才轉身出了屋。

屋外,俊言俊章也被楊樹勇攆回屋去睡覺了,滿囤爺倆聽了消息,也安心地回了家。隻有楊樹勇陪著廖海坐在院子裡,廖海的小廝也跟在一旁。

邱晨回到桌子旁,也沒有繼續虛套的寒暄,直接開口道:“廖掌櫃,這會兒,你還有什麼未儘的話,就請說出來吧。我看二弟的書信上提及到了爆竹……”

聞言,廖海也不再維持臉上輕鬆愉悅的笑容,神色肅然道:“真是沒有事兒能瞞得過林娘子……”

隨即,廖海就把經過燕雲山脈時遇險的經過向邱晨和楊樹勇說了,雖然廖海並沒有細細描述當時的驚險血腥,也隻寥寥四五句,可聽在邱晨和楊樹勇耳朵裡,卻仍覺得驚心動魄,渾身發寒!

邱晨心裡也是一陣陣後怕,若是她沒有孤注一擲地做出棕色炸藥來,做成威力巨大的的爆竹,她不敢想象,這一趟北行是不是就會成了那四個人的絕路?她更不敢想象,若是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她能不能挺過來,會不會被自責和悔愧擊倒?她更不敢想,若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將以什麼臉麵再麵對楊家人、麵對楊樹猛的妻子兒子、麵對劉氏、麵對阿福阿滿……

隨後,邱晨又問了一些問題,諸如俊書傷了手臂,但在商隊返回時,俊書的傷勢已經好轉,傷口也已經開始愈合,也沒傷到筋骨;甚至連洪展鵬帶隊接應,一直將林旭帶在身邊同行等細微情節也問了個清楚。

原本邱晨直覺地以為致使林旭四人被羈留另有的緣由,隨著廖海的一點點講述,漸漸地在邱晨腦海裡清晰起來。

蒸酒技術充其量隻能輔助治療兵士的外傷,減少避免外傷引發的感染,從而減少傷員的感染率和死亡率,這些,加上她所準備的材料的詳實度,絕對不應該成為讓林旭四人滯留的緣由。那麼,讓軍方把四人留在邊關,並半強迫地帶他們深入草原去軍前麵見的緣由就很清楚了。那就是在山穀遇險中突然出現的神秘武器!

把細節詢問了個遍,夜也深了。廖海這才帶著小廝告辭而去。

送了倆個人出門,邱晨跟著楊樹勇返回來,走到院子當間兒,邱晨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大哥,我要去一趟北邊!”

“啊?”楊樹勇被妹妹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給驚了一跳,毫不思索地就發出一聲驚呼!

“噓……”邱晨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楊樹勇鎮定一下,她進屋去看了看,劉氏和兩個孩子都睡得還算安穩,沒有被楊樹勇剛剛那一聲驚呼吵醒,這才躡手躡腳地退了出來。

“妹子,那可不是去趟縣城、府城,那是北邊,你沒聽剛剛廖大掌櫃的說嘛,那麼危險的地方,你一個女人家家的,怎麼去?不行!”楊樹勇一見邱晨退出來,急得不等邱晨到近前就壓低了聲音斷然拒絕,完了,他又道,“要去也是我去,你咋說也不能讓你去!”

看著勞累了一天,一臉難掩的疲倦,此時又加了滿臉急切的大哥,邱晨覺得心裡又是愧疚,又是感動,。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上前挽住大哥的胳膊,拉著楊樹勇出了大門,踏上荷塘中已經修起來的木棧橋,一直走到最儘頭的小碼頭上,就地坐了下來,也拉著楊樹勇在旁邊坐下。。

放鬆了身體,依靠在楊樹勇的肩膀上,邱晨抬起頭來,仰望向夜空。剛剛過了十五,月亮還沒有缺太多,如橢圓形的銀盤掛在低垂的夜幕之上,無聲地灑下一片月輝來,讓夜色中的大地、山巒、村莊、樹木,仿佛都籠上了一層似霧似紗的清輝,朦朦朧朧、影影綽綽裡,透出神秘和另一種完全不同於白日的美來!

靜默了片刻,邱晨這才悠悠道:“大哥,這一回二哥和旭哥兒他們之所以被留在那裡,不是因為什麼蒸酒的器具,也不是因為什麼蒸酒的操作。”

說到這裡,邱晨坐直了身體,轉回目光,平靜地盯著楊樹勇道:“若是我沒猜錯,那些人之所以要把他們留下,是為了他們臨走我給他們帶上的那些救命的爆竹。那些東西能救命,但是更能殺人……”

那種利器,讓軍方得了消息,又怎麼能夠不趨之若鶩,怎麼能夠不得之而後快!

莫名地,她突然想起了無數武俠中所描述的武林秘笈、絕世至寶……一旦透出消息,就會掀起無數腥風血雨……

還有,無數史書、野史中記錄描述的,帝王心術,對種種可能會影響到皇家統治的一切因素統統都是一個意思--斬草除根!滅絕後患!

根本不冷的夏夜,邱晨卻突然感到一股寒氣從脊梁骨底部竄上來,生生讓她打了個寒戰!

這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從骨子裡、心底透出來的恐懼!也生出一股深重的悔愧來。

她不該自大地想著攀什麼高枝兒,領什麼功勞,不該讓楊樹猛、林旭、俊書和成子去獻什麼蒸酒方子……

聽妹妹這麼一說,楊樹勇雖然知道了楊樹猛和林旭幾人滯留邊關的原因,可仍舊有些不太明白。畢竟,他隻是個最淳樸的農民,雖然趕了十幾年的馬車,卻並不識字,也沒有多少見識,更沒接觸過這些權謀和政治……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妹妹說是因為那些炸的響些厲害些的爆竹是致使四個人被留下的原因,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提起那些爆竹來,妹妹驚恐的臉色都變了!

那些爆竹再厲害,再響,也不過是就是些爆竹嘛,集市上過年有的是賣的呀!

努力克製住心中的恐懼和惶然,邱晨穩定了一下情緒,對楊樹勇道:“大哥,咱們的西院兒先不翻蓋了。明天我就去一趟縣城,找廖大掌櫃再問問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我去鏢局雇幾名鏢師隨從護衛,後兒,我就出發……”

說到這裡,見楊樹勇要開口,邱晨抬手止住他,繼續道:“當然,我去北邊兒的事兒,不能讓咱娘知道,也不用告訴孩子們。就說……就說我去了府城采買開新作坊的材料去了。嗯,因為事兒多,可能要在府城住上十天半個月的,若是到時候我還不回來,我也會安排好回春堂送回信來,讓咱娘放心。”

“妹妹,那麼遠的路,又那麼不太平,怎麼能讓你去……”楊樹勇仍舊想要打消妹妹的決定。

邱晨卻沒有讓他說完,定定地看著他道:“大哥,製作那種爆竹的方子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是以,隻有我去,才能把二哥和旭哥兒俊書他們接回來……大哥,你放心,我這次去,不帶什麼行李貨物,即使有山匪,沒有貨物錢財,那些人也就生不出什麼打劫的心思來!”

說著,邱晨的眼中冷光一閃。索性棕色炸藥都捅出去被軍方注意到了,其他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讓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價值不僅僅是一支‘小小的爆竹’,說不定,反而能夠保護自己和家人呢!

來了劉家嶴這麼些日子,楊樹勇早就知道,當年被他們兩個哥哥嗬護著寵溺著的小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憨直單純的女孩兒了,如今的妹妹有能力,更有決斷,遇事一旦做了決定是不容彆人改變的,好看的:。

妹妹既然都這麼說了,連如何出行都鋪排好了,顯然已經打定了注意,他勸是勸不轉了。

於是,楊樹勇又變了個方式:“那,我陪你去……”

“大哥!”邱晨再次斷然截住大哥的話頭,繼而,柔聲道,“大哥,我們兄妹三人,二哥本來就被留在了北地,若是你再跟著我一起去,讓娘知道了,怎麼受得住?”

這話一出,楊樹勇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了。

爹娘一輩子操勞辛苦才把他們兄妹三人拉扯大,如今兩位老人上了年紀,盼得無非是兄妹們生活富足平安喜樂。二弟和妹妹出了門,他在家裡還能打打埋伏,哄著些勸著些,若是都去了……萬一爹娘生了疑心,還真沒有誰能夠勸說勸說。

見楊樹勇頹然地垂下了頭,邱晨就知道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於是又道:“大哥,你放心!我的性子你應該知道的,雖然有些時候很大膽,但真正事關安危,我是最謹慎最小心的。這一去,我又沒彆的什麼事兒,不過是找到二哥他們,帶他們回來,隻要路上小心著些,就不會有什麼大礙。再說了,家裡這麼一大攤子,還有東院兒那邊的工程可還沒乾完,接下來裝門窗、粉牆、鋪設屋裡屋外的地麵……有的是要你操心的事兒,你若也跟著去,這一攤子難道都撇下不管了?”

見楊樹勇沉默著,相當於默認了她的決定,於是邱晨開始一一交待家裡的事兒:“我走之後,買菜做飯的事兒有蘭英鋪排著,經過這大半個月的熟悉,蘭英也熟了手了,工程完了,吃飯的人就隻剩下咱自家人和幾個幫工了,也簡單許多。收藥、做藥的事兒,俊文都熟悉了,就讓他統管著。剩下的,人情往來,家裡一應大小事務,你再把著關,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楊樹勇一貫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沉重地點了點頭。

兄妹倆睡得都晚,第二天,卻都起了個大早。

邱晨起來洗漱了,做上早飯,就從兩院通聯的門裡去了東院。

東院是二進四合院結構,有獨立的大門,門廳、倒座東廂房俱全,而且,四周的房舍都修了簷廊連接,現在,房屋的基本工程已經建完,隻等著房子裝上門窗,簷廊修上扶欄,內外粉刷完畢,再晾上十天半月的,把定製的家具、窗簾、帷幔之類的運回來,布置一番,就能入住了。

邱晨沿著簷廊一進二進走了一遍,又默默地走了出來。

回到西院,早飯已經好了。劉氏、楊樹勇和孩子們也都起來了。

邱晨一臉燦爛的笑意和眾人招呼著,張羅著吃了早飯,邱晨就和劉氏道:“娘,我今兒要去縣裡去一趟,一來有些生意上的事兒要處理,二來也要去看看咱們定製的家具啥的做的咋樣了。”

劉氏抬眼看了看她,臉色無異地點了點頭,“成,讓你大哥給你趕著車去。”

邱晨拉著劉氏的胳膊,笑著道:“娘,家裡還有這麼一大攤子事兒呢,大哥走了,誰來看顧著?您彆說,您老可不成,再累到了,我哥哥嫂子們可饒不了我!……你放心吧,我讓二魁趕車跟我去,到那裡辦完事,我趕早著回來!”

阿福阿滿和俊言俊章聽到邱晨說要出門,都眼巴巴地看著她。

邱晨笑著給四個孩子一人一個腦瓜崩兒,道:“你們都上學堂了,可不能跟著了……放心吧,我回來給你們買胡家肴肉和老盛魁的點心!”

四個孩子一聽,也知道沒希望了,不甘不願地嘟著嘴兒應承下來,背起書包,跟大人們告辭去上學了,。

說走就走,邱晨進屋收拾了一下,換了一套出門淡月色繭綢衣裙,叫二魁套了車,又囑咐了蘭英和俊文幾句,這才出門上車。

離開劉家嶴,邱晨就對二魁吩咐:“先到鎮上的回春堂去一趟!”

二魁連忙應了,驅趕著馬兒儘量地讓馬車駛地穩當些。今兒出門,邱晨用了那批黃驃馬,這馬兒雖說不如胭脂神駿漂亮,腳力卻不錯,到清水鎮不過三刻鐘。

馬車在回春堂門口停下,回春堂剛剛卸了門板,兩個小夥計正在店堂內外打掃整理,一看到林家的馬車,都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笑著迎了出來。

邱晨笑著下了車,和兩個小夥計打了招呼,就問:“陳掌櫃還沒到麼?”

茵陳笑著道:“剛來,在裡邊兒和趙先生說話呢!”

邱晨回頭從車上摸下兩副棉線編織的襪子遞給兩個夥計:“這是我那兒一個嫂子琢磨出來的,比布襪舒服些!”

茵陳和柴胡也不客氣,歡歡喜喜地接了,躬身謝了,帶著邱晨進了門。。

“一看這倆小子這殷勤勁兒,就知道必是林娘子來了!”陳掌櫃笑著迎了出來,趙先生和蔣正跟在他後邊。

邱晨笑著和三人寒暄了幾句,就直截了當道:“陳掌櫃,我今兒來是有件事求你幫忙的……”

“林娘子這話就見外了,隻要我老陳能做到的,林娘子你儘管吩咐就是了!”

“那好,我也不就不客氣了。我今兒來,是想請陳掌櫃幫著我襯度襯度,去哪兒買兩個人……丫頭媳婦子都成,隻要人好就成。”

陳掌櫃和趙先生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眼中帶笑,隨即陳掌櫃道:“這買人的事兒,咱們鎮上倒是真不多,若是林娘子想要買調教好的,還是去縣裡,那邊兒有專門做這個的人牙子,做長了的人牙子手裡,一般都由十多個到二三十個孩子,他們買回去一般都要調教上一兩個月,教會一些基本禮數,才會往外發賣……若是在鎮上買,恐怕沒有這麼便宜的,也不好找調教過的。”

邱晨張口結舌地愣了一會兒,這才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成,我也正好要去趟縣城,就直接去縣城裡買吧!哦,陳掌櫃可有認識的人牙子給我推薦一個?”

陳掌櫃略一沉吟,道:“倒是有一個常做廖府生意的……林娘子若是沒買過人,我覺得還是找一下少東家,讓他給您安排個人兒去辦的好……嗯,少東家這幾天都在縣城……嗯,畢竟是要帶回家裡去的人,這裡邊的門道不少,小心些總是好的。”

邱晨點點頭,又和三人略說了幾句話,就告辭出來,上了車,直奔縣城。

從劉家嶴出發的時候是卯時末刻,在清水鎮也沒耽誤多久,是以,他們一路急趕到達安平縣城的時候,也隻是巳時中。

邱晨二話沒說,就吩咐二魁趕著車去了縣城的回春堂,這裡的掌櫃姓劉,雖然沒有陳掌櫃那麼熟稔,卻也見過幾次麵,也知道林家和廖家的合作關係的。

一聽邱晨要找廖文清,劉掌櫃立刻打發了小夥計去傳話,一邊招呼著夥計上茶。

邱晨止住他道:“劉掌櫃,我還要去買點兒物件兒,趁這功夫出去一下,若是少東家到了,你就讓他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劉掌櫃連忙答應著,滿臉笑意地將邱晨又送出門來--這位將來可極有可能是府裡的三少奶奶,而且看如今的形勢,將來回春堂的生意大半是要落在三少爺手裡的。就是沒有廖家的生意,就憑這位點石成金的手段,說不定將來整個廖家都要靠人家過活呢,他怎麼可能不殷勤小心,好看的:!

邱晨從回春堂出來,並沒有走遠,就在同一條大街上,在一家車馬店裡買了一副牛皮馬鞍、精鐵腳蹬,又去雜貨店裡買了兩隻牛皮水袋,兩雙最小號的薄底快靴,兩身細棉布的黑色短打男裝,兩條黑色細棉布的頭巾……東西買的好幾樣,邱晨卻沒有砍價,都是問了直接包了付錢,倒是沒花多少時間,不過兩刻鐘功夫,她就再次回到了回春堂。還沒進門,一下車看到門口候著的**和沒藥,邱晨就知道廖文清已經到了。

果然,一看到邱晨從車上下來,**立刻轉身匆匆進門去通報,沒藥則笑著迎了上來:“夫人,我家三少爺已經到了,正在裡邊兒等著您呐!”

邱晨點點頭,腳步不停地踏進回春堂,廖文清已經從後院迎了出來。

“少東家……”

“今兒匆匆趕進城來,可是有什麼事兒?”廖文清看著邱晨臉上明顯的憔悴,禁不住憂心地問道。

“是的,”邱晨答應一聲卻不再往下說,廖文清立刻會意,轉身引著她進了後院,縣城的回春堂比清水鎮大的多,這兒有專門給東家過來起居的一個小院,廖文清就引著邱晨進了這所小跨院。

待得身邊沒了人,不等進屋,邱晨就直接開口道:“想必我家人都被滯留在邊關的事兒,廖大掌櫃已經告訴你了吧?”

廖文清點點頭,麵現愧色道:“我們也隻是剛剛和邊軍搭上關係,並不熟悉,而且,這一次的事兒是洪將軍親自安排的,海叔也實在是說不上話……他想著趕回來,和家裡說一聲,也省的家裡擔憂。”

邱晨笑著搖搖頭:“我沒有怪罪廖海掌櫃的意思,那樣的情況,他留在那裡也沒法子。回春堂的生意要做,人家鏢局的人也跟著耗不起……”

說到這裡,見廖文清開口要說話,邱晨抬抬手止住他,繼續道:“我今兒來,是想讓你幫我兩個忙。”

廖文清立刻精神一振,“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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