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氏聽了卻是一臉黯然,
“裴大人所言,妾身前頭尋大夫診治之時,也有不少大夫是這樣診斷的,隻藥吃了無數,卻仍是沒有半點兒起色……”
裴赫傲然道,
“那是旁人,可不是我!”
他這人天生便有領人信服的本事,這廂一臉倔傲的說出此話來,桂氏卻是沒有半點懷疑,聞言喜道,
“那……依著裴大人的意思,妾身這病還有治?”
裴赫點頭,提筆為她寫了藥方,又言道,
“你這病需得長期調治,依著我這方子,最少也要半年時間……”
頓了頓又道,
“你用藥一月之後,可去杭州城中尋名醫寫下脈案,之後讓人快馬送到京城,我自會根據脈案為你更改藥方的……”
桂氏聞言點頭,喜道,
“若是能治妾身的病,慢說是半年,便一年兩年也是值得的!”
說罷拉著韓二又羞又喜道,
“有了裴大人妙手回春,妾身也能做娘了!”
屆時也能為你生兒育女了!
韓二倒是滿不在乎,他從初見桂氏時便知曉她為何與夫家和離了,他自小在街麵上浪蕩,連親生爹娘都不知曉是誰,根本便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後,前頭上船時他知曉海上凶險,還預備著讓兄長的兒子過繼呢!
於是應道,
“我原是想著這輩子不成家的,若不是遇上了你,我這輩子就打算這麼過了,至於兒女嘛,有固然是好,沒有也無甚要緊,隻要我們二人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便成了!”
桂氏聞言羞紅了臉,低頭嗔道,
“你……你當著安安妹子和裴大人說這些做甚麼!”
韓二卻是應道,
“我所言乃是肺腑之言,有甚麼不可說的!”
桂氏紅著臉瞪他一眼,卻不敢再接話,生怕他又說出甚麼沒臉沒皮的話來,一旁的武馨安見了卻是哈哈大笑,
“韓二說的對,這夫妻二人自然是要先將自己的小日子過好了,孩子那就是錦上添花,若是爹娘離心,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受苦,桂姐姐切記要放鬆心情,去了心頭鬱結,該來的總歸會來的!”
之後,桂氏與韓二成親一年後,果然懷有了身孕,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韓二寫信去京城報喜,武馨安看了很是為桂氏高興,卻是有些不解的問裴赫,
“怎得桂姐姐前頭嫁與那馮縣令便一直不育,嫁給韓二之後不過一年便能懷上身孕了,當真是藥石之故麼?”
裴赫聞言想了想應道,
“這世上陰陽調和,最講究順應自然,尤其女子最易受心思左右,以至令得身心受累,不通陰陽,桂氏前頭嫁與那姓馮的,隻怕日子一直不好過,心思鬱結,身體便自發抗拒生育,之後她改嫁了韓二,夫妻美滿,心情舒暢,隻需稍用藥石便能化解淤堵,血脈暢通之後,自然便能引得種子生根發芽了!”
武馨安笑著打趣他道,
“如此說來,倒是人家韓二的功勞,不是你這大夫的功勞了?”
誰料裴赫一臉認真正經的應道,
“這女子嫁人便如第二次投胎,此話可不是說說的,桂氏如此,安安不也是如此麼,有一個好夫君,那是能抵上一百個好大夫的!”
武馨安聽了噗嗤一笑,啐了他一口道,
“呸,說桂姐姐的事兒呢,你倒誇上自己了,好不要臉!”
……
這是後話,隻說武馨安夫妻二人這廂在碼頭之上與那桂氏等人告彆,登上了回轉京師的官船,一路沿著運河北上,卻是船至嘉興便將一直跟在身後的自己人全數給召上了船,錦衣衛諸人在這船上扮做了下人船夫,就等著裴大人的指令,以待下一步行事呢!
這時節裴赫將那底艙裡頭藏著的藤原雄介與千葉小美給帶了出來,這二人在他們將船隊交付出去之前,便提前轉到了黃長生的船上,並未讓接手之人知曉,裴赫還要靠著二人辦成自己那差事呢!
裴赫這廂又變做了那輕浮風流的紈絝子弟,對那藤原雄介道,
“藤原兄,嘉興到了,我可是在夫人麵前費儘了唇舌才得了她點頭,你若是能弄到銀子便罷了,若是弄不到銀子,我可就沒法子救你了!”
說罷給藤原雄介使了一個眼色,讓他看一看船上四處走動的那些身形高大,體格健壯的漢子,悄聲道,
“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我悄悄探察過了,全數都是高手!”
藤原雄介不用裴赫說,自己都能瞧出來這些腳伐沉穩,呼吸綿長,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的下人們,那都是外家的高手啊!
如今他人在大慶,又周圍全是武功高手,也是急於保命,當下是連連點頭道,
“自然是能弄到銀子的,不過……那位夫人不會……不會拿著銀子之後,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