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徐知休,他總是處於弱勢,仿佛從他們相遇那天就決定了。
南陸朝玄關走去,他想自己不能像媽媽那樣,他和徐知休該是平等的,他不應該懼怕,哪怕假如他們沒有離婚。
況且他們已經離了,他有自己的工作,能養活自己,真正拎不清的人是徐知休。
通過玄關監控的語音,南陸對外麵說:“你來做什麼?”
徐知休的臉在監控下看起來格外陰森,尤其是眼鏡後的一雙眼,像午夜的樹叢,撥開後不知道是會衝出來野獸,或是潛伏在樹上的猛禽。
“我來和你道歉,南南。”跟麵容的森然不同,徐知休的語氣很好,甚至明顯有哄的意味。
南陸沒被打動,他似被人侵犯領地的小動物,正豎起耳朵認真打量外麵的不速之客,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逃跑……不,他這次不會逃跑。
“如果你真的想跟我道歉,就不要再來找我。”南陸抿了下唇,嚴肅地叫前夫名字,“徐知休,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會接受你那套做朋友的理論。”
徐知休沉默片刻,“南南,至少你出來跟我說,有件事我也想跟你談談,上周你媽媽去我們醫院體檢,體檢結果出來了。”
南陸是很在乎自己父母的,尤其是媽媽,哪怕上一次南媽勸他原諒徐知休。聽到是南媽的事,他差點就要開門找徐知休問清楚。
但手已經放在門把上,卻又停住了。
他深呼吸幾口氣,鬆開手,轉身跑向餐廳,將先前落在餐桌上的手機拿起,撥打南媽的電話。
電話沒多久通了。
“南南。”電話那頭傳來南媽溫柔的聲音,“你終於願意給我打電話了,你現在住在哪裡?還是朋友那裡嗎?”
“媽媽,你上周去體檢了嗎?”南陸緊張地說。
南媽沉吟道:“去了,放心,沒什麼事,都是些老毛病,是知休告訴你的嗎?最近這段時間知休幫了家裡不少忙,哎,我們都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你身邊總不能沒人照顧,南南,你原諒知休吧,他都跟我們解釋清楚了,他跟他前麵那個什麼都沒有。他心裡也很在乎你,不在乎你哪裡會這樣呢,你啊,聽媽媽一聲勸,彆鬨了。”
“彆鬨了。”
這三個字徐知休跟南陸說過很多遍,仿佛他永遠都是不理智的,他所作所為都是在鬨,目的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南陸揉了下眼睛,“我不會跟他複婚的,媽媽,我原來結婚結得太衝動了,很多事情我都沒有看清楚,我現在出去工作,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不用依附彆人,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更適合我。
媽媽,我知道你愛我,但你的觀念已經過時了,人不能從彆人身上找幸福,而是應該自己立起來,靠他人的小情小愛過日子多苦啊,媽媽,你這輩子不苦嗎?”
南媽在那頭咳嗽了起來,這聲音立刻把南陸嚇著了,他慌亂地問南媽那裡不舒服,但南媽緩過來後,卻是用冷漠的聲音回他:“你連我的話半點都不聽,乾嘛還來關心我?你上次連個招呼就跑了,還不接我們電話,一心把父母當仇人看待,好像我們要害你一樣。算了,我不管你,你也彆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