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遠稍稍使力,沒叫她逃開,轉而垂首至她指尖,唇輕啟,後鬆開她的指,任其滑落。
“是你的。”
濡濕的指尖溫溫熱熱的,在他唇上也留下道蜿蜒的濕痕。
林晚宜雙頰緋紅,唇若含丹,左右換著方向地歪腦袋看沈意遠,想辨清眼下的狀況。
可是醉酒的人本來就暈頭轉向的,這麼左右一搖,腦筋更是不清楚。
舔舔被風吹得發乾的唇角,揪住他的衣襟:“是我的……”
櫻唇覆上微涼的薄唇,不得章法地胡亂啃了一通,不耐地頂開他的唇瓣,不滿他說話不算話的行徑,含糊不清地咕噥:“給我呀,夫君——”
沈意遠腦中的弦乍然斷裂,反客為主汲取她的甜蜜時,箍緊她纖細的腰身,似要將人揉進骨血之中。
這回不像剛剛,林晚宜雖醉暈暈的,但她是醒著的,迷迷糊糊中察覺自己非但沒得到想要的東西反而被他搶走了不少,不服輸地追著他的唇,馬車到王府門前也不肯停。
沈意遠氣息微亂,將還不甘心的嬌人兒錮在懷裡,啞聲道:“乖,回去還是你的。”
“好吧。”林晚宜乖巧地靠在他肩上,抬眼時看見他發紅的唇,杏眸彎彎,盛滿月光,“回去吃糖葫蘆。”
兩人皆不算精通此道,牙齒磕碰在所難免,碾磨至洇紅的唇覆著水光,月色下,她醉眼看作糖葫蘆也不是全無道理。
沈意遠渾身燥熱,喉間上下滾動,連鬥篷帶人橫抱起,下馬車後腳下生風,沒用多長時間便到了裕景院。
內室門緊緊闔上,擋住了小跑著跟上來,欲伺候林晚宜沐浴更衣的秦桑綠枝。
溫柔地將人放上床榻,撥開罩住她小臉的鬥篷兜帽。
隻見淩亂發絲貼麵,燭光下翹睫在眼下灑下一片羽扇,她鼻息清淺平穩,已然是睡沉了。
“你啊……”
燎原之火已經燃起,惹出這烈火的人卻安然睡去。
無法,他隻得去浴間,準備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
仔細幫她掖了被角,沈意遠要往浴間去,衣袖卻被拉住。
垂眸看,她蹙著眉,頭輕微動著,輕吟:“硌啊……”
倒忘了她鬢發上的珠翠了,認命般幫她拆了發髻與釵環,連沾酒的衣裳都幫她換了。
她睡著還能提要求,不幫著熄火便算了,還在往火裡添柴。
待她終於安穩睡下時,沈意遠額上浮了一層汗,長舒口氣,道:“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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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意遠去上朝後林晚宜才醒。
“呀,怎麼回事?”對著銅鏡,她指腹輕點紅腫的唇角,隱隱有些刺痛,應是破皮了,“天還冷著呢就有蟲子了,秦桑今日記得熏一遍屋子。”
翻出了從前閒暇時調製的口脂,因著研製時添了幾味草藥,塗至唇上不僅能添抹豔色,也有清熱解毒消腫之功效。
指腹處沾取罐中口脂,輕輕往唇上點,才發現不止唇角一處,唇上許多處都輕微泛著疼,擰眉:“這蟲子可真夠毒的。”
傍晚,沈意遠下值歸府,林晚宜沒像往常一般在裕景院等他,而是提前到前院迎他。
沈意遠剛走近,她就看見他唇角同她相似的小破口,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指著他唇角道:“什麼蟲子呀,哪有專盯著人嘴巴咬的?”
“疼嗎,怎麼沒塗點藥膏?”輕點他的傷口,“不礙事的,秦桑帶人熏過屋子了,關上門窗悶一會兒就不會再有了。”
挽著他的胳膊往書房去:“院子裡味道大,咱們先去書房待會兒,我正好幫你上藥。”揚起臉湊到他眼前,微翹的唇嘟著,“看,我早晨比你還腫些,現在都快看不出來了。”
當然不是早晨的口脂,口脂裡藥材的藥性許是和製口脂的材料相衝,並沒有什麼效果,眼下她唇上塗著的是尋常的藥膏。
透明無色的藥膏遮擋不住糜紅的唇色,薄薄一層,似掛在櫻桃上的露水,惹人垂涎。
她湊近時,帶來一抹淡淡的藥草香氣,絲絲縷縷的清涼藥香拉回了沈意遠飄遠的神思。
“醒來後頭疼嗎?”
林晚宜搖搖頭,無辜地眨著眼:“不疼呀,我又沒喝醉,不小心睡著了是因為困的。倒是你,喝了那麼多烈酒,有沒有頭疼呀?”
青梅酒而已,隻不過多飲了兩杯怎麼會醉,秦桑綠枝同她說她也不認。
沈意遠幽幽歎氣:“疼。”
她果真將昨日醉酒的事忘得一乾一淨。
他的歎氣聲被林晚宜聽見了,隻當他頭還疼著,讓秦桑去吩咐膳房煮醒酒湯,回頭對他說:“我幫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