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1 / 2)

有始有終 蟹總 12283 字 7個月前

許歲考入南嶺大學,隻是第一誌願未被錄取,服從調劑到了市場營銷專業。

陳準也參加了當年的中考,考完他猶豫有沒有複讀的必要。

當時正值酷暑,客廳開著空調,即使門窗緊閉,也聽得見嘶聲力竭的知了叫。

許歲忍不住潑冷水:“複讀你也考不上重點,彆浪費時間了。”

陳準瞥她一眼。

“看什麼看。”許歲說:“你底子沒打好,人再笨點,除非從初一開始讀。”

這話陳準不愛聽:“說誰笨呢?小爺我就爭口氣,考給你看看。”

許歲扯扯嘴角:“真不是我小瞧你。”

陳準被許歲噎的胸口悶,總覺得這段時間太讓著她了,應該找茬好好修理修理她。

他把漫畫書扔桌上,用遙控器欠嗖嗖關掉電視。

許歲:“你有病吧!”

他一挑眉,隨便拿起本練習冊:“我要複讀,你彆打擾我。”

“說風就是雨的,神經病。”許歲從沙發上跳起來,去奪遙控器。

陳準把遙控器向後一拋,扔沙發夾角裡,自己身體歪靠過去擋著,兩腿搭上茶幾。

許歲揪住陳準衣領,這家夥整個癱在那兒,再大力也拖不動。她才不慣著他,照他側腰狠狠擰了把。

這一擰兩人打起來。

誰都不認輸,沙發靠墊滿處飛。

最後陳準仗著體型優勢製服許歲,將她逼進沙發拐角。

陳準坐茶幾上,一腳踩著她身側扶手,麵對著她。他隻用一隻手就將許歲兩個手腕輕鬆抓住,另一手挑釁地拽她馬尾辮的發梢:“誰笨?”

“我警告你鬆開我。”

“再威脅個我試試?”他往手指上哈口氣,作勢彈她額頭。

“陳準,你就沒大沒小吧。”

不說陳準倒沒想起來,他大言不慚:“叫哥,叫哥饒了你。”

“叫屁,滾開。”

陳準不為所動,一撩一欠的,很快把許歲馬尾辮拽鬆了。

許歲想掙脫,可不知何時起,他手勁大的像鉗子。

指尖已有充血的感覺,腕處浮現淡淡紅痕。

她“嘶”了一聲。

卻沒料到,鉗製她的那股力道幾乎瞬間鬆開。

陳準下意識:“疼了?”

許歲覺得哪兒不對,他向來不知輕重,也從沒這麼容易罷休過。但她懶得細想,踹他小腿一腳泄憤,奪來遙控器。

許歲重新打開電視,反轉椅子,跨坐在上麵,抬手綁頭發。

她說:“你不如聽你爸的,去南嶺市讀高中……”

陳準坐在後方,彎腰揉小腿。

他不經意抬頭瞥了她一眼,忽地頓住。

今天天氣熱,她穿一件黑色大方領短袖和同顏色短褲裙,都是非常柔軟輕薄的質地,這樣跨坐在椅子上,身體的輪廓感極具衝擊力。

她眼睛盯著電視,手指插入發間,不緊不慢地向上攏馬尾。

衣擺隨動作提上去一些,露出細細窄窄的腰,黑色衣服映襯下,那處皮膚白得晃眼。

曾鳴給的光碟其實陳準偷偷看過,男生到了一定年紀,沒有哪個能抵擋得了對性的探知欲。

這會兒瞧著她背影,陳準腦中浮現某些看過的畫麵,就連那把椅子也似乎和影片中雷同。

他晃了晃頭,不敢繼續神遊,許歲在他眼前快要□□。

從前他沒有這方麵的想法,一夕之間開了竅,麵對許歲再也做不到思想單純。

許歲隨便在頭頂揪個丸子,說一大堆話,陳準半點反應都沒有。

她回頭:“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什麼?”

“你臉怎麼猴屁股似的?”

“沒有我……”陳準支支吾吾,也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太陽穴突突直跳:“你……你剛才說什麼?”

許歲把椅背向他那邊轉了些,又重複一遍:“我說,你不如聽你爸的,去南嶺市讀高中,這樣手長腳長的,可以考體育特長生,你隻要文化課彆太差,好好練特長,大學不難考。將來畢業了多半是去你爸酒廠幫忙,或者當個體育老師也能養活你自己。”

陳準聽進去了,但哪能放過和她唱反調的機會:“那不行,我得考個重點給你看。”

“幼稚。”許歲扭回去看電視,不再搭理他。

周末這天,陳誌遠從南嶺回來。陳準隨他去墓地看過媽媽,父子倆找了家飯店吃晚飯。

服務員最後端來豬肚湯,把包間的門輕輕合上。

一桌子菜,都是陳準愛吃的。

陳誌遠往他碗裡夾了兩隻蝦:“彆光吃飯,多吃菜。”

陳準餓壞了,幾口乾掉一碗大米飯:“爸,我想去南嶺讀高中。”

“想明白了,不考慮複讀?”

陳準放下筷子,先給父親盛湯,又給自己添一碗:“許歲說我基礎差,再讀一年也是浪費時間,沒什麼必要。”

“可以,我托人去辦。”陳誌遠尊重兒子的選擇,隻多囑咐一句:“上高中以後你得加把勁了,將來考大學完全要靠你自己,多讀幾年書還是有必要的,哪怕是所高職院校也可以。”

“許歲建議我考體育特長生。”

陳誌遠一挑眉:“這想法不錯,你許歲姐倒是處處為你著想。”

陳準哼道:“我可不認這個姐。”想想又加了句:“特長生對文化課要求不太高,許歲也去南嶺讀大學,到時候請她幫我輔導輔導。”

陳誌遠忍不住轉頭看陳準,雖然平時對他照顧得少,但自認還是比較了解這個兒子的。他三句不離許歲,語氣神態都挺特彆,有點情竇初開的苗頭。

陳誌遠笑了笑,沒有點破。他其實一直都很喜歡許歲那孩子,她對陳準有恩不說,又乖巧懂事。自己和許康是至交,如果將來兩家變一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陳誌遠心中正計算著,陳準也沉默下來。

陳準望著餐桌對麵的椅子出神,如果沒有那場意外,那裡應該還坐著一個人。她會往他碗裡一直夾蔬菜,不讓他光盯著肉,也會托腮聽他們父子倆說話開玩笑,然後被逗得前仰後合。

現在對麵空著,他心中有種難言的空落和悲傷。

陳準:“爸。”

“怎麼,兒子?”

陳準笑著道:“您晚幾年再給我找後媽成不成?”

陳誌遠怔了一下,“你……”

“我能接受您重新建立家庭,但總感覺我媽自己在那邊挺可憐的,也讓她適應適應,過幾年您再開始新生活。”

陳誌遠低頭不語,有些話他不願講給兒子聽。夏婷和他夫妻十幾載,緣分雖淺,情誼卻不淺。與他吃糠咽菜過苦日子的是她,與他離家創業共患難的也是她,糟糠之妻他怎能辜負。

陳誌遠咽下所有酸楚,承諾道:“我跟你就是新生活。”

這句話觸動了陳準,他禁不住眼眶發酸。

陳誌遠敲打兩下兒子腦袋,想讓他放輕鬆:“不過,你小子以後規規矩矩的,如果再闖禍,彆怪我不客氣,我發起火來你媽都害怕。”

陳準苦笑著點頭,其實父親很和藹,印象中他從沒發過火。

他欠他一句“對不起”,又覺得正式道歉難為情。

他為父親添茶:“以前讓您費心了,我爭取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吃完飯,父子倆散步回家。

陳誌遠在順城逗留兩日,返回南嶺。

之後的假期,陳準閒來無事,時常泡在許家打遊戲看閒書,偶爾與許歲鬥兩句嘴,小打一架,日子過得飛快。

入秋時,兩人相繼前往南嶺市。

陳準走讀,學校離家騎車四十分鐘。

許歲住宿舍,她受陳誌遠之托,每周末過來給陳準輔導功課。

從前許家幫忙照顧陳準,現在改由陳誌遠為許歲改善夥食。

陳準在南嶺的家特彆大,三層獨棟,樓下有花園和遊泳池,端午也帶過來養,這會兒正在草坪上打滾撒歡。更誇張的是,他房間露台有個露天浴缸,從那個方向望出去,滿眼綠樹和藍天。

許歲偷偷同陳準說:“看來陳叔生意紅火,賺大錢了。”

陳準嗤之以鼻:“鳥不拉屎的地方,有錢人才不來。”

“有錢人喜靜,再發展幾年看看,也許這樣的房子搶破頭也買不到。”

陳準懶洋洋:“我隻知道我上學遠。”

小縣城不會被距離困住,而南嶺路程要以公裡計算,上學遠,去球場遠,買個東西也遠。

當然了,和許歲見一麵也變得不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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