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有始有終 蟹總 10309 字 7個月前

接近零點的時候,許歲在誌願者群裡看到一條林曉曉發的視頻。

她在視頻裡說,小比熊已經順利完成手術,雖然失去雙目,但好在保住了性命,它一小時前已經蘇醒,喝了點水,吃了些食物,在他們離開時剛剛睡下。

許歲看幾遍視頻,退出對話框,手指往上滑了兩下,陳準頭像安安靜靜,裡麵聊天內容停留在數天前他要搭她順風車的事情上。

許歲再次退出對話框,熄滅屏幕,關燈睡覺。

她白天睡得多,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有睡意。

第二天起床眼皮是腫的,上班路上盯什麼盯久了都雙眼酸澀。

許歲把車停在停車位,剛想閉眼調整一下,就有人敲她窗戶。

她轉頭,外麵站著何晉。

許歲沒降車窗,簡單收拾了下,

何晉打量她一會兒:“昨晚沒睡好?“

許歲問:“何經理找我有事?”

“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們聊聊。”

許歲想起前段時間他約她的事。

兩人原本是往售樓處方向走著的,她停下來:“在這兒說吧,周圍也沒什麼人。”

何晉深深看了許歲一眼,沒有強求。

他指了指綠化帶旁的休息椅,示意她過去坐:“現在這個項目接近尾盤,你有什麼打算?”

許歲不知他是何意:“沒想過。

“我辭職了。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何晉點了支煙,慢慢抽兩口才轉頭看她:“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辭職?”

許歲沒說話,其實已經有點心煩了。她能和何晉繼續共事,不代表對他的背叛毫不介意,公事她能忽略,聊些有的沒的實在讓人厭惡。

想說點難聽的話,到底忍了忍,等著他繼續開口。

何晉到沒轉彎抹角:“我打算出去單乾,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去。”

這回答在何晉意料之中,他往椅子邊磕了磕煙灰:“許歲,拋開私事不談,我認為這是個很好的發展機會,雖然一切尚在摸索之中,但憑你我經驗和努力,不愁沒有項目做。不看其他看利益,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許歲很好奇,他怎麼有臉說出這些話的。她站起來,一句多餘的辯駁都懶得說,利益誘惑沒有用,激她更沒用,她沒想賺錢想到繼續麵對他的地步,除非還想和他重修舊好。

許歲問:“什麼時候走?我組織他們請你吃頓飯。”

五分鐘後,何晉黑著臉進入樓下案場。

十幾秒鐘後,許歲也跟進來。

她先去前台簽到,進辦公室時吳欣正在座位裡喝咖啡。

她主動打招呼:“早。”

本月銷冠還在許歲這邊,吳欣掀了掀眼皮,沒應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她對許歲像對仇人,從來都把競爭關係擺在明麵上,倒不遮遮掩掩。

許歲無奈一笑,不再自討沒趣了。

日子又恢複到單調平靜的狀態,許歲除了上班,偶爾約江貝吃個飯逛逛街,沒有太複雜的社交活動。

動保基地那邊她沒再去,陳準也沒再找過她。她偶爾打開微信,會不由自主往上劃一劃,原來隻需劃兩下,漸漸的需要劃到最下麵,點進陳準頭像,最後的聊天內容仍然沒有更新。

他的三字告白像一道符咒,將她鎖在那天的情節裡,她記得他們之間霧蒙蒙的月光,他說話時的表情和他看著她時的眼神。

這種感覺很糟糕,她殘存的意誌如同十級大風裡的建築,一磚一瓦正在慢慢被摧毀。

許歲出了會兒神,微信提示收到新消息。

她返回最上麵,是高中同桌發來的婚禮觀禮邀請。

同桌好事將近,之前兩人碰麵時,她提過的。

許歲看了下日期,典禮在三天後,剛好她要調休回去看父母,便回複同桌一定到場。

許歲提前一天傍晚回的順城,這天是許康透析的日子,她想直接去醫院接爸爸,但路上給郝婉青打電話沒接通,隻好開車先回家。

她拎著些水果和糕點走進樓道,一樓王姨家的門半開著,王姨正倚著門框衝樓上說話:“哎呦可怎麼行,一直這樣你身體也要累垮啦,就說說吧,咱生兒育女累死累活的有什麼用,需要他們幫把手的時候都忙啊沒時間啊,就應該打電話叫他們……呦,許歲回來啦,快快,快上樓吧……”

她衝許歲尷尬地招呼一聲,關門進屋了。

許歲心中正納悶,轉身往樓上去,一抬頭,整個人僵在那裡。

陳舊小區樓道逼仄,三段式回轉樓梯連起來才是一層高度。

郝婉青站在樓梯中間的轉彎處,一隻腳踩著向上階梯,曲起的腿剛好形成一個平行地麵的角度。

而許康一手緊緊握住護欄扶手,滿頭大汗,正坐在郝婉青腿上休息。

許歲從未想過,那樣瘦弱的母親可以承托住父親的重量,更沒想到,父親已經虛弱到上兩層樓都脫力的地步。

殘存日光順窄小窗口透進來,二十年前,她吊著父母親的手上樓回家,一路歡聲笑語,那時他們年輕又健康,而眼前這一幕,狠狠刺痛許歲的心。

郝婉青愣了下:“回來怎麼沒提前打電話,明天休息?”

許歲咽下湧上喉嚨的酸澀:“打過的,您沒接。”她扔掉手裡東西,三兩步跑上去扶許康:“爸爸,您搭住我肩膀。”

許康借力起身,母女倆半抱半抬,將他弄回家。

許歲返回樓道取丟在地上的水果和糕點,跟進衛生間小聲問郝婉青:“您和爸爸每次都要這樣上下樓?”

郝婉青洗一條熱毛巾給許康擦汗:“沒有,你爸今天透多了,有點虛脫。”

“再請個護工吧,您能輕鬆點。”郝婉青擺擺手:“花那份錢乾什麼,又不是十樓八樓高,我自己沒問題。”以前家裡請過護工的,價格高昂不說,許康的病不會痊愈了,這種長期挑費她情願省下來留給許歲,即便許歲每月交家的錢綽綽有餘。

許歲幫忙倒掉臟水,低頭沉默幾秒,“媽媽,我……”

“彆聽樓下姓王的嚼舌根,她竟站著說話不腰疼。”郝婉青及時打斷許歲,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就上回,她摔斷腿,怎麼沒舍得折騰她兒子回來照顧呢,還不是我樓上樓下給送飯。每次就知道站門口多嘴多舌,沒見上來搭把手。”

郝婉青說完出去了,許歲打開水龍頭慢慢洗著手,好一會兒才關閉閥門,跟去臥室幫忙。

***

順城婚禮習俗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彆,都是早上舉行儀式,中午宴請賓客。

新娘淩晨就要起床梳洗打扮,然後坐在床上等待新郎來迎接。

許歲特意早起過去的,進門時房間裡有化妝師和同桌,以及同桌的兩個閨蜜。

幾人不知在聊什麼,離很遠就聽見嘻嘻哈哈的笑聲。

許歲敲了敲開著的臥室門。

同桌一身大紅色鳳冠霞帔,搭配金燦燦的首飾和配飾,頭發低挽,妝容精致,整個人顯得格外喜氣端莊。

同桌驚喜道:“呀許歲,你來這麼早!快進來!”

許歲一笑,走過去抱了抱她:“你今天好漂亮。”

“你也好漂亮。”

許歲著裝低調,沒化妝,隻塗了點口紅提氣色,這樣特殊的日子,她怎會搶新娘風頭,忙說:“不敢,不敢。”

同桌哈哈笑起來:“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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