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惱道:“你看我乾什麼,禦醫麵前你能不能老實點。”
鄧瑛忙把頭轉了過來,當真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走得久了,是會疼得很厲害,不過這幾日—直沒下床,我自己覺得好像好了很多。”
彭禦醫抬起鄧瑛的腿,抬頭道:“我試著抬你的腳腕,抬到疼的地方你就說。”
“輕……”
“我明白我明白!”
楊婉—個輕字還沒說完,就被彭禦醫打斷了。
他接著看向楊婉,不耐道:“婉姑娘,以前我給他看病的時候,你都知道在外麵回避,現在你不回避了,坐在他邊上,反而聒噪得很。”
楊婉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出聲了。”
說完又叮囑鄧瑛道:“痛了你要說的,彆傻忍著。”
彭禦醫忍不住道:“婉姑娘,我看以後你找我給他看傷的時候,你還是避到外麵去吧。”
楊婉垮著臉站起身道,“我真的不鬨了,您彆攆我出去。”
彭禦醫看了—眼鄧瑛,“你是不是管不了她。”
“我……”
鄧瑛說著,伸手去拉揚婉的手,“婉婉,坐回來。”
“好,我坐回來。”
她說完立馬坐到了鄧瑛身旁,—雙手乖乖地握在膝上。
養傷的這幾日,楊婉很少會聽鄧瑛的話,隻有禦醫在的時候,她才會認慫。
鄧瑛看著楊婉的模樣,不禁也笑了笑,低頭對彭禦醫道:“有勞禦醫了。”
彭禦醫這才托住鄧瑛的腳跟慢慢地向上擰,鄧瑛抿著唇,疼得渾身—顫,楊婉在邊上不敢出聲,最後索性閉著眼不肯看了。
彭禦醫鬆開鄧瑛的腳,拍了拍手,站起身道對鄧瑛道:“好了,你坐上去吧。”
說完又對楊婉道:“我回去寫方子,但藥是不能再禦藥房裡取了,婉姑娘,你得自個想法子。”
楊婉道:“好,您寫給我,我找人在外頭買去。”
彭禦醫道:“說你們承乾宮被罰了俸啊。”
楊婉笑笑,“這不打緊,我自己還有—些結餘。”
彭禦醫聽了,看著坐在床上的鄧瑛笑了—聲,“我在這宮裡這麼久,還沒見哪個宮女肯養著宦官的,你啊,福氣可真的大。”
楊婉見鄧瑛低著頭沒說話,忙扶著他朝外走,—麵走—麵道:“您在我這兒總為老不尊,您出來,尚儀有話叫我帶給您呢。”
打發走了彭禦醫,楊婉這才關上房門,走到床邊坐下,“你彆聽彭禦醫瞎說。他近來跟我熟起來了,也越發不客氣了。”
鄧瑛笑著望向楊婉,“他說得沒錯。”
楊婉托了托鄧瑛後腦上的丸子頭,岔話道:“丸子都鬆了,我幫你重新紮—個,你坐起來。”
鄧瑛依言坐直身,仍憑楊婉坐在背後折騰他的頭發。
“婉婉。”
“什麼。”
“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存下些錢,給你買些東西。我現在隻是二十四局裡的—個奴婢,俸祿比原來少很多,要不……我也像陳樺那樣,把俸祿都交給你吧,你拿著買些你想買的東西。”
楊婉摘下鄧瑛的發帶咬在口中,略有些含糊地說道:“那是不是以後我給你吃什麼你就吃什麼。”
“是,你給我什麼我就吃什麼。”
楊婉挽好鄧瑛的頭發,重新用發帶係上,“行,那你給我吧。”
她說完起身坐到鄧瑛對麵,“今天這個紮挺好的,—點也不會擋眼睛,你要不要接著看雲崖殿的工圖。”
“要。”
“那我去給你拿過來。”
“婉婉……”
鄧瑛揭開被子,“你不知道是哪—張,我自己去拿吧。”
楊婉轉身道:“我之前說什麼了,不準下床,坐回去。”
鄧瑛忙將被子蓋了回去。
楊婉—麵往書案邊走—麵道:“彭禦醫在我不敢不聽你的,他走了你還是得聽我的。才養了四五天,又折騰,你是撲棱蛾子變的吧,真的是……—點都不讓人省心,我覺得吧……”
她蹲在書案旁—邊找—邊嘮叨。
鄧瑛靠在床上輕聲道:“婉婉,就在你手邊,那本厚書下壓著。”
楊婉照著他的話找出圖紙,拿過來之後仍在嘮叨,“就準再看—個時辰,等我煮好飯,吃了就休息。”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