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寧陽初從來沒在乎過——他本來就是有個特彆好的團隊,拿出來炫耀還不夠,饞得這些人團團轉才好。

寧陽初躲在停車場時,還在滿是自責地想,這樣會不會添麻煩,教練會不會去找負責人告狀。

他腦子太亂太難受,隻想本能想要找個清淨的地方,卻沒想到隻是隔了幾分鐘,教練和裴陌居然也先後過來。

教練和裴陌發生了衝突,衝突愈演愈烈,甚至動起了手。

寧陽初怕教練吃虧,過去想勸架,卻聽見了他這輩子都想不明白的話。

裴陌說,他能走到這一步,路是溫絮白鋪的。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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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宿主。”

係統監測到關鍵劇情轉折,緊急彙報給莊忱:“有麻煩了。”

劇情推演提示,寧陽初即將知曉真相——但因為變數太多、衍生邏輯太過複雜,暫時不清楚具體途徑。

為了預防這件事發生,他們未雨綢繆,已經忙活了一個上午,才把溫絮白親手寫下的訓練計劃、比賽方案全部回收。

這些都是過去存檔的文件,因為相對分散,

屬於溫絮白的部分又混在大量其他內容裡,所以工程量相當大。

按理來說,隻要沒人亂說話……哪怕有個彆人真亂說了話,隻要說話的人不被寧陽初信任,就不要緊。

寧陽初一向跳脫,又神經大條,不相乾的人說上幾句話,未必會往心裡去。

為了這件事,莊忱甚至暫時放緩了溫絮白遺物的尋回進度。

……然後他們轉頭就發現,這麼大的事,原來裴陌一張嘴就說完了。

“怨氣能化厲鬼嗎?”莊忱向係統谘詢具體設定,“索命那種,就索一條。”

係統:“……”

能……其實也勉強是能。

但裴陌的命可能不行,裴陌是當前世界的主要角色之一,主角死亡會導致世界線崩盤。

還有寧陽初,眼下的劇情是關鍵轉折點——接下來寧陽初會跑出去,失魂落魄到處遊蕩,出了意外。

寧陽初那個酗酒的爛人生父,過去被團隊安保嚴防死守,這次總算鑽到了空子。

寧陽初為了甩脫他的糾纏,騎著摩托逃跑,卻因為天黑路況複雜,出了車禍。

車禍沒要寧陽初的命,但他的腰椎受損,如果再劇烈運動和高強度訓練,隨時有癱瘓風險。

……這一係列事件,讓寧陽初選擇了退役,也最終讓寧陽初走向與裴陌的徹底決裂。

如果他們不設法乾涉,劇情就會走向原本推演的結局。

莊忱有些遺憾,把自己從裴陌的方向盤上解下來。

“等我們收集好了溫絮白的遺物,宿主想體驗一下的話,可以做厲鬼。”

係統收到拍賣所得的分紅,已經迅速忘記了原本的職責,幫莊忱掰掉一個雨刷器:“隻不過,按照局裡的規定,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寧陽初從停車場跑出去,裴陌和教練都沒能攔住,一轉眼就叫他跑得沒了影。

係統有定位器,莊忱能穿牆,一邊走近路追寧陽初,一邊聽係統科普具體的科學做鬼流程。

——比如,要化成能觸碰到人、能索命的厲鬼,代價就是在完成要做的事後“消失”。

“很合理。”莊忱穿過一趟車流,他們目前的狀態無法觸碰寧陽初,隻能抄近路跟上,防患未然,“消失以後呢?”

“繼續飄,隻是不能被看見了。”係統答,畢竟他們是來做任務的,不能真的魂飛魄散,“但這樣……就麻煩很多。”

做普通的鬼,還能觸碰到一部分東西,被一些人看見,至少是能有效乾涉劇情的。

要是做了厲鬼,當下雖然強悍到恐怖,足以徹底扭轉某個結果,但一切結束後,就會在所有人眼中“消失”。

到了這種份上……還想拯救世界,就真的隻能靠托夢了。

莊忱點了點頭,控製變量:“做不那麼厲的厲鬼呢?”

係統:“?”

“能碰東西,能碰人就行。”莊忱說,“偶爾顯個靈,就普通厲鬼。”

係統從

沒遇到這種要求,有點遲疑:“那、那就……普通地消失?”

比如消失得不那麼完全,不那麼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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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隻有特定的人,被剝奪了這種資格,從此以後再看不見他們……

“劃算。”莊忱拍板,“把裴陌的見鬼權給我分期了。”

係統:“……”

見鬼權。

真是個可怕的名詞。

還是第一次有人提出這樣支付代價,係統不敢拍板,需要回局裡去申請,臨走前問莊忱:“宿主,您打算做什麼?”

“保衛溫絮白的摩托。”莊忱說,“寧陽初不能出車禍。”

係統有些驚訝,愣了愣才問:“那不是寧陽初的摩托嗎?”

莊忱沒說話,隻是停在一處車庫前,向下示意。

寧陽初正站在那裡,失魂落魄,扶著膝蓋劇烈喘氣。

他被幾個人在這裡纏住,又奮力掙脫,後背抵住車庫的門,用力推開一個臟兮兮滿身酒臭的人。

有人從昏暗的巷子裡摸出來,手裡拎著水管木棍。

“好兒子,你幫幫我……幫幫我。”那個渣滓說話都含糊,討好地看著他,“他們就要錢,你要是實在沒錢,你這摩托……”

“做夢。”寧陽初冷聲說,“這是我朋友的。”

“這不是你剛買的嗎?”對麵領頭的早盯上他了,拎過那個喝廢了的垃圾,在地上扔成一灘。

“大明星,大冠軍。”那人慢悠悠說,“你說你沒錢,我們也就勉強信了,可這是你親爹……”

寧陽初死死咬著牙,喉嚨無聲吞咽,好像再多說半個字,就會有什麼東西攪碎他的胸口,從裡麵鑽出來。

他是真的沒什麼錢。

有裴氏安排,寧陽初用不著考慮吃穿住行。唯一用錢的地方,也隻不過是把比賽的獎金攢起來,買那一對天價的昂貴鑽戒。

買摩托的錢……是負責人幫他存的。

第一次比賽結束,教練就跟寧陽初講——負責人說了,以後比賽成績好、團隊拿了獎金,也分寧陽初一份。

給他存進“人生項目資金”,將來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都可以取走使用。

寧陽初什麼都不懂,又不好意思,鬨了個大紅臉支吾推辭,說自己用不著,他要錢沒用。

“我們的錢沒少,負責人多給你申請了一份。”教練敲他腦門,“傻小子,要錢怎麼會沒用?”

除了寧陽初,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清楚……裴氏並不會一直養著他。

沒有一個公司,會一直無條件養著一個運動員,因為運動員的巔峰期不可能一直持續,遲早會失去商業價值。

到那時候,如果寧陽初手裡連半點家底也沒有,就隻能任人安排擺弄。

——那個時候,寧陽初還聽不懂這些。

等他終於能理解、能體會的時候……這筆被負責人囑咐過的、由教練強行監督他存起來的錢,居然成了他僅有的底牌。

就在幾天前,寧陽初把這份底牌裡的一大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拿去買了輛最神氣豪華的摩托。

“這是我朋友的……”

寧陽初像是隻會說這一句話:“不能給你們,這是我替我朋友買的。”

那人誇張地捧腹:“少來這一套!盯你幾個月了——什麼話都敢扯出來蒙我們?你算什麼東西,誰是你朋友?”

寧陽初像是被遊泳池裡的水灌了喉嚨。

他沒法回答,也說不出半個字。

他是個什麼東西?

他是裴陌的幫凶、是自私的膽小鬼、是最蠢最沒腦子的混賬……是榨乾溫絮白生命的罪魁禍首之一。

寧陽初恍惚著低頭。

他走的路,好像都浸了溫絮白的血。

寧陽初用力拉開車庫的門,他摔了一跤又爬起來,跳上那輛摩托,手忙腳亂地插鑰匙、打火,摩托車大燈亮得刺眼,發出堪比爆炸的轟鳴。

那些人圍上來,卻沒想到寧陽初居然敢不要命地擰油門,唬得紛紛散開,讓他鑽了空子逃出去。

寧陽初的控製力其實沒那麼好,他更擅長開水上摩托艇,兩者的確有共通處,卻畢竟不能一概而論。

等察覺到摩托車嚴重打滑,已經無法修正,轟鳴的龐然大物撞向路旁的水泥樁。

寧陽初儘力嘗試無果,伏低身體,閉上眼睛。

他感到絕望,卻不覺得害怕,他想這或許是因為他活該。

他活該,罪有應得,所以這不過是報應。

……接著,有某種力道,從身後替他扶住車把,修正車路。

是種寧陽初這輩子也從沒見過的力道——穩重利落,處變不驚,這樣的人天生就該生在賽場。

如果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受厄運磋磨,有個足夠健康的身體……不論選擇什麼樣的賽場,都隻會是最耀眼的那個。

“……誰?”寧陽初顫聲開口。

車速這麼快,他的身後不可能有人。

可剛才的情形,明明——

摩托車猛然右轉,避開路旁堆積的建築垃圾,車身角度幾乎平行地麵,擦出火星。

“看路。”熟悉的聲音溫潤沉靜,遞給他頭盔,“寧大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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