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沒(1 / 2)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霍北睡醒時,就發生身邊拱動的溫熱身體,它忍受著對方尾巴無止境地拍打,但對方顯然並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合而止,還繼續在地上翻滾。

霍北的狼臉上是一片平靜,它狹長的狼眸中帶著一絲茫然。

在遇到齊楚之前,它從來不知道一頭西伯利亞狼能黏狼到這種程度,即便是在霍北小時候,也沒見過誰這麼黏著自己的同伴或者血緣至親。

除了非常恩愛的伴侶之間,偶爾會有這樣的。

“實話告訴你,我對公狼沒有任何興趣。”霍北目光下移,落在了齊楚柔軟肚皮的下端,它偏開了目光道:“你不用再費儘心思地這樣做,有時間這樣,不如去學習捕獵,一隻連兔子都很難捉到的狼,是無法活下去的。”

雖然霍北不知道齊楚是怎麼安然無恙活到了現在,但是它很清楚,以齊楚現在的情況,也許幾日後的一彆,就是兩頭狼的永彆,再也不會見到了。

說不準下次見到的,也許就是齊楚的骸骨。

這片雪原的掠食者很多,狼也隻是其中一種頂級掠食者,但弱小的狼同樣也會成為其他掠食者的獵物。

比如霍北的母親,就是死於和雪豹的搏殺之中,在它還是一頭幼狼的時候,它的母親就因為重傷而離開了它,所以霍北比誰都更加清楚這片雪原之下暗藏的殺機。

即便它後來擁有了狼群,成為了頭狼,身手敏捷,屬於頂級掠食動物,但依舊從未遠離過死亡線。

“公狼……公狼多好啊,凶猛,戰鬥力強,還有漂亮的皮毛。”齊楚並未想太多,他仰躺在地上,輕輕搖動著尾巴,舔了舔自己乾裂的爪子,舒服地半闔著眼睛道:“公狼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最有意思的動物。”

哈士奇的作息遠沒有西伯利亞狼那麼規律,他的耳朵因為非常舒服,而稍稍後壓,在意識最不清醒的時候,本能地去恭維旁邊這頭凶猛陰冷的西伯利亞狼,以此博取對方的好感。

霍北聞言,它沉默半晌後,低下頭舔了舔自己前爪的絨毛,低聲喃喃道:“漂亮的皮毛……”

它想起昨晚齊楚拚命撲到了石塊上,跟著石塊一起險些掉下去的時候,霍北在千鈞一發之際,躍到斜坡上,一口叼住了下墜的齊楚,然後狼倒是救下來了,但是霍北嘴裡也是一嘴的毛。

這種味道和往日聞到的同類味道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霍北的狼眸裡掠過了一絲疑慮,它後腿的傷總是不見好,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隻得暫且在原地養傷,等稍微好點了,再繼續尋找狼群的位置。

否則如果在尋找的路上遭遇了其他掠食動物,對於現在的霍北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昨晚的那頭倒黴猞猁的屍體已經僵硬了,它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站在皮毛上,本來毛茸茸蓬鬆的皮毛在這頭猞猁死後,也顯得黯淡無光,緊貼在皮膚上,異常難看。

霍北起身走過去嗅了嗅味道,而後仰起頭狼嚎一聲,試圖呼喚附近的同伴,但讓它有些失望的是,這裡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

它剛一扭頭,就看到齊楚清清嗓子,準備跟著狼嚎,它頓時覺得頭疼,立刻製止道:“你閉嘴。”

“嗷?”隻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叫聲,齊楚歪了歪腦袋,拖著不成調的尾音看向霍北,一雙藍色充滿了智慧的眼睛裡露出了疑惑,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霍北不讓他狼嚎。

這是他體內西伯利亞血統的天性,聽到同伴嚎叫,就忍不住跟著狼嚎起來,其實大部分時候,也不一定具有什麼特殊意義。

霍北顯然不準備解釋太多,它盤踞在樹下繼續休息,時不時舔著自己受傷的左後腿,說道:“我昨天就跟你說過了,今天自己抓兔子,抓得到就吃,抓不到就餓著。”

“好。”齊楚聽話地點了點頭。

“然後彆煩我。”霍北的尾巴一直低垂著,狼一般不喜歡甩動自己的尾巴,它的耳朵豎起,眼眸裡透著凶光,低頭蹭著自己前爪的皮毛之後,趴在了地上道:“彆讓我聽到你亂七八糟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