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1 / 2)

賀夢笙的手裡提著一隻帆布包,包裡的衣服褲子被他抖了出來,丟在了麵前的古玩攤上。

頭頂路燈昏黃,照不清那個攤販的臉,不過攤販的聲音薑伯遠很熟。

那是個特殊時期蹲過牢的混子,罪名是投機倒把,道上的名字叫獨眼龍,因為他一隻眼在躲避抓捕的時候被打瞎了。

沒想到,改開十年了,他還在做這樣偷雞摸狗的營生。

隻是他這樣子看著不像是瞎了一隻眼,隻怕是裝了義眼,還挺人模狗樣的。

那賀夢笙把東西丟在地上,獨眼龍卻動都不動,賀夢笙又把隨身帶來的一桶水擰開了蓋子,作勢要倒在他那些所謂的文玩上,獨眼龍這才有了反應。

趕緊賠笑臉說好話求饒:“彆彆彆,有話好說。”

說話間還湊上來捂住了桶口,生怕自己辛辛苦苦造假的“文玩”泡湯了。

賀夢笙一把將他搡開,抬腳踩碎了看起來最值錢的一個“玉鐲”。

“姓馮的,下次看書彆忘了你的衣服。”這話說得很委婉,那相當於告訴這個獨眼龍,他知道獨眼龍的密謀了。

至於他當時在不在場,這不重要,起碼聽這話,他是在場的。

他把陸雪綿藏得嚴嚴實實,卻把自己暴露在了這個小人的視線之中。

他不在乎。

他抬起腳來,轉身離去:“告訴朱歡,他跟王沁柔的醜事我一清二楚,要是他夾著尾巴做人,我可以饒了他這一回。”

說著,他停下腳步,猛地回頭,發出了冰冷的警告:“下不為例!”

獨眼龍趕緊打哈哈:“不敢不敢,我一定一個字不落地轉述給他。”

賀夢笙離開這條巷子,剛出來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薑伯遠。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喊了聲姐夫。

因為薑伯遠的媳婦許香迎,是賀夢笙媽媽的娘家侄女兒,換言之,薑伯遠是他的表姐夫。

薑伯遠轉身,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你小子,大晚上的自己來找獨眼龍的不痛快?不怕他報複你嗎?”

“他沒這個膽子。”賀夢笙推開了他遞過來的煙,嫌棄他身上的煙味。

薑伯遠笑笑:“我想問你個事兒,你對我家綿綿怎麼看?”

賀夢笙沉默了,他看上了一座島嶼,售價三千萬,他想買下來給陸雪綿做聘禮。

可是他的係統告訴他,他會功虧一簣,就差最後兩百多萬的時候被人下毒害死了。

他不過是薑伯遠升級打怪路上的工具人。

他原本就不喜歡薑伯遠,知道這事後,更煩他了,便搡開薑伯遠,一言不發直接離開了。

他和陸雪綿的事,輪不到薑伯遠插手。

薑伯遠得不到他的回答,卻以為他心裡有了彆人,要不然,怎麼解釋他身後一直跟著個女人?

那女人就在對麵巷子裡,他不信賀夢笙不知道。

他隻能遺憾地離開了。

可賀夢笙雖然知道那裡有個女人跟蹤他,卻不是薑伯遠想的那樣。

他在等機會,等到了那王沁柔終於想下手的時候,他搶先一步,假裝撞到了前麵的行道樹,隨後倒在樹乾旁裝死。

王沁柔以為他真的暈過去了,大喜過望,跑過來想把那藥塞進他嘴裡。

卻不料他忽然睜開眼,嚇得王沁柔一個哆嗦,慌亂之下把藥捂自己嘴裡去了,用舌頭抵著,假裝自己什麼也沒做,一臉無辜地問道;“賀夢笙,你怎麼摔倒了,你沒事吧?”

賀夢笙故意拖延時間,迷迷瞪瞪地盯著王沁柔,裝傻:“你誰啊?”

“啊?我王沁柔啊,我大哥王海生你知道的,他在你爸手底下做事。”王沁柔以為他真的摔傻了,趕緊提醒他。

賀夢笙卻還是裝傻:“我爸?我爸姓王?”

這下王沁柔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這賀夢笙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傻了?

她正打算再提醒他兩句,不料她一時激動,把藥滑到了喉嚨裡,摳都來不及摳。

隻得想辦法把藥嘔出來,可是她不知道,這藥早在她抵在舌尖下的時候就開始一點點溶解,一點點揮發藥效了。

所以她很快上氣不接下氣,渾身像是被架在了火堆上。

她難受死了,一點點倒在了路邊,最後的視線裡,是賀夢笙扶著樹起來,頭也不回的背影。

很快,獨眼龍收攤了,他推著一個行李箱背著一個帆布包走來,一眼就看到了軟在那裡動彈不得的王沁柔。

獨眼龍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把王沁柔托在了懷裡。

“嘖嘖嘖,朱歡啊朱歡,這可不怪兄弟不仗義啊,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興頭上的獨眼龍壓根沒有看到,那賀夢笙根本沒走,而是轉身,報警去了。

薑伯遠在超市裡買了點東西,提著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賀夢笙領著警察往前麵走去。

他一時好奇,跟了過去,一路來到了獨眼龍家門口。

這是一處年代感很強的小院子,起碼建了二三十年了,瓦片上長滿了瓦鬆跟仙人掌。

賀夢笙停下了腳步:“同誌,那個流氓就在這裡頭,我就不進去了,免得他認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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