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曉桐詳儘解釋,他才知道問題出在那兩瓶茅台上。去桃江之前,他媽準備禮物並沒有告知他,當時人多混亂,他疏忽了,隻看見是兩個錦盒,沒打開仔細檢查。
褚時顯扶額:“我媽她大概見我爸寶貝那箱酒,以為陳年的酒味道特彆好。她其實不懂那東西值錢。”
謝曉桐同時鬆了口氣,不是有意炫富,不是收買人心,不是故意給人難堪就好。她瞎琢磨了一晚上,就怕因自己的緣故,連帶著爸爸也被對方家人輕慢。
她笑出聲來。“阿姨那麼迷糊嗎?”
褚時顯有感而發:“你問問小美就知道了,我和我爸為她操碎了心。”
……
果然謝應舉躊躇了幾天,終於開口問謝曉桐:“你們同學,都放假了?”
謝曉桐:“嗯?”
謝應舉:“那位……那位同學……”
“哪位?” 謝曉桐問:“爸爸你說明白啊。”
謝應舉:“調皮了吧,那個不知姓諸還是姓褚的。”
“姓褚!他上班呢,不過有事也能抽出時間。”
“也是,他一個當老板的,想去去,想玩玩。”
謝曉桐皺起鼻子:“爸爸,他很認真的,他那公司不是玩,是事業。”
謝應舉滿臉的不樂意:“我不在時無所謂,我在的時候說話能不能向著我?”
“那我弄反了,我向著你的時候你不知道。” 謝曉桐笑嘻嘻地,“爸爸還有何指教?”
“還能有什麼?問他約個時間,該見見泰山……不對,我還沒答應呢。就見個麵,吃頓飯。”
褚時顯聽見召喚,當天下班先去理了個發,想去買套新西裝,又怕太過正式太過老成。
這幾日,他不時地回想謝曉桐的電話內容,為了打消未來泰山大人的疑慮,他甚至擬了數十道翁婿常見問答題。
這次他誰也沒知會,獨自一人開車去桃江。
車到半路,雪片開始洋洋灑灑地下,漫天沒地的。褚時顯接到謝曉桐發來的注意安全,慢一點沒關係的短信,看了一眼,沒顧上回,又有電話進來。
梁鵬說:“為了讓你安心過個好年,特地跟你彙報一下,跟蹤褚成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發現。要知道,現在已經是年根下了。”
按邏輯推理,如果褚成另有一頭家,哪怕他再忙,年根底下必不可少要去外室那裡,畢竟是錢銀交易,安家費總要給的。
褚時顯心頭大石落地,情不自禁笑起來:“辛苦你了。”他這些天見他爸總有些不自在,那種天然原始的信任的崩塌後,質疑的目光極難掩飾。
梁鵬大概想勸兩句,停頓片刻,轉而說:“好笑的是,我們發現汪大慶另有一頭家,那女的正懷著孩子,眼看快生了。”
“……”褚時顯莫名浮起荒誕感覺,王長貴的提醒是這個用意?可他又不是汪大慶的兒子,應該告訴汪海濤才對。
“另外,你的消息來源很準確,汪大慶確實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叫恒慶,法人是他妻舅。新華都的楊總占了恒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具體情況還要細查。”
“我在高速路上,費用我回去後轉給你。”褚時顯望向前方,放緩車速,“提早給你拜年,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褚時顯到達桃江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謝曉桐舉著把大黑傘等在樓下,見他下車,把傘往他頭上移,嘴裡說:“看新聞說高速路上連環車禍,把我嚇壞了。”
“堵了一會,我沒事,我開車向來小心。”褚時顯邊拿東西,邊衝她笑,“你看我不好好的嗎?傘你自己打,淋濕了頭發得感冒。”
“怎麼又這麼多東西?”她跺腳。
“兩瓶酒兩條煙兩盒茶葉,一籃子水果。我問過人了,這叫吉祥四樣。”
褚時顯拎了東西,兩人疾步跑到樓道口。“還有一樣是單獨送給你的。在我兜裡,你自己拿。”
謝曉桐伸手去摸,卻被他低頭蹭了下臉,她笑著退後半步,“騙子!”
“我真沒騙你,來來,就在兜裡。”
她再去摸,邊問:“新年禮物嗎?可元旦你已經送過了。咦,又是首飾?”
“跟你的發簪耳環湊一套。你該不會忘記大後天是情人節了吧?”
謝曉桐抿抿嘴隻是笑,她其實也準備了禮物。
“吻一個?”他側過臉,呶呶嘴示意。
樓上恰時傳來一聲咳嗽。
謝應舉在家等了老半天,悄摸摸地下樓看情況,剛巧聽見這一句。
褚時顯楞了眼,眼裡滿是詢問,見謝曉桐捂嘴偷笑,然後悄然點了下頭,頓時縮了縮脖子。
聽腳步聲又上去了,他這才開口,小聲說:“前幾次見麵,感覺爸爸沒這麼威嚴?”
謝曉桐瞪他,壓低了嗓子說:“叫叔叔!”
真夠黏糊的,謝應舉一邊歎息女大不中留,一邊數著時間,終於等到敲門聲。
他有少許遲疑,是擺擺架子,等敲門聲再次響起?還是趕緊迎過去,滿臉笑容說歡迎?
還沒決定,門外謝曉桐喊:“爸爸。”
“來了來了。”謝應舉疾走兩步,上前開了門,隻見自家姑娘身旁一個大高個,正是上回那位,長了一張讓人十二萬分不放心的臉,臉上洋溢著不懷好意的笑,站在他家門口準備圖謀不軌。
偏偏還不能趕出去。
“進來吧,路上還順利?”謝應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