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不具力量的至強者(1 / 2)

原本以為可以趁機吸雪團子吸個夠, 沒想到叫人家主人抓了個正著。

眾狼都是記得秦永晝的身份的,夾著尾巴訕訕退開條路,眼巴巴看著突然出現的人類把昏睡著的雪團子整個抱住,沮喪得連耳朵都趴平了下來。

隱約察覺到身旁的變化, 蘇時蹙蹙眉,艱難地睜開眼睛,秦永晝滿是憂慮的麵龐就映入眼簾。

“我沒事……”

開口才發現聲音都已經啞得厲害, 蘇時咳了幾聲, 朝他挑了挑唇角,抬手替他把稍顯淩亂的衣物理了理。

儘力掩去眼底不安, 秦永晝穩穩握住他的手, 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頂。細細查看了一遍他身上的傷勢, 才把人小心地抱起來:“走, 我們回家。”

身體已經很疲憊了, 似乎也不是不能就此放鬆一下。

蘇時被他抱起, 體位的變化叫他又生出一陣眩暈, 眼前金星直冒, 忍不住側過頭低咳了幾聲。

“不要緊了, 我們回去, 不會叫你有事的……”

秦永晝把他護進懷裡,將皮毛化成的披風替他裹緊, 稍一遲疑, 還是朝頭狼點了點頭作為感謝。

頭狼的目光還落在他臂間的獸耳少年身上,又轉而望了望秦永晝, 冰冷的灰色瞳孔些許軟化,忽然起身朝洞口走去。

它很清楚眼前的人類少年和雪團子之間的關係,也會一直盯著那個人類,如果那個人類將來也變得像它的主人一樣,它一定不會輕饒了對方。

至於現在,還是快把雪團子送回去治傷更重要。

頭狼常年被秦元洲驅使,靈智也開啟了大半。在洞口站定,又回頭望了秦永晝一眼,朝他點了點頭。

隱約明白了頭狼的意思,秦永晝抱著懷裡的少年起身,跟著朝外緩緩挪動的狼群走出去,才發現頭狼把自己帶到了一條極隱蔽卻相對平坦的小路上。

狼群引路,秦永晝不多時就又回到了山澗下。

頭狼並不打算與執法隊的強虎猛豹打交道,引著他平安落地,就長嚎一聲,引領著狼群散進黑暗。

執法隊已經在下麵擔憂得不成,遠遠見到一條黑影從山上下來,連忙迎上去,才發現秦永晝居然當真把那隻化成了人形的薩摩耶抱了回來。

隊長快步過去,見他懷中的少年呼吸急促臉色潮紅,知道定然是摔下來時受傷又著了涼。連忙招呼隊員把常用的退熱藥和傷藥都送過來,又特意替兩人讓出一頂單獨的帳篷,體貼地守在了外麵。

秦永晝謝過眾人,把懷裡的人小心放在保暖的皮褥上,又將退熱的藥擱在鍋裡細細煎著,拿了傷藥正要回身,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悶響。

“淩霜!”

才一回身就發現淩霜身形不穩地往下倒,秦永晝縱身撲過去,把他攬進懷裡,隻覺心臟幾乎砰砰跳出胸口:“是想要什麼嗎?和我說就好,先彆動,你傷得很厲害……”

蘇時的目色有些發眩,被他攬在懷裡,抬頭恍惚望了片刻,才抿起唇朝他安慰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他隻是忽然醒來,發現對方不在。

已經習慣了在世界之間穿換,有時也會有些似是而非的預感。半真半假的夢境叫他心裡莫名不安,一睜眼發現身旁無人,本能地想要起身尋找,卻忘了現在的身體似乎還不足以支撐這樣的動作。

這樣的夢總是會忘得很快,才清醒了短短一刻,再想要去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麼,卻已經想不起任何細節。

隻記得在那個夢裡,對方並不在自己身旁。

“沒事了,彆擔心,不會有事了……”

迎上那雙眼睛裡依然存留的恍惚不安,秦永晝心口本能微縮,將他擁進懷裡,輕撫著少年單薄的脊背:“我會保護你,我永遠都會保護你。淩霜,你等著我,等我滿了十八歲,我們就契約,好不好?”

聽他的語氣,簡直就像是“等滿了十八歲,我們就結婚”一樣。

蘇時不由輕笑,眼底的不安也隨著煙消雲散,伏在他頸間輕輕點了點頭,就又閉上了眼睛。

一隻手輕柔地將他平放下去,又將衣物解開,細致地上藥包紮。像是生怕他會疼,清洗傷口之前,還會輕輕吹上幾口氣。

傷口其實都不深,隻是縱橫交錯地落了不少。秦永晝的手法原本就輕柔到了極致,微涼的氣流拂過傷口,最後一絲疼痛也被悄然帶離。

蘇時抖抖耳朵,心底的隱約寒意悄然散去。

上好了藥,秦永晝就把煎好的藥端了回來,又將他重新攬進懷裡。

重新陷入半昏沉的舒適朦朧,蘇時放鬆地將藥一口口喝下去,思緒漫無邊際地飄飛散開,苦笑著低聲開口:“怎麼辦,我忽然不打算把你讓給那隻伴生獸了……”

話一出口,擁著他的手忽然緊了幾分。

秦永晝沒有開口,隻是沉默著將他擁進懷裡,一隻手落在他頭頂,輕緩地揉著微翹的發尾。

逸散的思緒驀地回籠,蘇時晃晃腦袋輕咳一聲,輕吸口氣笑著開口:“我說笑的,你不必當真——”

話音未落,耳根的異樣觸感叫他猛地一抖,激烈的電流倏地穿透頸脊,叫蘇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連藏在褲子裡的尾巴也跟著繃得筆直。

“我都已經等了好久了,淩霜,好不容易聽見你說這句話,以後也不準反悔。”

秦永晝低聲開口,正在變聲期的嗓音少了少時的稚嫩,已經隱隱可見成人沉穩的雛形。

蘇時怔了半晌啞然失笑,抖抖耳朵,好聲好氣地連連點頭,終於再不剩半分猶疑:“好,好,絕不反悔——要是有伴生獸來找你,我就把它們都揍跑,來幾個揍幾個,行不行?”

秦永晝總算滿意,卻依然摟著他不肯放手。蘇時好脾氣地撫上他的手臂,安慰地拍了拍,忍不住悄悄晃了晃尾巴尖。

居然一言不合就咬耳朵,咬的還是最敏感的耳朵根。

自家愛人來了一次動物世界,也不知道都學了些什麼回去……

*

度過了最難熬的一宿,蘇時的傷第二天就痊愈了大半,燒也跟著退了下來。

秦元洲已經因為頭狼的反噬而丟了性命,於情於理現在都該是秦永晝回去接任族長的時候。可當執法隊隊長隱晦地提起時,秦永晝卻依然謝絕了對方的好意,送走執法隊,就又回到村子裡悄然住下。

山的那一頭消息不通,秦永晝平時也常帶著雪狼進山幾天幾夜,村民們並沒有覺出異樣。日子依然平靜地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到了春暮夏初。

眼看著秦永晝離成年越來越近,蘇時終於忍不住著了急。

明明劇本裡說好了會有伴生獸找來,他也做好了準備來一個揍一個來兩個打一雙,結果都已經到了現在,居然連獸毛都沒能看到。

伴生獸找來了又被自己打跑是一回事,秦永晝沒獸要是另一回事。伴生獸是實力的證明,契不契約另論,如果到十八歲也沒能遇到自己的伴生獸,就意味著劇本出了變故。

劇本一旦有變,世界線就會被打亂,秦永晝的實力說不定也會受到影響。

蘇時很急,甚至想給秦永晝相親。

不知不覺間,家附近出沒的野獸忽然就多了起來。

秦永晝起先還有些警惕,以為是族中的什麼人又找了過來,後來卻發現在附近盤桓的都是無主的野獸,血統實力居然還都是一等一的。

仔細盯了幾天的梢,秦永晝終於確認,這些野獸似乎都是被自家的薩摩耶帶回來的。

聽獵戶說,春季是許多獸類抑製不住體內本能的季節。他雖然相信淩霜不至於被本能所奴役,卻無法控製彆的狼或走獸不被淩霜吸引——畢竟淩霜那一身純白的皮毛實在太過顯眼,以自己的意誌力尚且時時刻刻想要埋進去蹭上一通,更不要說那些正處在躁動期的猛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