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那傷口處:
穿孔型的傷處,果然磕著了什麼之類的借口,聽聽就好。
“你在北地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深淵的北麵確實還有不少區域,據說時常有上古的魔物出沒。
“確實有不少——等有機會的時候,我可以和您慢慢說……”
然後他感覺到傷口被不輕不重地按了下——很疼。
他呼吸重了一份,然後努力壓抑住,繼續微笑:“如果您真的想聽的話,那我可以和您說一點,霜巨人喜歡馴養各種各樣的元素生物,他們還會種植不少好東西……”
他背後的人似乎有好好聽著,但似乎又沒聽——因為腰部的傷口很快就處理完了,她的處理很快就挪到了其他地方。
冰涼的感覺帶著輕微的疼痛刺激著皮膚,然而疼痛在順著神經傳導的過程中,很快就自動剔除了“痛苦”的那部分,變為了某種隱秘的快感。
“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
利維坦無奈地歎息:“這並不重要。”
“我怎麼不覺得?”她問,“你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
“這正是我在和您說的……”
“不是這些,”她的手威脅似地按上了他肩胛的一處傷,三道絕對不算淺的痕跡,“我問的是你這些是哪兒來的——”
他突然轉身,抓住她的手,製止她的“懲罰”行為。
“彆這樣……”他說,“彆這樣。”
“哪樣?”她問。
他眼中的笑意逐漸消失,原本漆黑的眸色更是顯得深沉:“您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您不該那麼問的。”
“哦?為什麼不能?”
“因為您這樣會讓我誤會。”
“誤會什麼?”
“誤會您對我……很感興趣。”
他抿了抿唇,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你確實是誤會了,”給他擦藥的少女語調輕鬆,“我確實對你很感興趣。”
“這可……真是糟糕。”他說著,捏著她的手逐漸收緊。
“你不相信?”她問。
“我當然相信,”他說,“——但是這樣的行為很危險,您知道嗎?”
對麵的少女眨了眨眼:“你是想說我在玩火嗎?”
“……這個詞不錯,”他說,“很精確。”
“不,你不懂,玩火不是這樣的。”她說著,抬手將他鬢邊的細卡子抽了下來,順便撩起一綹頭發,一點一點纏在手指尖,然後一點一點靠近他微尖的耳,“也許你才應該解釋下,為什麼我送給你的發卡,你喜歡一直戴著?又比如……我剛回來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側過臉來,氣息拂過,卻停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
“您真想知道嗎?”他微笑,聽不出一絲異樣。
“當然。”
“您那天喝了很多酒——非常多——差不多把所有大惡魔送來的酒都給喝完了,然後您說還要……”
“……”
“您的領主之手告訴您,酒已經沒了……然後您吵著要見我,一定要讓我解釋清楚。我解釋了——然後您不聽……”
他伸手撫上她的唇角:“您非得說酒都藏在了我這裡……真是讓我難過啊,不管怎麼解釋,您都不肯聽,非得要親自驗證一下……”
“……”
他這麼一說,林好像有點想起來了。
親是肯定親了,但是開始的時候他好像極不配合,滑得和泥鰍一樣推三阻四。
她一時火起,就直接按住了他……
說強吻可能都很勉強,是連啃帶咬?
應該是的。
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感覺好像還有點血的味道。
“您記起來嗎?”他問。
“……大概吧。”她感覺到了一點尷尬,“對不起,我太粗暴了。”
“不,您誤會了。”他說,“如您所料……我確實是有一點生氣的。”
“……”
“但絕對不是因為您的粗暴,而是因為您的隨意——那樣的地方,就算我想對您做些什麼,又怎麼能夠呢?”
“……”
“您肯定能體會的吧?美味送到嘴邊卻怎麼也咽不下去的痛苦?”他一邊說著,手指順著她的唇角滑到了脖子上,“更何況是像您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送到麵前來呢?”
林的手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的腰—— 然後才反應過來哪裡剛剛上藥包紮。
她下意識地要收手,卻被他狠狠按了下去。
“喂你……”她剛要說什麼,然而卻對上了他已經變得猩紅的眼。
“您說過的吧?”他的聲音帶著某種陰冷黏膩的甜,“不管是我,還是他——您都是喜歡的吧?”
“……”
他這樣說著,又湊近在她的脖頸邊嗅了嗅——他後背肌肉的線條仿佛繃緊的琴弦,似乎隨時可能斷裂。
“如果您想要反悔的話——那麼現在走還來得及。”他說,“不然如果您還想繼續玩下去的話……‘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也許會吃了也說不定……”
“是嗎?”她抓緊他,抱著他一同倒在墊子上,翻了個滾,眨眼,“那先試試唄。”
他一時有些進退兩難,手上的爪子放了又收,她的衣服已經劃破——他還是憑借著最後的理智努力不去劃傷她。
“怕什麼啊,”臉頰相貼,她仰頭親了親他的發絲,“想吃也得你吃得到啊——”
他確實吃不到,她的皮膚看似柔軟,但實際非常堅韌——事實上,隻要她願意,沒有誰可以弄傷她。
但她顯然是不願意的。
“你是想玩更粗暴的嘛?”她毫不節製地在他懷中扭來扭去。
“不……我並不想。”眼中的紅色略略褪去,他有些不適地彆開了眼。
“不,你想的。”她說,“你想的。”
她的眼睛亮得像是最美的青金石,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
“如果你不想的話……”她琢磨了一下,然後說道,“那我命令你。”
他先是感覺到了一種無奈,隨即便是歡悅,還有更深的沉迷。
“那好吧,”他深深歎息,“利維坦為您效勞。”
屬於她的氣息,過於濃烈的氣息,混合著他身上的血氣,還有她身上尚未來得及徹底洗乾淨的血,所有的味道交織在一起變為了過於濃烈的香味,他從未有過這般迷醉的體驗,隻想憑著本能將她剖開,然後獲得更多。
但是很奇怪的,無論他做什麼,她都像是得到了新奇的玩具那般欣然接受——他甚至有種錯覺,她在接受的同時,將他當成了最大的那個玩具——或者某種珍寶,翻來覆去地賞玩。
等到欣賞完畢,他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她抱著他,湊近他的頭發親了又親,沒有什麼他所期待的意味,但是透著絲毫不加掩飾的高興。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說道:“您給我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
她停住了欣賞的動作,十分狐疑:“什麼?”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還有送禮物。
“您留在這裡的東西——幾行詩。”
“啊?”林愣了愣,總算想起來利維坦說的是什麼,非常震驚,“你居然能看出來那是詩?”
“能讓娜迦唱出來的——不是詩是什麼?‘每當我看到黑夜,我就會想起……’”
“停!”
林趕緊製止。
她不覺得內容有什麼,但是從送情詩的對象的吟誦出來,仿佛是某種公開處刑。饒是臉皮已經千錘百煉,她依然深刻體會到了自己用詞的貧乏。
“您給我做的曲子……還有寫的那些情書,非常有趣呢。”
他語氣誠懇,沒有誰能懷疑他說這句話的真心。
“……還是趕緊燒了吧。”她說,“草稿什麼的……我上回大概是忘記清理了。”
利維坦不置可否。
他取出一條絲質的露背長裙為她穿上,給她戴上一串冰晶做的手環與項鏈。接著他自己也穿上同質地的男性長袍,隻露一點鎖骨,然後起身,順勢攬住她的腰拉入懷中。
“我這趟出去,正好給您準備了很多禮物,”他說,“您要不要來看看?”
林當然說好。
然後她就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材料,從閃閃發亮的樹枝,到霜巨人的大錘,他一邊給她看,一邊告訴她旅途中的故事。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好吃的自然少不了,寶石也多得可以直接用來洗澡——林非常肯定,他應該是打劫了霜巨人的寶庫。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神情很是正經,“我不是輕易能被財富打動的人——你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不是。”他微笑,“我為了什麼,您應該很清楚才是。”
“我不知道,”她笑意盈盈,“你得說清楚一點。”
他說:“我看上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珍寶,想要吸引她的目光,完全占有她——要是能拆吃入腹就最好不過了……”
“哦?”她在他嘴上重重啃了一口,“真巧,我也是。”
歡樂時光再度到來之前,深淵之主在心底暗暗加了個注腳——回去一定記得給忠心耿耿的舍維爾放長假。
而她不知道的是,曾經的哀歎之主亦決定好好褒獎那隻差點因為吟唱奇怪歌曲而被扔出去的娜迦。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