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約定(再修)(2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10905 字 10個月前

魏硯將紙卷好揣入懷裡,“不必,我親自去。”

這日魏硯回得早,沈瑜卿剛從藥鋪回來下馬車,就見他打馬近前。

兩人打一照麵,沈瑜卿淡淡地移開眼,抬步往府裡走。

忽手腕一沉,魏硯掌抓著她,聲線低低地,“打算一輩子不理我?”

自那日秦七的事一過,沈瑜卿就當沒他這個人,撞上一句話都不說,繞過去做自己的事。

跟在身後的醒柳綠荷看清王爺和小姐扣緊的手,頭一低,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我憑什麼要理你?”沈瑜卿現在看到他心裡就堵著氣。

心想這世上大約沒有比他臉皮更厚,更無恥下流的人了。

魏硯垂眼看她,忽走近一步手虛虛攬她的腰,“來漠北不是為了帶我回上京?現在一句話都不與我說算怎麼一回事。”

沈瑜卿餘光看向他攬著的手臂,臂膀結實,手背脈絡清晰,常年暴曬在烈日下古銅的顏色,手心有老繭,粗糙得不像一個皇室子。

她抬起眼,“你倒底要做什麼?”

魏硯虛虛摟著她的手臂扣得緊了,他放低聲,“跟我離開上郡幾日。”

“又做什麼去?”沈瑜卿不禁問。

魏硯向後掃了眼,半抱著她的腰往內院走,“進去說。”

沈瑜卿掙著,說:“我自己能走。”

魏硯哼笑,出了個鼻音,“嗯。”手還是沒放開。

跟隨的仆從散開,魏硯帶她進了自己的寢屋。

這是沈瑜卿頭一回進,裡麵的布置要比她屋子精簡。架子上掛黑甲,案上擱置刀架,除此兩者便是椅凳茶盞硬榻再無一物。

粗糙得不像有人整日住過。

沈瑜卿隻看了眼,坐到最外側的椅上,“什麼事?”

魏硯拿出懷裡的圖展開放到案上。

“北南東三個方向我安排人查探了,是尋常的路,沒有異樣。唯獨這一條,往西,通向的路與圖紙所繪相差甚遠。”

沈瑜卿盯著上麵橫出的山川,目光凝了凝,忽開口,“不是毫無關係,而是往西所通的路與尋常圖紙的標向不同。”

沒聽到人回應,她抬起眼,看清他臉上的笑,不是以往的壞,而是有探尋在裡。

“怎麼,我說的不對?”沈瑜卿將圖推過去,到他麵前。

魏硯正低眼看她,黑眸幽幽,嘴邊笑意加深一層,“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他原以為還要解釋一番,不料想她都猜出來了。

那句“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惹得沈瑜卿一蹙眉。

“你從沒入過行伍,怎麼猜到的?”他問。

沈瑜卿說:“我在江南時從一老翁手裡買過一張圖,可圖上所繪與當地線路無一處相同,後來偶然間再遇老翁才知曉有另一種反向標向,世間罕見。”

魏硯眼裡深了,“在江南?”

“怎麼?”

他頭一回聽說反向標向也是在江南。

“沒什麼。”

魏硯開口,“上京的藥到上郡需一月,你我明日起行按照圖上所繪的地方走,一月後回來。”

她便知,他找她沒什麼好事。

“我不去。”沈瑜卿張口拒絕,起身就要往出走。

“又耍脾氣?”魏硯先一步攔她。

沈瑜卿寒著臉,“我耍脾氣怎麼了?”

魏硯笑,過去要摟她,“彆鬨。”

沈瑜卿側身躲過去,“你也不看看自從我到了漠北幫你做了多少事?你又是如何待我的?你能留下我還不是因為我精通醫術,過目不忘,能在正事上幫你。你竟還理直氣壯,處處耍弄我。”

她最著重的是秦七那件事,魏硯聽明白了。

其實有些事不是非她去不可,他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

“那你說我如何待你你肯跟我去?”魏硯順著她的話,竟有些輕哄的意味。

沈瑜卿本是氣頭上一說,他這麼問,她反而不知道了。憑心而論,若無那些下流的事,魏硯待她夠好,雖經常涉險,但沒有一次他不擋在她前頭。他渾身是傷,而她毫發未損。

她隻是不忿,他處處占她一頭,得意囂張,絲毫不知收斂。驕傲如她,怎能讓人這般壓下去。外加那夜的夢和秦七一事…秦七說得不無道理,她必是要回上京。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沈瑜卿不耐煩。

“再好好想想,去不去。”他眼裡挑著壞,故意扣她的腰,往她身上頂。

沈瑜卿知他是要故技重施,率先開了口,“除非你求我。”

“你求我我就跟你去。”她抬著下巴,眼不避不躲地回視。

“怎麼求?”

她不說話。

魏硯拱拱腮幫子,勾著她腰的手倏地伸進去,在裡麵亂摸,“這麼求?”

沈瑜卿看他,抬手扯他。他手臂結實,手抓得緊,隨她動作,他指驟然捏了下,沈瑜卿一僵,耳根倏地生紅。

“以後不許再對我這樣我就跟你去。”沈瑜卿說。

魏硯笑了,故意逗她,“所以這次你不去,以後我就可以一直這樣對你?”

他手換了一隻揉。

沈瑜卿極力忽視掉那股怪異的感覺,“你答不答應。”

“這筆買賣不劃算。”魏硯像是在思量。

沈瑜卿眼垂下,看到月匈月甫前衣裳鼓起的一塊,是他的手。

“你跟我去,我隻摸不親。”他說得一本正經,“如何?”

怕是這個男人發起情來什麼承諾都忘了。

來了漠北有些日子,她知他放縱浪蕩,也肩負責任,護漠北數萬百姓,鎮守疆土。漠北戰亂頻多,幾乎是朝不保夕,身為皇室子,卻從未享受過一日安逸榮華。

放浪形骸但有一身錚錚鐵骨,沈瑜卿一時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她又記起秦七的話,忽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

所有的事情似乎與她初時的來意越走越遠。

她竟有些瞧不清他,也瞧不清自己了。

眼前似是蒙上一團霧,而她處在霧裡什麼都看不清。

魏硯手用力了下,“想什麼呢?”

沈瑜卿吃痛,唇抿住,“我跟你去就是了,你先放開我。”

他手放了下,指腹捏在一起搓了搓,盯住她笑,“真軟。”

沈瑜卿不理他,她心裡想著事。

魏硯坐到她對麵,她看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秦七走時同你說了什麼?”魏硯看得清,秦七雖背對著人,他卻看到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冷。

沈瑜卿沒隱瞞,“他叫我不要忘記當初的約定。”

魏硯敏銳地察覺,“和誰的?”

沈瑜卿臉朝著他,“行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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