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硯磨磨牙根, “約定什麼了?”
沈瑜卿不說話。
魏硯黑眸幽幽地看她,“你我二人現在同住一起,秦七都已經看到了,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傳到上京裡。那個書呆子知道,你以為他不會多想些彆的?”
是了, 她和他雖然並沒發生什麼, 但他浪蕩, 總強迫她做那種事。縱使她問心無愧, 可先生卻不會不在意。
沈瑜卿說:“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
“所以以身相許?”魏硯可笑道,“你不像這樣的人。”
“你懂什麼?”沈瑜卿白他一眼。
魏硯拱拱腮幫子, 看她白生生的臉,細長的眉, 紅潤的唇,反而沒那麼多氣了。
左右人都在他這。
“明日一早起行。”他說。
沈瑜卿點點頭。
…
翌日天明時, 車馬起行。
沈瑜卿戴好帷帽上了馬車。
她眼朝馬前的男人看過去, 他似是有感, 也回看她。
兩人目光撞上,沈瑜卿淡淡收回視線, 上了馬車。
沈瑜卿坐在馬車裡,目光看向昏沉的天, 大漠孤煙, 無一處不是雄渾之氣, 黃沙之處,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累累白骨。
她想了一夜秦七的話, 不知為何會想, 來漠北至現在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改變, 她也隨之深陷其中。
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出不去,進不來。
…
中途休息時,沈瑜卿下了馬車。
天依舊昏沉著,雲很淡,盛出一片頹敗之景。
沈瑜卿接了醒柳遞過來的壺飲了兩口水,水是冷的,滾入喉嚨。
她蓋了水囊,醒柳收好。
“還有多久能到?”沈瑜卿問。
魏硯提著刀從遠處剛巡視回,外麵風沙大,他騎馬,眉峰上都是黃沙。
他拍了兩把肩,“圖紙所繪要出關一趟,腳程快的話,天黑前到下一處莊子修整。”
沈瑜卿記起,那張圖上往西的路確實是最遠的。
“嗯。”沈瑜卿點點頭。
“你怎麼了?”魏硯挑下眉看她。
沈瑜卿移開眼,整理著兜帽,“我能怎麼了?”
“還想著呢?”他問。
“什麼?”
“你口中的約定。”
沈瑜卿清亮的眼盯在他身上,“不是”
“那在想什麼?”
“一些想不清楚的事。”沈瑜卿說。
魏硯重新看向她,挑眉,“這種事是該想想清楚。”
“王爺,該走了!”厲粟扯著嗓門喊。
他都看了這兩人好一會兒了,黏黏糊糊也不知在說什麼。再不走時間實在來不及,才大著膽子招呼。
沈瑜卿先上了馬車,魏硯也隨之上馬。
隊伍再次起行。
風沙猛吹,臉上撲過的沙子如刀割般。
她掀開車簾看向馬前的男人,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意義了。
將快入夜,終於趕至莊子。
沈瑜卿從馬車上下來,魏硯朝她看一眼,側頭跟身邊兵卒吩咐幾句,闊步走到她麵前。
“進去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出關。”
沈瑜卿看一眼安排好的驛站,抿抿唇沒說什麼。
“嗯。”她進去。
魏硯拉住她的手,“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說什麼?”沈瑜卿問。
魏硯看著她,一雙黑亮的眼像是能把她看穿。
“我在想一件事。”沈瑜卿說。
魏硯問,“什麼。”
沈瑜卿抬眼,“沒意義了。”
“逗我玩?”魏硯伸手捏她的臉,沈瑜卿也沒避開,“你以前也這麼樣嗎?”
魏硯手頓住,黑眸幽幽地盯著她,“哪樣?”
沈瑜卿眸子動了下,淡淡道:“對女人這樣。”
風沙刮過,一瞬沉默後。
魏硯眼愈發深邃了,“你是第一個。”
沈瑜卿沒什麼表情,手撥開耳邊的碎發,沒看他,“嗯。”
魏硯幾乎要被她氣笑了,手捏著她的臉,“沒了?”
“不然呢?”沈瑜卿眼掃過去,又移開看向彆處,“我也隻是隨口問問罷了。”
魏硯粗糲的手指移過去,抵住她的嘴角。
“好,你隨口問問,我隨口親你。”
魏硯低頭,輕輕含住她,沈瑜卿沒躲。
他做事向來隨性,連親她都是毫無預兆。
沈瑜卿輕聲低語,“你怎麼又這樣?”
魏硯吻過她的唇角,“我哪樣你現在才知道?”
他笑著,滑過她的頸。
沈瑜卿推了他一下,“有沙子。”
魏硯含住她頸上的雪白,“我不嫌棄。”
他的唇好像越來越燙了。
“小姐,奴婢將車裡的絨毯帶過來了,您…”
忽聽到一陣人聲,沈瑜卿手推他胸口,“我婢女來了。”
魏硯重新移到她的唇上,在那唇尖咬了下,才徹底放開。
他呼吸著,手揉著她的腰,唇幾乎貼在一起,“今天怎麼了,這麼乖?”
沈瑜卿聲音柔,綿軟得差點讓他當場把持不住。
“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