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刻骨(1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10990 字 6個月前

彼時一行馬車入了京城,隻跟了兩名隨侍直奔城西宅院。

落腳後,車廂內出一紫袍少年,發束玉冠,腳踩金靴,麵目青澀中透著冷峻,不似此時年紀的孩童所有的神態。

“小朝王,王爺交代您先住在這幾日,等時機到了再送您入宮。”侍奉的仆從置了木凳到馬車下,躬身道。

魏景踩住木凳下了馬車,眼環視一圈。此地界人少,落的清淨隱蔽。

“三哥可說了何時來看我?”他拂袖往院內走,麵色淡淡,有種不同尋常的沉穩。

“王爺說此時小朝王安心住這,那些人眼睛都在王爺身上,還不能將您暴露到麵。”仆從恭敬地回。

“三哥是是把我看作孩子了。”魏景到屋先解了外氅交給人掛到架上,伏案提了筆,簌簌落下後折好信紙,把口封上了。

“交給三哥。”

仆從接了信,躬身退出去,迎麵闊袍山羊須的老者而入。仆從忙見禮,才緩步退出。

“行止也是為了你著想,何故白白冤枉了他。”殷墟拂袖入內,屋置了木椅,他便隨意入座。

魏景含笑喚了聲“外祖”,又道,“我自是知道三哥都是為了我著想,步步安排算計,定然不能有半分差錯。可隱忍了十餘載,又受外祖所教,我心智早不同於同齡少年,不會為三哥拖了後腿。”

殷墟笑兩聲,“你跟行止小時候可真是一個樣。”他追憶道,“若是嫣兒還活著,見到你這個小鬼頭又該頭疼了。你三哥打小可沒少讓嫣兒頭疼。好在聰明機靈又嘴甜,如若不然,真不知嫣兒能否受得了他。”

“我倒有些羨慕三哥。”魏景倒了盞茶水送到殷墟麵前,“至少三哥像我這麼大年紀母親是在的。”

殷墟回神,麵色淡了,“景兒…”

“外祖不必安慰我。”魏景道,“我亦知三哥數年艱辛,母親這麼做,都是為了讓我活下去,他們都是為了我著想。”

沈瑜卿麵朝著外,被蓋在身上,遮掩住下巴,隻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珠。

魏硯給她擦完身送水回來,似是口渴,到案後給自己倒了盞酒水仰頭一口喝下。

見她正看自己,晃了晃手中的杯盞,“喝嗎?”

他嘴角咧出一道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仿佛在提醒方才的旖旎。

沈瑜卿知他想什麼,白一眼,“你自己喝吧。”背過身,被角掀開,露出頸後的一片雪白。

魏硯盯著她的背看了會兒,將杯盞的酒全都飲儘了,用袖口拔掉嘴角的酒漬,大步走過去隔著她蓋著的被抓住一隻。

“不是要和我說正事?說吧,什麼事。”他嫌被太厚,直接伸了進去。

沈瑜卿眼睫顫了顫,背後人已貼了過來,微醺的酒氣浮在兩人周圍。

“不做了,再過一會兒我還要回去。”沈瑜卿推他的手,他臂膀錮得緊,指腹隻觸到燙熱緊實的膚。

魏硯縱深狀她,“下次什麼時候來?”

沈瑜卿眼晃了下,腳趾軟蜷縮在一起,唇咬住,“阿爹管得嚴,我出來怕是不易。”

他抱起她,放到自己懷中,手臂托住她,吻她的唇,“晚些走?”

沈瑜卿呼出氣,緩了緩才道:“至多日落,不能再晚了。”

離日落還有一個時辰。

魏硯埋頭過去,沈瑜卿眼眸合了合,抱緊他的後頸。

“我還有事要跟你說,你…”沈瑜卿話未說出口,細眉蹙緊,腰上大掌握住,將她使勁往下按。

“漺嗎?”

沈瑜卿睡過去時,聽到他在耳邊低低地壞笑。

再睜眼時已是半個時辰後。

沈瑜卿伏在他臂裡,他兩手扣著她的腰身,指腹在她腰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似是找到什麼樂子。

“你做什麼呢?”她一開口才覺出喉嚨有多啞,又乾又澀,難受得厲害。

沈瑜卿麵色頓時又紅了,眼尾掉了淚珠也是紅的,嘴硬著,“誰要給你生孩子。”

“你不生誰生,難不成還要給我找彆的女人?”魏硯在她嘴邊啄了啄,“看不出來夫人這麼大方。”

沈瑜卿咬住唇,“我當真是有事才來找你。”

“什麼事?”他問出聲。

沈瑜卿緩聲道:“阿爹已同意我們的婚事,阿娘看出我的心思,也準我來了。”

魏硯送到裡,黑眸盯住她一雙眼,“你說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沈瑜卿眼裡像沁了水霧,肌膚猶如丹霞紅潤,終於忍不住再次哼出聲。

她輕緩下接著道:“但阿爹要求你要留在上京。阿娘身體不好,她也不同意我遠嫁。”

沈瑜卿抿了下唇,素白的手觸到他古銅燙熱的膚,“我聽聞漠北有了人接管,你…”她輕輕道,“你可會留下?”

魏硯黑眸漆漆,對上她猶如淡水的眼,手臂不禁收緊,“卿卿,我不屬於這。”

“那個位子我已經找到更適合的人接手。帝王之心非常人能有,我一生浪蕩,打打殺殺慣了,不願受那個位子束縛。”

“所以你一定要走是嗎?”沈瑜卿淡淡地問出聲,眼裡濃意退了,若無其事地問他。

魏硯低著頭看清她的眼,“等這件事了了我就會回去。”

“你也知道我阿娘身體不好,阿爹很難放下對你的成見。”沈瑜卿斂了下眼,又輕輕抬起。

魏硯薄唇抿住,下頜緊繃起。

沈瑜卿眸動了下,“阿爹年歲大了,阿兄不在,能陪在阿娘身邊的人隻有我。阿娘隻有一個,可我不也不是非要嫁你不可。”

“什麼意思。”魏硯臉上徹底沒了笑。

沈瑜卿拿開他的手,“魏硯,我們算了吧。”

回府時日暮徹底降下,綠荷新煮了米粥,端進屋朝案後看了眼,“小姐,天黑了,再看下去傷眼睛。”

綠荷不禁看了看她,“小姐忘了,您兩刻前問過奴婢。”

兩刻前她進來端茶,小姐已問過她一回了。也不知小姐怎麼了,自從回府就心不在焉,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想事罷了。”沈瑜卿敷衍了一句,起身徑自去了屏風裡,“端下去吧,我不想吃了。”

綠荷詫異,發覺小姐定是遇到什麼事了。

出府是醒柳跟著,綠荷端了米粥出屋就去找了醒柳,綠荷在耳房找到醒柳。

“小姐怎麼了?我看小姐好似有了心事?”綠荷一連問了兩句。

醒柳依舊沒什麼多餘神色,“小姐的事不是你我能夠插手。”

綠荷習慣了她這副冷淡的情緒,點頭,“小姐自小主意正,確實你我插不上手。”

夜深了,魏硯纏了她一日,身子本是極乏入夜卻又睡不著了。

沈瑜卿睜著眼靜靜地看向將燃的燭火,火光微亮,在黑夜中輕輕閃爍。

她清楚自己心裡有氣,一時情急說出那句話,卻也是出自她的本心。

魏硯可以放棄上京一切回到漠北,可她有父母雙親尚在,是她唯一的親人,不能割舍。

翌日王氏煮好粥到她屋裡,沈瑜卿正在描妝,剛起不久。

“綰綰,阿娘熬了你最愛吃的膏粥,快來嘗嘗。”王氏擺好飯食一一置到案上。

沈瑜卿披好外衫,“阿娘,我不是叫你待在屋裡養病,等我去看你就好了。”

“我身體好多了,你彆擔心我。”王氏盛了兩碗粥,放到她手旁,“嘗嘗,你小時候最愛吃了。以前阿娘不給你做,你就哭著鬨著要吃呢。”

沈瑜卿拿起調羹一勺一勺入了口,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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