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上(1 / 2)

嫁到漠北以後 鍋包粽 12084 字 10個月前

她當初說算了的時候有多無情, 現下軟在他懷裡時就有多乖順。

魏硯掖緊了被子起身穿衣,沈瑜卿趴在榻上,聽到動靜低聲半掀起眼看他, 嘴裡呢喃了句,“你去哪?”

聲音細,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魏硯手係著腰間革帶,束得一絲不苟, 哪裡還見半分方才的浪蕩模樣。他眼裡掛笑, 一雙漆黑的眸沉沉盯向她,俯身到榻邊親她的月匈月甫, “去見個人。”

“誰呀?”沈瑜卿撐起眼皮, 烏黑的眼珠盛著水光。

魏硯含住她的唇, “一個男人。”

沈瑜卿眼彎了彎,故作不在乎道:“我又沒問你這個。”

“跟你說說。”魏硯離開些距離, 鼻梁抵著她, 呼吸纏在一起, 她身上還有他的氣息。

他接著道:“我很快就回來。”

沈瑜卿咬了下唇,在他又要親下時,倏忽拉扯蓋著被遮住整個人, 將他擋在外麵。

“ 誰管你什麼時候回來。”

魏硯眯了眯眼,嘴邊帶笑,有意將手伸進去揉了一把才站起身。

整好衣袍他最後向裡看了眼,轉身推門出去了。

沈瑜卿拉下被角,目光定定看向關嚴的門, 記起他回她時刻意說是一個男人。唇角不禁揚起, 翻過身背對著門, 心想是男是女她又不在乎。

深夜寂寂, 魏硯隱於暗中去了城西宅院。

在門外叩了兩聲,裡仆從很快開了門。

“王爺,小朝王在正廳等您。”仆從躬身迎進去。

這處宅子是魏硯在京時的私宅,很少有人知道。將魏景安置在這他也算放心。

魏景聽聞人聲已先出來了,見到院外走進的人心潮翻湧,像是被人掐住堵得發疼,“三哥!”

他先喚了一聲,躬身做禮。

魏硯沉著眉,薄唇抿了下,掌拍拍他的後背,“外祖說你頗有天賦心智,怎的一見我還這般浮躁。”

兄弟兩人有數年沒見了,魏硯本就大他十餘歲,魏景自幼從外祖口中得知兄長事跡,自是佩服萬分。他又不甘困在彈丸之地,聽聞朝中危急,才主動請柬要兄長輔佐做下一任帝王。魏景對魏硯既敬服又暗自決心做兄長那樣的人。

“數載不見,景兒想念三哥了,現下見到兄長自是心喜激動。”魏景站直身,尚且少年,與魏硯這樣的成熟男子站在一起,身形顯得單薄。

魏硯放下手先行進屋,“你既然做了這個決定,我會給你踏平眼前的路,但日後還要你自己走。”

“景兒明白。”魏景跟在他身後,“朝廷腐敗,法度儘失。大昭內都是走投無門的寒門子弟,世家把握命脈盤根錯節,根深蒂固,景兒讀了這些年書心有抱負,想像三哥一樣除奸佞,斬小人,名垂史冊。”

兩人入內後落座。

魏硯心知自己這個弟弟與他不同。

他不受束縛是草原的野獸,魏景就是有文人氣,年紀雖小卻有野心抱負。

“上京沒人見過你,也沒人知道你的存在,近些日子先不要出去,等時機到了,我安排你入宮。”魏硯沉聲道。

魏景忍不住道:“三哥讓我等何不如讓我直接現身引蛇出洞?”

“不用你引蛇,蛇已經出來了。”魏硯指骨敲著案,“這事我自由安排,你貿然行動隻會壞事。”

魏景心知兄長素來嚴苛,以前兩人少有見麵,兄長傳信都是督促他課業之事。或許也因兄長數年在邊關禦敵的緣故,麵相要比尋常男子凶煞些,看時讓人畏懼。

“景兒明白了。”魏景回道。

“我來是為讓你安心,你現在的行跡不能暴露,以後彆再往驛站傳信。”魏硯看向他。

魏景垂下頭,“三哥,景兒有一事想問三哥。”

“何事?”魏硯道。

魏景抬起眼,“景兒能否見到皇上?”

魏硯眼眸微沉,“為何要見他。”

“景兒時常思慮當年事若是換作我該會把母妃如何。宮中皇子不多,外祖在寒門中地位甚好,母妃若再產下一子更會受人嫉妒。而皇上又無扶持寒門之心,依賴士族,為得扶持才出此下策,做出這種事。”

“但景兒若是皇上,不會為士族之力而打壓寒門,雖不能鏟除,但兩相平衡,相互對峙卻又不至於引起爭亂才是主政之道。”

“景兒想見皇上也存了私心,想告訴他當年的那個孩子沒死,想問問他親手殺了母妃後不後悔。”

魏硯沉默一瞬,“他的病是有人迫害才臥床不起,愈加嚴重。”

“三哥…”魏景詫異。

魏硯接著道:“他心知害他的人是誰,卻並未阻攔。”

“三哥的意思,皇上已知道了那些人暗中的動作,那我們?”

“他不知道你的存在。”魏硯說,“我留在上京,不論是宮內還是宮外的目標都會對向我。”

“你現在隻要待在這個宅院裡等我的信。祖父我已安排了住處,在上京不會有事。”

“三哥行事景兒自然放心。”魏景看了眼天色,“時候晚,三哥不如先在院子裡歇息一夜。”

“不必了。”魏硯站起身,記起走時跟她說的話,罕見地笑了笑,“還有人等我。”

魏景眼裡促狹,“三哥說的人可是女人?”

魏硯沒否認,“你的三嫂。”

“嘖。”魏景揶揄,“三哥可從沒跟景兒提過,這麼晚回去三嫂不會生氣?”

“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懂什麼。”魏硯大掌向他後腦拍去,魏景頭一疼,捂住後腦勺,疼得齜牙,“三哥這樣不知體貼人,也不知三嫂看上三哥哪點。”

魏硯咧嘴一笑,“你小子怎麼清楚我體不體貼人。”他拍著衣袖往出走,“見了你三嫂嘴甜點,敢說壞了一句,我可真會揍你。”

“三哥還當我是小孩子。”魏景不服氣,跟在後麵。

“老實待在這,眼前的路三哥幫你走。”魏硯回身,麵色鄭重地道了句。

魏景肅下眼,躬身做軍中禮,少年身形單薄,脊背卻板正,聲音青澀,眼中赤誠,“三哥永遠是景兒的三哥,不論什麼時候,這些年情義景兒都會記在心裡。”

魏硯回時屋內的燈掌著,榻裡沒人。

他眉皺了下,又朝案後看去。

垂卷珠簾,細密如雨絲。

魏硯一步一步走過去,抬臂掀簾,案後的女郎聞聲也抬了眼。

入目是她明亮的眸,嫣紅的唇,再到她雪白的頸。靡顏膩理,涎玉沫珠,怕是世間再無此佳人。

“你回來了。”沈瑜卿合起書,坐直身向他看去。

魏硯視線還在她臉上,掀起簾進去了,“在看什麼?”

“你屋裡看到的一本,隨意翻了翻。”沈瑜卿揚了揚手中的冊子,魏硯看清上麵談兵二字。是他昨日讓人送來的書。許久沒回京,不知民間有如此談論兵法的異士。

“看懂了?”魏硯從後背抱住她的腰,她著裡衣隻罩了一件外袍。

沈瑜卿依在他胸口,實話實說,“隻認得字,裡麵講了什麼看不懂。”

魏硯被她這句話逗笑,親了親她的側臉,握住她的手將書冊重新翻了,“我教你?”

“我學這個做什麼。”沈瑜卿順著他的動作翻開書卻沒什麼興趣。

魏硯說:“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行軍打仗就是一種出其不意之術,算計人心也是一種兵法,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學了沒壞處。”

沈瑜卿挑眉,“你教我算計人心?”

魏硯眼眸不自覺垂下,看清她胸前雪白的膚,勾起唇,“你確實不用我教。”

沈瑜卿不悅,偏過頭推他的胸口,“你是說我心腸歹毒,精於算計了?”

“我可沒這沒說。”

書掉在地上沒人管,魏硯手臂牢牢收緊,“不過你對我做過什麼,自己應該都記得。”

“我能對你做什麼了。”沈瑜卿滿不在乎地哼了聲,“你不講理。”

魏硯低低地笑,“還要讓我提醒你?”

她眼神飄著不說話,魏硯繼續,“你我二人未相熟時,你對我做那些似是而非的事,用輕淡的語氣說的撩撥的話,都忘了?”

“非要問起來,還不是你先對我做的下流事。”沈瑜卿記起那時,心口依舊堵著氣。

魏硯偏要她親自說,“我做什麼?”

“你…”沈瑜卿倏的回頭對上他的眼,看見其中壞意的痞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她咬住唇,從他懷中靈巧地出去, “時候不早,我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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