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庭出生後,因模樣肖似蔣晗,讓一直擔心其長相的成安公夫人和蔣晗總算不用再提心吊膽。可隨著他的年歲增長,五官、神情竟愈發的同他生父無二。
沈蘭庭四歲生日時,陳閣老夫人提議為其做壽。因他滿月和周歲時都在生病,這兩個大日子就沒有慶賀過,到得而今才徹底好了,故而他們的意思就是擺宴熱鬨一下,去去晦氣。
蔣晗無法,隻得同意。
事情壞就壞在這壽宴上。
在沈蘭庭被陳閣老夫人抱著給眾多貴夫人看時,有那多嘴的婦人直白道,“怎麼這小哥兒與蘊之並無相似之處?反倒全是旁人的影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你覺得他是的時候,那是處處與章蘊之沒差的。一旦開始懷疑,陳閣老夫人就覺沈蘭庭哪哪兒都不對勁。為了求證她把家人集中起來挨個看過沈蘭庭之後,均認為其與章蘊之無甚同相的。
陳閣老夫婦大感惱怒之時,卻並未伸張,而是私下同成安公府談判。
成安公夫人乾脆提出和離的要求。
隻是陳閣老很是強硬,他不僅要成安公府給出說法,還要求不能和離。
其咄咄逼人之態,讓本就長期鬱結在心,又不能與情郎廝守的蔣晗神經失常。之後的某一日她又見章蘊之因喜愛的玩具丟失而哭鬨不止,她突然心生暴躁,難以忍受,終是趁人不備持刀將其捅死。府中眾人皆去料理章蘊之,無人看住她,她而後又點了一把大火燒了公主府自儘。
出了人命官司,那就不是私下能解決得了的了。
這事最終還是鬨到嘉元帝的麵前。嘉元帝本就對成安公府層出不窮的糟心事大感厭煩,此次乾脆借機連將其兩級爵位,使其成了成安伯,又把陳閣老的待字閨中的幺女納入後宮這事才算了結。
沈蔚雖未卷入其中,可畢竟也有他的關係在。他無顏麵對成安伯府眾人,又唯恐沈蘭庭被慢待。心灰意冷之下,他就把沈蘭庭接回身邊由自己教養。
沈蘭庭八歲那年,沈蔚在外做工時不慎感染了風寒,這一病就長期臥床不起。在病榻上輾轉了數月最後還是撒手人寰,徒留下沈蘭庭一人無以為繼。
無人照管的沈蘭庭淪落於汴梁街頭成了乞兒。某一日被外出辦事的成安伯夫人身邊的嬤嬤撞見,不由生了惻隱之心。她回府後同成安伯夫人說了一嘴。
其時成安伯夫人已經是老夫人了,高居府中正堂,偶爾也有記起不肖女的時候。聽聞沈蘭庭過得悲慘,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她一時不忍就讓人將其接到伯府,可不過也是隻給一個院子住著,讓其自生自滅罷了。
葉微雨聽罷桓允對成安伯府如今避而不提的往事的講述,便是與己無關,難免還是生出幾分悵然來,“稚子無辜,長輩犯下的錯事,卻將怨恨施加在小兒身上,可見狹隘。”
“那老虔婆因著這醜事近幾年還消停了不少,”桓允似是對成安伯老夫人的成見很深,滿口無一字尊重,“若是往常,那趾高氣昂的模樣說她是大公雞都無人有異議。”
裴知月和裴知行、衛褚三人因這話笑作一團,衛褚好意提點道,“殿下,成安伯老夫人可是您的姑祖母,您這般說可不是連自己都罵了進去?”
桓允毫不在意道,“承認她是皇室血脈的恐怕也就成宗皇帝吧,至少我皇祖父、父皇是羞於有這樣的親戚的。”
葉微雨扯了他一下,蹙眉道,“你私下說說就算了,在外也毫無顧忌,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可不又得參你不敬長輩了?”
“葉小娘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裴知行趁機道,“此前成安伯府的幾個小娘子對咱們九殿下心懷不軌,被狠狠教訓之後,她們祖母找上門討說法又被殿下不留情麵地羞辱了一番,她氣憤不已告到禦前弄得滿朝皆知,可也無人指摘殿下做的不對。”
“足見成安伯老夫人有多麼不得人心。”
“就是。”桓允附和道,“阿不你整日裡就會杞人憂天,我還不知道什麼事可為什麼不可為嗎?”
葉微雨麵帶懷疑的冷眼看了他一眼,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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