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微雨在桌案前坐下來,見《唐詩》正好翻在《絕句》那一頁,就隨口問道,“可會背了?”
幾歲的小童能正是接受能力正強的時候,加之記憶力也好,齊殊元隻粗粗的略過幾遍,就已經背了下來,他胸有成竹的開口,“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正巧桓允整理好了衣冠,步出葉微雨的臥房沒幾步,就聽到齊殊元洪亮的背誦聲,他腳下步子邁大走過去,將將行至格窗便忍不住笑道,“阿不,再這般發展下去,你的小表弟也要同你一般的板正了。”
“猶記得我四歲之時,父皇不忍我受讀書之苦,就由得我自在玩耍。”
見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得意模樣,葉微雨向來隻給一個冷眼作為回應。
桓允也不覺得自討沒趣。
他進得書房,四麵牆上掛著的書法字畫,多出自葉微雨之手,想來是她這幾年的得意之作。
又見畫缸裡還擱置了不少畫卷,桓允自顧自的拿一卷來打開,驚道,“阿不,不曾想我回宮之後,你還作畫來懷念我在葉家的日子。”
他說著留欺到葉微雨身邊,與她同在一個圈椅裡坐下,笑眼盈盈的,“著實讓我感動。”
相比於桓允的喜形於色,葉微雨就淡然很多,她輕瞥一眼他手裡的展開的紙卷,原是那副當年臨彆時想要贈予他,卻因種種顧慮沒能送出去的畫,“這是我前幾年的遊戲之作,你若喜歡便拿走罷。”
因八歲那年,葉南海從屬下手裡得了隻出生未久的毛色雪白的小貓崽,將其交與葉微雨和桓允共同喂養。桓允見之甚是喜愛,抱不離手。貓兒長大後,頑皮非常,整日爬高踩低不知返家。後來不知是哪個偷貓賊用小魚乾引誘這貪玩的貓兒,將其帶走再也沒有找回。桓允因這事,傷心落淚好些時日。
畫麵一側有簪花小楷字樣——《秋日戲貓圖》,且另書葉南海親筆所作的題跋。
桓允寶貝似的將畫卷起來,“阿不贈的,我自然是喜歡的。”
天色愈發昏暗,家仆陸續將府中各處的罩籠裡的燭火點上。
因不辭院廊廡上掛的那幾盞燈籠,葉微雨從杭州帶回來手工竹編燈籠,一年隻產那麼幾盞,很是金貴,故而流月就在一旁提點著點燈的家仆。
此時蘇嬤嬤從廚下過來,問流月道,“姑娘可有說要擺飯了?”說完她又看一眼書房裡的境況,見桓允優哉遊哉的躺在軟榻上愛不釋手的欣賞葉微雨筆下的自己,頗有些憂心道,“也不知今夜的吃食可否合殿下的胃口。”
流月正要搭話,便聽葉微雨揚聲喚到,“嬤嬤。”
蘇嬤嬤趕緊過去,“姑娘,時辰不早了,該用膳了。”
“嗯,就擺在花廳吧。”葉微雨擱下毛筆,接過綠蘿遞來的濕帕子淨了淨手,“梅姐姐呢?喚梅姐姐一道過來吧。”
“是,姑娘。”
“嬤嬤,您沒有聽錯吧?”這邊廂梅湘方解開圍裙,便聽蘇嬤嬤進來傳話。她不可置信道,“若隻有微雨妹妹,我是半分不會推辭的,可九殿下也在,我一介草民之身,斷不夠身份與之同席。”
蘇嬤嬤未想梅湘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加之她到葉府的這段時日,知禮識節、進退有度,半分看不出是彆有用心之人,當下就對她更是滿意了幾分,“既然姑娘相邀,你去罷。況且殿下是心懷寬廣之人,想必不會在這等小事上為難於你,你安心就是。”
梅湘娘家與夫家之人雖不是官身,可也算富庶,平日裡自然見過不少為官之人的堂皇作派。尋常官吏都是如此,更何況那禁宮之中長成的真龍之子?蘇嬤嬤說得輕巧,也是因為她習慣了與身份貴重之人來往,梅湘自知不好反駁,隻得將信將疑的告請回房將一身煙火氣洗淨了,又換上衣身嶄新的絲質襦裙才蓮步輕移至不辭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