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還要再糾纏,就見其中一個門房丟下她們,一溜煙兒的跑下門前石梯,去迎那將將停穩的秀致馬車去了。
原是葉微雨要在清輝園與段清影等人用午食的,可果兒吃壞了肚子累得桓毓緊趕著回府,餘下之人也沒了用膳的心思,葉微雨便告退家來。
流月率先下車,眸子撇過府門前立著的母女倆,轉頭對葉微雨道:“姑娘,梅娘子的母親和妹妹上府了。”
葉微雨眉頭微不可察的微蹙,待在地上站穩了才去問門房,“發生了何事?”
門房將來龍去脈都講明了,後又道:“實則小人這段時日仿佛都見這對母女在近處逗留,她們說的真實與否,可待商榷。”
這母女倆初見便知她們是不安分的,一旦纏上了便難以擺脫,葉微雨淡聲道:“請她們隨我進府罷。”
馬氏和梅舒不料葉微雨不須她們費口舌,當下便喜不自勝的瞪過門房一眼,接著像鬥勝的公雞似的大搖大擺跟在葉微雨身後進去了。
桓允久等葉微雨不歸,又聽下人回稟說因其與長公主小聚,恐會耽擱到下晌,便安心與葉南海敘話。
葉微雨回來時,他二人與齊殊元才提筷不久。
桓允起身迎過去,正拉了她的手要說話,眼風一掃,卻看到馬氏和梅舒。
雖隻是匆匆見過一麵,可他的記性向來好使,加之此前葉府家仆又道府外有梅姓婦人求見,對不相乾之人他可沒甚好脾性,對葉微雨道:“阿不,怎的甚貓貓狗狗你都帶往家裡來?”
貓貓狗狗?以為阿姐又帶了小動物回來與湯圓作伴,齊殊元聽到相關字眼,眼睛一亮,從碗裡抬頭就往外麵看,左右探尋並沒看到桓允口中的貓狗,倒是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六歲的小孩,又蒙學兩年不止,可到底童真,隻道是桓允信口胡謅,疑惑的看向葉南海,葉南海淡笑著摸摸他的頭並不言語。
齊殊元沒甚好奇心,當下也就不再糾結而又專心吃飯。
此前已經領教過桓允的氣性,可馬氏這人,也是沒甚骨氣的,反倒覺著天家的孩子,本該是這樣,否則怎能顯示出與旁人的不同來?
是以馬氏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滿臉堆笑,那眼角的褶子活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她扯著梅舒上前,先是給桓允行過大禮,又將手裡的棉布包裹交給侍立一旁的侍女,對葉南海福身道:“還請葉老爺原諒民婦,而今才來拜訪,隻來得匆忙,隻備了些簡單的許昌特產,自知失了禮數,葉老爺莫怪!”
“我那苦命的大女,若非得了老爺的照拂,還不曉得會遭哪些個磨難。我這個心啊,日日念著想登門叩謝,恐是情急了些,誤了老爺用膳,本是無心之舉,老爺大人大量,莫要與民婦計較!”
葉南海本就不是心胸窄小之人,知曉對方有意過來攀親也不以為意。起先之所以不見馬氏,不過是身份不便。他明著一喪妻的鰥夫,而桓允又是皇子,兩人身份特殊,卻關了門在家中招待一對母女,此事若是傳出去,便是他不講求虛名,也落人口實。
現下由葉微雨將人引進門來,縱是對方來得不是時候,少不得要打起應付一二。
“梅夫人說笑了。”葉南海風度甚好,道,“若不嫌棄鄙人粗茶淡飯,夫人和令嬡請上座。”
上座不過是謙詞,馬氏母女的身份無論如何都越不過在場幾人,更何況還有桓允在。到底是葉南海想岔了,他本以為對方有自知之明,會拒了自己的客套,可對方竟從善如流的聽了他的邀請。
能與皇子同席,簡直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梅舒一見桓允就忘乎所以,不知今夕是何夕,傻愣愣地盯著人看,還是馬氏揪了她一把,母女倆才喜形於色的入座。
這不加遮掩又暗含野心的眼神,擾得桓允頭皮發麻,隻想立時讓人揪了她們扔出去。
每每桓允到葉家來,為表對葉南海的敬意,從不自持身份的居於上位。眼下他仍是坐在葉南海的下首,葉微雨位於其左手。
那馬氏絲毫不含糊,一坐上桌,見滿桌珍饈就徹底暴露出小戶人家的貪婪來。
還是梅舒因時刻關注著桓允的一舉一動,見其神色凜然,在場眾人除了齊殊元,竟無一人動筷,生怕自己和母親犯了忌諱,她才捏了一把馬氏的大腿,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葉南海不擅與婦人來往,眼下也知曉自己考慮不周沒顧著九殿下的立場,幾次與葉微雨目光相對,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不滿來,於是他打定主意此番不再置一句詞,全由葉微雨周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