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三合一(萬字掉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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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又輪到了顧夫子的課,這次林清清正襟危坐,嚴陣以待,意圖一次便洗刷掉夫子對她錯誤的評判。

當顧夫子讓學子們彈一段上次講課的內容時,眾學子都彈完了,夫子這才仿佛忘記了似的點到林清清。

“林學子,你今日彈嗎?”夫子一改前麵的溫和,麵色肅穆了起來。

林清清沒有回答,用行動打開了桌上的鳴蟬,如焦墨一般沉穩厚重的黑色,如寫意一般流暢自然的線條,精細的鳳尾雕工,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把好琴。

這一次她指腹輕觸琴弦,抹挑勾撥吟最基礎的指法在她的雙手下翻飛,圓潤悠遠的聲音在林清清的指尖傾瀉。

若說上一次還是驚訝於林清清用甲片彈琴,這一次指腹溫潤的琴聲與《幽蘭》完美融合,琴音悠長。

梁芙茵覺得女主真不愧是女主,不僅能自創出新的技法還能第二次上課就讓顧夫子改觀。

“你,出去!”

《幽蘭》還沒有彈完,顧夫子慍怒的聲音便打斷了嫋嫋的琴音。

第二次被夫子當眾責罵,林清清有些難過但是並沒有第一次那麼難堪,她背起鳴蟬直接去了門外。

眾學子們都很奇怪,明明林清清彈得比自己好得多,為什麼夫子會勃然大怒。但是夫子畢竟是夫子,七級琴師,他們隻能認為是林清清彈得有問題。

裴弈彈都沒彈,早就站在了教室外,見著林清清皺著眉出來,清冷的眉眼柔和了幾分,“挺好聽的。”

林清清有些勉強地朝他勾了勾嘴角,突然想起裴弈五年前定是不會用甲片彈琴的,所以自己應該努力錯了方向。

於是林清清滿臉疑惑地問向裴弈,“你當時被顧夫子趕出來時彈了什麼?”

裴弈眼神放空回想起十一歲時那個小小的少年滿臉憤怒和不服,倔強地昂著頭質問道,“為什麼!”

後來……後來…他學會了沉默和接受,有時候喜惡本就是人的本能,可能他天生就容易被人厭惡。

反正彈得好與不好,也無人在意的。

“《春月》。”好一會,久到林清清以為裴弈不會回答了,才聽到他輕聲吐出這兩個字。

《春月》,《幽蘭》 ,《將軍令》三首曲子在林清清心中繞了又繞,也沒揣摩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顧夫子渾厚的講課聲傳來,這次林清清直接抱著琴準備席地而坐,在教室外聽顧夫子的琴課。

裴弈卻驟然出手阻攔了她的動作,滾燙的掌心有力地攙著她纖弱的手臂,薄唇輕啟,“會臟。”

隻見裴弈將包琴的黑布四四方方整整齊齊地鋪在了地上,“坐。”

“謝謝。”林清清詫異地抬眸對上裴弈認真的眼神,忽然覺得這四方天地好像乾淨溫柔了許多。

“瀟灑寒林,玉叢遙映鬆篁底。

鳳簪斜倚,笑傲東風裡。

……”

聽著屋裡顧夫子的講課,林清清更迷惑了,顧夫子沒有教琴技指法,也沒有講音準節奏反而在學舍裡沉鬱頓挫地念起詩來,這念詩和彈琴有什麼關係。

她眨了眨迷茫的小鹿眼,仍是仔仔細細地記下了筆記。

梁芙茵在座位上神情恍惚,女主的確彈得很好,音色動人,明明比前幾位彈得好聽得多,為什麼會被夫子否定呢。

顧夫子在裡也不是反派啊,一直是一個長相粗獷卻性情溫和的老師,還誇讚過女主琴藝了得,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氣運發生了轉移?!

梁芙茵決定去接觸解除另一個發生變化的主要人物,看看林欣顏和林清清到底誰出現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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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夫子在台上推導演算著雞兔同籠如何分彆算出有多少隻雞和多少隻兔。

裴弈感覺身旁的人朝他靠近了幾分,一股桃子的清香傳來。

側過頭果然見著林清清又一次伏在桌上睡著了,《九章算術》蓋在她精致的右臉上,隻露出瑩潤柔嫩的紅唇和白皙精致的下頜。

裴弈抬手將礙眼的書拿開,猶豫了一會這一次沒有選擇敲她的腦袋。

林清清感覺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臉,迷迷蒙蒙地睜開眼,見著呂夫子在台上侃侃而談,唾沫橫飛。

啊,又在上算學課上睡著了,林清清耳朵尖尖不由得泛起紅暈,不好意思地看了裴弈一眼。

自從學了算科,被呂夫子繞暈了無數次之後,林清清總算發現這記憶力在國子監裡並不是無往不利的。

《九章算術》明明她也背了,但是每次呂夫子上課她總是被繞得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就打起了瞌睡。

於是她請求裴弈在她睡著後一定要將她敲醒,她是勵誌要當第一閨秀的女學子,怎麼能被屈屈算科打倒,林清清又奮筆疾書記起了筆記。

沒過多久,裴弈看著又靠過來斜趴著睡著了的姑娘以及案桌上字跡已經歪到橫線外一大截的筆記。

清雋的眉宇皺了皺,終於還是伸出手拿過林清清的案卷替她重新寫好筆記,然後戳了戳她嘴角的窩窩將她弄醒,看著她滿臉不敢置信自己又睡著的糾結表情勾了勾唇角。

下午又是顧夫子的課,林清清又一次拿起她的鳴蟬演奏起來。

丁班學子們都已經習慣了林清清每次彈奏每次被顧夫子打斷的場景。

被顧夫子反複趕出去後,林清清臉皮變厚了,她現在帶了個小馬凳直接坐在學舍後門處聽夫子講課。

聽了夫子幾次在課上激情念詩唱曲之後,林清清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些門道。

顧夫子每次對她的臉色都一樣臭但是她感覺夫子對她的態度好像稍微好了一點。

每次被趕出去時她都會揚起亮晶晶的雙眸和站在門外的裴弈說一遍,“下一次我就能找到我們的問題,帶你一起進去。”

梁芙茵看著日漸奇怪的劇情,林清清每次琴課都會被顧夫子責罵,算學日日打瞌睡一竅不通,和男主宋書意竟然沒有婚約,甚至相看兩厭一點愛情的火花都沒有,和書中沒有名字的男n號交集親密。

根據她現在的調查林清清在被接回來之後明顯與侯府關係不好,因此她大概失去了能助她成為主角最重要的貴人鬆真大師,她還沒有獲得和男主宋書意的婚約,劇情一再的偏離,所以梁芙茵覺得林清清大概已經不是女主了。

反而是林欣顏深受侯府夫婦喜愛,她有著和男主的婚約,國子監入學第一是她,早上晨練的領隊之一也是她,她好像一點點搶走了林清清的女主氣運,或許她應該去抱林欣顏的大腿。梁芙茵陷入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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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日,每年國子監都會舉行賞菊會,今年也不例外。

林清清早上被梁芙茵叫醒相伴來到學舍,便收到三日後要舉辦賞菊會的消息。

林清清心裡有些發沉,十月十日,那十月八日就快就要到了。

【觸發臨時任務:請宿主搭配一套適合出席賞菊宴的衣裙。完成後獎勵閨秀點一點。】

拿起所剩不多的錢袋,林清清準備去成衣鋪子置辦一身新裝。

霓裳樓裡林清清挑了幾套自己喜歡的顏色和款式,先拿了件雲紋紫金紅羅錦去試衣間,穿出來後青花看著眼前雍容華貴,傾城傾國的美人,挪不開眼。

“小姐,這身太好看了,太適合你了,買!”青花激動得拍了拍手。

林清清又換了套輕粉色的百蝶穿花裙,栩栩如生的蝴蝶在裙擺處繡了一圈,走出來時就像被蝴蝶簇擁著的百花公主,靈動可愛。

“小姐,你穿這身更好看。”青枝拚命地點著頭。

拿起手裡最後一套雲湖紋竹枝裙去試衣間換上,一圈一圈的雲湖水波在裙尾處漸變,林清清行走間仿佛是踏水而來踽踽獨行的仙子。

“小姐,這身也特彆好看。”青花和青枝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小姐穿哪身都很好看啊。

“你們覺得哪套更適合穿去明日賞菊會。”林清清自己一時也決定不了,霓裳鋪裡的銅鏡隻能照著上半身,看起來好像都差不多的樣子。

青花和青枝七嘴八舌,各自有各自的洗好,青花明顯更喜歡雍容華貴的打扮,而青枝對清麗可人的後兩套更為喜歡。

林清清也在鏡子前糾結得皺起了小臉,賞菊宴自然不適合打扮得太過隆重貴氣,第一套肯定是不合適的。

第二套活潑靈動,第三套雅致出塵到底哪一套更適合賞菊宴。

“拿這一套。”冷泉般的聲音響起。

“裴、裴弈。”林清清在鏡子裡看見裴弈一如既往冷峻的臉,“你怎麼在這?為什麼拿這套,粉色的不好看嗎?”

“矮。”裴弈瞟了一眼粉色的回道。

林清清瞪大了眼睛,她哪裡矮了,明明身高很標準好不好。

撅著嘴又看了看鏡子裡的裴弈,好吧,比起裴弈她肯定是矮的,才到他的肩膀。

“裙子太長,不是你矮。”裴弈看見她在鏡子裡偷偷橫了他好幾眼的樣子彎了彎唇角,“儒服是青色,所以明日沒有幾個人會穿青色了。”

林清清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又想起來粉色襦裙穿出來的時候自己差點踩到裙角摔一跤,是有點太長了,遂確定了要選青色的雲湖竹枝裙。

【賞菊宴穿搭任務完成,恭喜宿主獲得一點閨秀點。】

“裴弈,你真的是太聰明了。”任務完成林清清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嘴角兩個梨渦深深,同掌櫃拍板要買第三套雲湖竹枝裙。

“好的,小姐這是海外的羅綰錦以及運用了複雜的暈染技藝,因此這一套要四十兩銀子。”掌櫃說道。

聽到價格,林清清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她沒有這麼多銀兩,侯府送來的銀兩她這幾日置辦東西已經用了一些。

尷尬地打開錢袋,林清清有些彆扭地和掌櫃說道:“老板,我的銀兩有些不夠,我頭上這根碧玉簪子值不少錢,要不我去典當了再來買,你幫我留一日。”

老板頓時黑了臉,這小姐看著金尊玉貴的,試了這麼多套,竟然一套也買不起。

“三套都包了吧。”清冷的聲音響起。

一個沉甸甸的金絲蜀錦錢袋放在了老板麵前。

林清清紅著臉轉頭看向裴弈,這麼窘迫的境況都被他看到了,“麻煩你了,一套就好,銀錢我會還給你的。”

裴弈見她堅持便點點頭,“那便一套吧。”其他倆套也不是那麼合適。

阿肖跟在身後聽見主子這麼說差點滑了一跤。

走回國子監的路上,林清清看了看自己富裕的閨秀點,決定先換點好吃的送給裴弈感謝他,自己攢夠錢再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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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八日,陽光像溫柔清澈的溪水流淌在國子監內。

林清清的心情卻有些不安。

梁芙茵挽著她的手,感到林清清有些僵硬和緊張,“怎麼了?清清是在擔心後日的賞菊宴嗎?”

梁芙茵想著賞菊宴裡林清清可是詩作第一,大出風頭,當然現下劇情的改變一切也不是那麼確定,但是她決定女主光環好像仍有一部分在林清清身上。

林清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今日是她夢裡最後的節點,上一世她並沒有考入國子監,便是在今日被一個地痞流氓陷害與他私私相授,被逼著嫁給他後憤而逃亡……

算學課上,裴弈也感到今日同桌有些不同尋常,竟然一點瞌睡都沒打,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仔仔細細地盯著老師,聽算學課聽得無比認真。

當算學課下課的鐘聲響起,林清清心裡鬆了一口氣,好像不會再發生上一世那樣的事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走了進來,林清清瞪大了眼睛,是他,他又來了。

這個害得她上輩子身敗名裂,慘遭侯爺林立家法毒打,最後被家人拋棄被世人唾棄的地痞無賴真的又來了。

林清清不自覺地扯了扯裴弈的衣角。

裴弈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林清清,又看了看直直闖進來的無賴輕聲道,“彆怕。”

那惡人拿著一封信箋,像上一世一樣從裡麵拿出了一首情詩。

“信以寄相思,思君無儘處。”他大聲念到,聲音粗魯得刺耳。

的確是一首寫滿相思的情詩。

“這是平陽侯府林二小姐寫給我的情詩,如今我和他兩情相悅要來娶她回家。”獐頭鼠目的無賴高舉著詩句大聲喊道。

還沒走出門的夫子和學子們都湊了過來,他們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著,眼神是不是瞟過林清清。

林清清捏了捏自己的手,看著這個無賴的臉,那些她不願想起的噩夢,現實卻讓她不得不一次次麵對。

她等這一刻很久了,結束了這一刻就能結束那個夢,以後的每一天都是嶄新的,再也沒有夢境來一遍遍的告訴她,她上輩子的失敗和苦難。

林清清抿著嘴信步走到無賴麵前,看了看上麵工整雋秀的字道,“這並非我的字。”

“怎麼可能,這就是你寫……”無賴大聲嚷嚷道。

“那你可看好了,我的字長什麼樣。”林清清看著無賴勾起唇角,右側嘴角露出一個深深的梨渦盈滿了驕矜自信。

隻見林清清提筆蘸墨,手腕一提在紙上寫下了一道圓潤方正的隸書。

任誰看了都會說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字體。

她並沒有停又寫下了一道端正沉穩的楷書,然後是一道肆意張揚的草書………

一頁又一頁林清清整整花了一柱香的時間,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寫下了十八種字體的“信以寄相思,思君無儘處。”

諸位學子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個據說剛從鄉下來的小姐,竟然會這麼多種字體。

就連呂夫子都在心底連連驚歎。

無賴看著麵前冷若冰霜卻仍然昳麗奪目的林清清仍舊不死心,“不可能,這就是你的字,不信你們把她桌上的卷宗筆記拿來對比。”

“這就是她親手寫給我的。”無賴斬釘截鐵地說道,這麼仙姿玉色,楚楚動人的姑娘他若是能娶到此生無憾了。

有好事者將林清清桌案上的筆記拿了過來攤開在信箋旁,的確兩份字跡看起來一模一樣。

“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吧,我說了這就是她寫給我的!”

“會寫很多種字體代表她也會寫寄給我的這種。”無賴桀桀怪笑道,這麼傾城絕豔的美人娶回家該有多快活。

圍觀的學子們對比著看了看,議論紛紛。

夏嫣最是見不得林清清好,煽風點火地說道,“字跡真的一樣,難道真的是林二小姐寫的?”

裴弈看著林清清慘白的小臉,矜貴冷然地走上前來,“彆怕,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周身輕靈,動靜貫串,神宜內斂,動之則分,靜之則合。變化萬端,隨曲就伸。

——出自《太極拳論》王宗嶽

“瀟灑寒林,玉叢遙映鬆篁底。鳳簪斜倚,笑傲東風裡。”

——出自《點絳唇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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