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柱他們作為負責偵查情況的隊員,身上穿的是類似於迷彩服的衣服。黑色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嚴肅有氣勢,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還是太顯眼了。超市沒有迷彩布料,能有什麼顏色的布料也都是隨機刷新的,什麼顏色都有可能,綠色棕色又很難湊到一樣的,做成製服顯得斑駁不齊,很是雜亂。
於是再三考慮過後,宣寧決定讓大部隊還是穿黑色的衣服,然後拿出一些布料裁成小塊,讓手最巧的大娘嫂子幫忙,密密地縫在一起,製成了簡單的迷彩服。
其中耗費的人力物力可見一斑,所以隻裝備了一小部分負責偵查的隊員。而且,雖然宣寧拿出了例子——從玩具坦克的盒子上撕下來的——供大家參考,但縫製和印染還不一樣,大家商量了幾個方案,做成了不同的衣服,準備趁這次機會看看效果,以後就按最好的那種來。
王三柱他們雖然訓練刻苦,但畢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前幾天是緊張到草木皆兵,但一直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們也就放鬆了起來。啃著乾餅子嘻嘻哈哈說笑了一會,準備繼續按原計劃探查,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兩雙眼睛。
六子和趙樹隱藏在遠處的草叢裡,靜悄悄地往外看。靠得太近,迷彩服就失去了效果,眼尖一點的還能看出哪幾塊補丁分彆來自同一塊布料。兩人在心裡嘲笑了幾句,安靜等著他們上鉤。
果然,王三柱他們往預定方向——也就是侯文樂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段,然後紛紛抱怨起來。
“這什麼破路啊。”
“三哥,咱真要從這走?這也太惡心了。”
“我不行了,早飯都快吐出來了,嘔……”
繞路吧,繞路吧!
仿佛聽見了兩人心裡的呐喊,王三柱捂著鼻子,毫不猶豫地揮了揮手,準備帶著大家繞道。
兩人悄無聲息地笑了起來,暗暗自得於自己的本事,卻見王三柱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停了下來。
“三哥?”
“今天孫遠走咱們後邊是吧?”王三柱露出了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咱給他留給標記,讓他們過去查一查。”
“哈哈,好主意,來,我畫我畫。”
幾個人笑嘻嘻地在樹上畫了幾個圖案,笑鬨著從另一條路走了。
笑容凝固的兩人:“……”
“六哥,咱要不要給他們把標記去了?”
六子考慮了一會,咬牙道:“刻在樹上的標記不好去,你回去報信,我再看看。”
*
接到了報信的侯文樂表示詫異,他頭一回見到知道搞偵查的山匪,再三詢問過細節,他終於發現不對。
“背上都背了東西,一樣的黑色包袱?”
“不是包袱,但確實一樣……一樣大小一樣做工。”
侯文樂的臉色就不大好看。
“瘦不瘦,臉上有肉嗎?”
“有,各個人高馬大的,看起來不缺吃的。”
侯文樂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起身道:“我去看看。”
侯文樂畢竟是這些人的頭,在兵營裡摸爬滾打近十年,眼睛毒辣的很,他沒有去嘗試追蹤那幾個人,而是仔細觀察他們來時的痕跡,倒推出了護衛隊大部隊的方向。
此時,孫遠那邊也傳回信來,說是在望遠鏡裡看見了幾個人影,都是成年男人,還帶著兵器,有不少人身上還有乾涸的血跡。
這裡離土匪的山寨已經很近了,江大也不奇怪能遇見寨子裡的人。既然對方似乎出現了什麼情況,那自然要趁機痛打落水狗。於是大部隊開始加速前進。
於是正在逆向追蹤的侯文樂就迎麵撞上了護衛隊。
聽見遠處的腳步聲,他反應極快地躲在了草叢裡。仔細聽了一會,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
太整齊了。
多人一起行進他見過許多次,雜亂的腳步聲、偶爾的咳嗽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都會摻雜在一起。可這支隊伍卻隻有腳步落地的聲音,雖然不至於像同一個人一樣,但也相差不多,顯然經過了良好的訓練。
果然,黑影一閃,這支隊伍轉過了拐角,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清一色整齊合身的黑色衣服,同樣的黑色包袱掛在後麵,鼓囊囊的,卻不怎麼妨礙行動。他們排成了合適的陣型,昂首挺胸,步伐統一,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像一支黑色的洪流滾滾落下,勢必會踏平路上的一切障礙。
侯文樂也在其中看到了幾支偵查小隊,作為久經沙場的老兵,僅僅是迷惑了一會,他就明白了這種衣服的作用。
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破爛爛的軍服,再看看眼前的這支隊伍。
然後就出離憤怒了。
這是土匪?
這能叫土匪嗎??能嗎???
那他們這些人算什麼?
雜兵?護院?沒有經過訓練的民夫?
眼瞎了還是腦子瞎了,居然敢跟他說是土匪?
顧不上生氣,侯文樂憑著距離還不算近,靜悄悄地離開了。
這些人不知道是乾什麼的,總之來者不善,他得趕緊帶弟兄們躲一躲。
還得告訴將軍,這裡居然出了一股了不得的勢力,得趕緊過來平叛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朻安 小可愛投喂的營養液~
明天要上夾子了,會晚點更新,大概十一點左右
愛你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