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愛意最為濃烈的時刻。
抓住一個抱枕,斯塔克靠了上去,聽見了那時的自己的聲音。
“嘿,今天可是情人節,然而你就這麼把我扔在一旁?”
影像中的金發青年挑了挑眉,他沒有看向鏡頭,仍舊忙於他麵前的信箋,將一部分完成的整理在一起。用著像是哄孩子的語氣:“你可以先洗個澡,去床上等著我——前提是你不要又睡著了。”
畫麵出現了一絲顫抖,年輕的斯塔克惱羞成怒的聲音在那之外又響起了:“你要拿這個取笑我多少次,明明是你讓我等得太久了——”
金發的青年笑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在努力的憋著笑意,為了保護他年輕的情人那點脆弱的自尊心。但是他失敗了,臉上是憋笑後留下的紅暈,這時他看向了鏡頭。當你對上那雙藍色的眼睛,仿佛有什麼融化了你的心。那種驚豔,就像你從開了口的蚌殼裡發現一顆瑩潤的珍珠,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他,珍藏他。
可惜相較於他純潔無暇的麵龐,青年說出來的話卻加了不少黃色的調味料:“我勸過你的不是嗎?彆仗著自己年輕,你得學會節製,托尼。”
應該是有人扔下了錄像機,看著投影的斯塔克隻能盯著這棟老房子的天花板。還有曖昧的傳來一陣聲響,好一會兒,像是他們結束了打鬨,這次是青年舉起了錄像機,對準了他們兩個人。
斯塔克有些不適應看見自己年輕的模樣,他那時才二十多歲,沒有皺紋,沒有胡須,像是一顆剝了皮的新鮮雞蛋,唇紅齒白。現在,他這顆雞蛋正將腦袋搭在青年的肩膀,他看上去沒有一根骨頭,將重量全部壓在他情人的身上,斯塔克可受不了他年輕時這麼愛撒嬌的模樣。
但是他的情人看上去很享受這個,青年低下頭來在他的額角吻了吻,而後調整了下錄像機:“所以你想用這個乾些什麼?”
而自己沒有回答,隻是坐起來,又一次向金發的青年索吻,直到重新出現在畫麵中的兩人,雙唇都泛著水潤的紅腫,他從背後攬著青年:“記住今天的日子——可是我們哪兒都不能去,得留在這兒陪你完成報告,所以我想錄下些什麼。”
青年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帶著迷人的笑意,直到年輕的自己被他看得臉紅了:“所以,這是你新開發的撒嬌方式?這太可愛了,我親愛的。”
“嘿——”
年輕的斯塔克不滿的嚷嚷著,他否定了這個答案。於是青年飛快的給出另一個:“我知道,因為托尼斯塔克愛我。”
這下,二十多歲的斯塔克頓時從一顆白煮蛋變成了紅番茄,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神中透露著慌亂,還有猛地被戳穿的羞澀,他的視線像是被風吹起的蒲公英,四處漂移著。所以他自然看不到,青年含著笑意,看向鏡頭無聲的做了個嘴型。
“我也愛他。”
斯塔克停下了影像的播放,因為接下來,年輕的他很快就認識到自己再一次被調戲了。青年說得對,也許是荷爾蒙在作祟,那時的他總喜歡跟他的情人胡鬨。可能因為年齡的差距,他不想青年永遠把他當成個男孩兒,因此他總想證明,而在床上的表現,就是他最有力的證據。
抱著抱枕再一次翻過身,斯塔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是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青年的場景。
那是他在麻省理工的最後一年,他不光熟悉了學院的實驗室,也熟悉了學院周圍熱鬨的酒吧,還有每個係最漂亮的姑娘是誰。就在那晚,他思考著要約哪個妞參加周末的舞會,他的父親將電報發給了他的導師,要求他周末必須回家一趟。
於是年輕的斯塔克帶著他宿醉的頭疼,在淩晨回到了家中。
可是當第二天斯塔克出現在客廳時,卻發現地上堆滿了行李上,他的父母似乎又一次準備離開,不知道去多久,不會給他任何的交代,他們就像是房東與租客的關係。斯塔克忍耐著脾氣,他還是溫柔的給了他的母親瑪利亞一個吻,而後看向他的父親。
霍華德一直在花園跟某個軍官談論著什麼,知道臨行前的最後一分鐘,他才看向他的兒子,父子倆同樣都在忍耐著彼此:“我們收養了一個孩子,他今天會過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留在家裡認識一下他。”
斯塔克承認有那麼一秒,他覺得是自己的父親背著母親鬼混弄出了一個私生子。但是看著瑪利亞如此尋常的模樣,他打算自己去做一些事。托尼斯塔克用舌頭頂著口腔,他斜著身子撐在沙發上。這副打著壞主意的公子哥兒的模樣,霍華德終於忍不住摘下他的帽子,砸到了他兒子的臉上。
瑪利亞並不阻止兩父子交流感情的方式,隻是在時間快到的時候,她過去扶著被孩子氣得滿臉通紅的丈夫:“親愛的,你應該覺得驕傲,畢竟你的兒子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霍華德咳了咳,他小聲的想辯解幾句。瑪利亞沒有聽的想法,她看向斯塔克:“托尼,好好跟你的弟弟相處——我不知道,也許是——如果等我們回來,我聽到類似於你把人氣哭了的告狀,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因為母親輕柔的,卻滿含威脅的語調,斯塔克下意識的抖了抖,他乖巧的點了點頭。
在送走了瑪利亞和霍華德以後,仍舊感到宿醉的頭疼的斯塔克乾脆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感到有雙手撫在他的額頭上,然後他抓住了一個包裹著冰袋的毛巾。斯塔克在想,這是貝蒂還是傑西卡?她們可太貼心了——
然而,等斯塔克睜開雙眼,他看到一張令他驚豔的漂亮麵孔,雖然是個男人。他愣了愣,似乎忘記瑪利亞之前跟他交代的那些細節,並不確定麵前這個青年是不是他父母收養的孩子,畢竟年紀有點對不上,他看上去跟自己一樣大,甚至還可能比自己更年長一點。
斯塔克舉著冰袋按著腦袋,他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隻是敞著腿繼續坐在沙發上,跟人打了聲招呼:“嗨”
金發的青年對他露出微笑,這可真讓人頭暈目眩:“你好,托尼——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斯塔克點了點頭。
“瑪利亞應該跟你介紹過我。”青年筆直的站在那兒,斯塔克覺得即便他隻是穿著有些舊的羊絨衫,但是也像個經受過訓練的軍官,他的聲音好聽而溫柔,“當然,我想我們彼此還需要一些自我介紹,隻是在這兒之前——你也許可以先去穿上你的褲子。”
忘了自己隻是真空穿著一件浴袍的斯塔克猛地合上了他的雙腿,他感覺到自己的臉燒起來了,可偏要嘴硬道:“這沒什麼不是嗎?我們都是男人——我知道,也許我的尺寸會讓你羨慕……”
“是嗎?”金發的青年似乎沒打算給他法律上的兄弟留麵子,他笑了笑,很冷靜的那一種,“我喜歡你的自信,托尼。”
斯塔克被噎了一下,總之,這就是他對青年的第一印象,他長著一張漂亮的臉,但是他的性格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