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有點兒無奈,像是接一顆羽毛球,輕鬆的握住了巴恩斯的拳頭,而後把人給拽起來。他同樣振奮了精神,將剛剛頹喪的氣氛一掃而光,畢竟那樣的巴基他不願意再看到了,這令他心疼。
“來吧,如果你隻是想要測試我的力量的話。”
在最開始那一個禮拜,史蒂夫還沒辦法很好的適應他改造過的新身體,他感覺那些通過血清獲得的能量時刻都在橫衝直撞找一個出口,他像一座快要爆發的活火山。
直到諾亞特裡薩——他的長官教會他如何控製這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就是在那段訓練中,史蒂夫同諾亞變得親近起來,而他也終於有勇氣開口,問出一直藏在心底的疑問,自己為何惹得他討厭。
於是史蒂夫同樣聽到了那個故事。儘管他的長官隻說了最終的結局,但他還是從那些未儘之言中得到了整個故事。那是史蒂夫覺得自己卑鄙的時刻,他裝作對故事的另一個主角一無所知,他甚至伸出手主動的擁抱了他的長官,在後者怔愣和略顯僵硬的身體中,他任由心底那絲渴求蔓延。
那感覺很奇妙,他不再矮小和瘦弱,他不需要再仰望著他的長官。而且隻要他願意那麼做,他可以牢牢的將諾亞禁錮在他的懷裡——儘管在那之後,史蒂夫為那一刻的欲念感到羞恥,但他從不後悔得到那麼一個擁抱。
而趁著史蒂夫莫名的走神,詹姆斯一個使勁兒——他們拿來一個矮凳,並且在這兒舉辦隻有他們兩人參加的扳手腕比賽。巴恩斯中士的力量不容小覷,而避免傷了他的巴基,史蒂夫隻能在最後鬆懈了他的力氣。這是個壞主意,因為收不住力氣的巴恩斯最終撞倒在了史蒂夫的身上,就像是一個他撲過去要將人強吻的姿勢。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史蒂夫先是聽見了霍華德斯塔克在大呼小叫,他沒有過多理會,隻是下一秒響起的更令人熟悉的聲音,史蒂夫注意到他身上的人瞬間變得驚慌的模樣,膽怯的渴求混雜在他的眼眸當中。
“嘿,史蒂夫,你躲在這兒……”霍華德特有的戲謔的語調突然中斷了,他結結巴巴的,“呃——我很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可是,嘿——你隻告訴我準備一個房間,你是為了同你的朋友見麵而不是乾這個!”
“停下你的八卦吧,霍華德。”史蒂夫將巴基推了開來,他們站起來,讓場麵恢複成正常的模樣。這時,史蒂夫再一次看向他的摯友,什麼都看不見了,無論是他的表情,還是眼神。留下的是他紳士的笑容,讓所有同他第一次見麵的人會心生好感的那種。
霍華德疑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量著,但他做得還算隱蔽,隻是走上前,向史蒂夫的朋友伸出手:“總之,歡迎你來到我的派對……”同時霍華德用眼神示意金發的士兵,“不介紹一下嗎?”
而史蒂夫的話音被打斷了,來自於看似遊刃有餘的巴恩斯中士,不敢多望去一眼的他的長官所處的方向。
宮略在踏進房門之前就在想象,當他再一次見到詹姆斯,尤其是看見拋棄他的前男友同他的心上人親密的站在一起的模樣。應該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心碎的,而後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隻是被當成一個可悲的被拋棄者,所以他強撐著那一點冷靜,一不小心還是顯得刻薄。
宮略搶了史蒂夫的介紹:“巴恩斯中士,好久不見了。”
史蒂夫的眼神不著痕跡的在他的長官和好友中間打量著。而霍華德已經發現了這當中微妙的氣氛,就像撞見了某種,類似於情人出軌的現場,求生意識讓他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閉上了他向來喋喋不休的嘴巴。
“也許我該恭喜你,不必再找一個金發的替代品了,不是嗎?”
史蒂夫看向巴基下意識顫抖著的指尖,他不忍的開口道:“他已經走了,巴基。”
詹姆斯緩緩的呼了口氣,他落在前方的眼神毫無焦點,許久,他才啞聲道:“我很抱歉。”
史蒂夫知道巴基對他的歉意來自於什麼,他也成為欺騙特裡薩的同夥,隻不過他搖了搖頭:“你永遠不必向我道歉。”
“他……我是說,這些日子他還好嗎?畢竟他成為了你的新長官。”
史蒂夫先是沉默,而後開始斷斷續續的向詹姆斯講述這段他們一起訓練的日子:“他一開始很討厭我,而我不知道緣由。”聽見這個,詹姆斯勾了勾嘴角,一個很輕的笑,“我當時以為我的處境會很糟糕,起碼會被他針對之類的——但是從未有過,他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卻不曾擁有傲慢,他對待所有人公平而正直……”
詹姆斯幾乎是感恩的聽著史蒂夫與他的長官的相處,隻是漸漸的,他注視著史蒂夫提到金發長官時,下意識流露出來的眼神,他突然感到不安。在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握住了摯友的手:“嘿,史蒂夫,你知道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是嗎?”
金發大兵有些疑惑,但他仍舊靜靜的聆聽著。
“我知道也許會花費很長的時間,但我一定能完成我的任務。”巴恩斯懇切的望向史蒂夫,“所以我會回來,我會回到他的身邊。”
許久,史蒂夫率先移開了目光,他回握住詹姆斯的手,忽視心底那絲苦澀,點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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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恩斯握舉著他的槍,車輪碾壓過凹陷的土地。而車廂裡隻有他一個士兵,知曉接下來的戰場上會發生什麼,他們會遭遇一次襲擊,如果能活下來的話,就會成為九頭蛇的俘虜,經曆折磨後,成為殺人機器,或者迎來死亡。
槍.聲已經愈發密集了,巴恩斯通過路程在計算著時間,大約三分鐘過後,爆炸響起的同時,他們的車輛會被巨大的熱浪掀翻,巴恩斯放任自己暈了過去。
直到詹姆斯強忍著不適清醒過來,他和他的同僚當然都已經被九頭蛇關押。隻是在他下意識的打量周遭環境的同時,他發現了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諾亞特裡薩,他的長官此刻被獨自關押在距離他們最遠的牢房裡。他的身上都是濃稠的,發黑的血液,詹姆斯隻能祈禱那絕不是源自於他身上的傷口,然而若不是這般致命的傷害,又如何會讓他強大的長官,蒼白的,奄奄一息的沉睡不醒呢。
巴恩斯緊緊的握住了牢房的枷鎖,因為他痛苦的焦急,這些金屬漸漸變形,發出痛苦的呻.吟。
緊接著,一道冰冷的腳步聲在牢房裡響起。
巴恩斯看著來人熟悉的麵孔,約翰施密特,這名邪惡的九頭蛇首領。他仿佛剛從某處晚宴趕來這兒,挺括的製服,被擦拭得光亮的長靴。他的視線沒有分給任何一個多餘的人,隻是走向最深處的牢房,將昏睡不醒的人抱了起來。
而在他離去時,九頭蛇的首領突然停頓了腳步,他偏過頭,向某位仿佛正遭受地獄之火炙烤般痛苦的士兵,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施密特將人帶回自己的房間,親手一層一層剝下那人的衣服,而後放進充滿熱水的浴缸。他有些笨拙的擦拭著金發俘虜臉上的汙黑,直到在瓷白的肌膚上搓出紅痕,這才帶著一絲慌亂的放輕了力度。而後他輕輕的在懷中人的額角落下一個吻,英俊的麵龐逐漸扭曲,顯露出駭人的猙獰。
他抱怨著:“你在外麵玩得太久了,我親愛的諾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