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偶期(1 / 2)

溫暖厚實的羊絨被褥內,蘇落落小心地彎著腰,試圖將那根非常破壞睡眠氛圍的棍子扔出去。

可那根棍子的位置離她比較遠,光往下伸手還有點碰不到。

蘇落落想著儘量不要發出太大的動作和聲音吵醒廿澤,畢竟她現在沒有穿著獸皮裙,身上的上衣和襯裙又太薄了,沒什麼安全感。

她努力了半天,指尖終於夠到了目標的頂端。

蘇落落先曲起手指,從儘可能下的地方往上輕挑,做了一個撥動(bo)的動作,但棍子隻移動了一點點。

蘇落落:“……”

她隻好費勁的又往下蹭了點,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獸皮被褥裡,左手成功往下探了兩寸,幾根手指那根棍子的頂端了。

她用力撥了下棍子的頂端,打算像撿床底下的木柴一樣,先利用它自身圓溜溜的特製,讓其在被窩裡滾上兩圈,然後一把握住,從廿澤獸皮褲係著的繩子上拽出來。

隻是計劃挺美好的,實施起來卻十分困難。

由於姿勢十分彆扭,她右手使不上來勁,左手力氣又小,那根棍子還是防身用的,被廿澤係的太緊了,幾乎完全藏在他獸皮褲的口袋裡,光靠指腹去夠然後輕撥(bo)根本撥不動。

蘇落落猶豫了一下,決定再試一次,不行的話就算了。

她再次貓起腰,縮小自己在被窩裡占據的體積,腳趾蜷縮著往下探,試圖將自己整個身體再往下沉幾分。

但這一次卻沒有先前那麼順利,蘇落落還殘留些溫度的腳掌剛一往下,還沒有來得及探索被窩裡更冰涼的黑暗之地,腳踝就被一隻粗糙火熱的大手捏住了。

!!!

心跳凝滯了一瞬,蘇落落渾身僵在了原地,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

好在那隻手掌的主人並不用力,隻輕輕握著她的腳踝往外移動了一點就鬆開了它,更像是睡得很沉之際被打擾了所以進行了下意識的動作。

“廿澤?你醒了嗎?”蘇落落不敢繼續往下,又有點悶,於是伸直了身體,烏發淩亂的腦袋冒了出來,麵朝著他的方向,在黑暗中小小聲地喊了一聲。

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澤爾修斯自然沒有任何回應。

他靠著黑晶石床外側的手臂和長腿已經完全探了出去,結實緊繃的身軀有大半個露在外麵,凶殘的鯊魚線正因為心愛小雌性剛剛的舉動劇烈顫抖著,卻又不敢大幅度抖動讓她發現端倪,隻是克製的黑暗中不明顯地起伏著,大顆大顆的汗珠迅速凝結,將他弧度優美的腹.肌鍍上了一層蜜糖般的顏色。

澤爾修斯手指掐著黑晶石床的邊緣,用力到骨節發白,好像這樣就能忘卻方才小雌性若有似無的在他體內點起的烈火,他煎熬到渾身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試圖讓冷風吹的更厲害一些,最好來兩桶冰水,給他物理降降溫。

蘇落落屬於正常人類範疇的視力和聽力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她安靜地等了幾秒,感覺身側的高大獸人沒有醒,於是膽子又大了幾分。

她聽著石洞外呼嘯的冷風,感覺渾身的寒氣一個勁地往手腳上冒,隻有很少布料的“睡衣”也根本不保暖,又開始下意識往他那邊蹭,“廿澤,你們獸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什麼會帶一根棍子呢?”

“天氣這麼冷,把那麼大的棍子放在口袋裡不會很冰很難受嗎?”

澤爾修斯:“……”

棍子?

他冰藍色的瞳仁在黑暗中精準地落在了小雌性玫瑰般的雙唇上,確定他剛剛並沒有讀錯她的唇語。

她確實說了棍子兩個字,還說了兩遍。

可是,她又說他很、很……很大。

澤爾修斯快要自燃了,心底升起淡淡的自豪之餘,又產生了濃濃的擔心的情緒。

他還處於亞成年成熟期,那、那個地方並沒有完全長大,現在心愛的小雌性就覺得那是棍子,還想把它扔出去,對此那麼難以接受,那如果以後他們結為了伴侶,她會不會因此而嫌棄他?

他現在已經是隻焦毛啾了,還聾啞,沒辦法陪她聊天,賺的亮晶晶的也不多,身上臉上還有沒褪乾淨的羽絨,本來就配不上她了,萬一連這一種伴侶的職責都無法讓她滿意,那他……

抿了抿唇,求偶期的野獸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又十足的敏感和直白,在被心愛的小雌性拋棄的可能和威脅下,他迅速丟掉了打算坦白自己在裝睡的想法,輕輕闔上了銀色的長睫,一個更加邪惡的計劃在心底應運而生。

蘇落落不知道身邊呼吸平穩規律的某個獸人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睡著過,她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意識逐漸被寒冷侵蝕,放棄了將廿澤腰間的棍子抽出來扔掉的打算,她揉了揉眼,決定先休息。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厚重的獸皮褥子被她掀開了一點點,寒氣倒灌了一點進來。

蘇落落哆嗦了一下,正欲將那道縫隙合上,身後卻陡然吹來了一陣火熱的暖風。

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驀地搭在了腰上,蘇落落被嚇了一跳。

她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就被一股溫柔又不容置疑地力量輕輕往後拉,直直撞到上一個炙熱如火的胸膛。

後背忽然從冰冷變得溫熱,蘇落落整個身體都不適應的發著抖。

濃鬱的烈陽氣息霸道地包裹著她,銀發獸人的手臂緩緩收緊,一點點將心愛的小雌性完全圈在懷裡。

“……廿澤?”蘇落落下意識喊了他一聲,依舊沒得到回應,她後背滿是讓人熨帖的溫度,像南方潮濕冬季燒到微燙的氤氳水霧,輕輕灑在身上,難以離開。

可與水霧不同,她敏感的皮膚能清晰地感覺到他不斷起伏的胸膛,還有那些弧度漂亮肌肉,它們突破了她貧瘠的想象,曖昧的在她身上輕輕顫抖。

廿澤結實的手臂完全箍住了她整個身體,粗糙的、帶著薄繭的掌心擦過她另一端腰側,帶起一陣陣讓她腳趾蜷縮的酥癢。

“……”蘇落落的腰一下就軟了,難以承受這樣的觸感,她一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什麼難堪的聲音,一邊不由自主地扭著腰試圖閃躲。

但黑晶石床就這麼點大,還被某隻壞心思的焦毛啾占了大半,往前是他粗糙的手掌,往後是他滾燙的胸膛,蘇落落根本無處能躲,又不確定他是不是醒了,隻能可憐巴巴地被他摟在懷裡。

體溫很快暖了起來,隻是她喝過藥草後變得敏感的皮膚依舊無法適應他溝壑明顯的身軀和粗糙的手掌,十分後悔晚上沒有穿著獸皮裙睡覺。

之前無論和他怎麼接觸她都臉不紅心不跳的一個重要緣由,就是因為她身上始終穿著十分厚實、足夠掐滅一切羞恥心的獸皮裙,可現在的情況,饒是看了很多文學作品、理論經驗非常豐富的蘇落落也有點臉紅了。

“落。”屬於另一個人的灼熱氣息忽然掃過耳垂,黑暗中響起了銀發獸人低啞悅耳的氣音,盤旋著吹進了耳朵裡,激的蘇落落渾身一抖,腰肢一躲,雙腿下意識往下伸。

蘇落落柔軟的腿猝不及防之下,剛好被廿澤用來防禦尖牙獸的長棍打了個正著。

“啊……!”

緊咬的唇瓣溢出一絲聲音,蘇落落的眼眶迅速濕潤了起來,感覺那塊皮膚一定被打紅了,火辣辣的疼,更要命的是,廿澤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把她抱得越來越緊,讓她連揉一揉傷口的機會都沒有。

“彆、走。”

身後獸人低低的氣音夢囈般落在頸側,帶著點沙沙嘶啞的致命性.感,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黏連著一道快要停滯的呼吸,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折磨。

果然是做噩夢了。

蘇落落再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在睡覺之前翻個身,不然還能想辦法把廿澤打醒。

現在這個姿勢,她的雙手也一並被他修長有力的長臂給禁錮了,頭發也有不少被壓住,隻有一雙腿還能自由活動。

偏偏她擔心踹到他腿上的傷口,隻能小幅度的移動。

蘇落落本來打算忍一下的,可是他拿來防身的棍子實在讓人很不舒服,還非常要命地抵著她,硌得她難受至極。

再也無法忍耐,蘇落落用力撐起了一隻手肘,試圖把身後的高大獸人給打醒,另一隻手努力從他胳膊裡掙了出來,直奔目標而去,說什麼也要把礙事的骨頭棍子給扔出去。

這一次她的行動非常順利,直接就摸到了那根材質不明的大棍子。

獸人大都不怕冷,像廿澤這樣不知道從哪裡沾染了火係汙染的獸人就更是了,他身上的那件獸皮大半被用來裝點在小雷龍車上,剩下的則被他自己撕碎捆在了受傷的腿上。

因此,他的獸皮褲並不長,說是獸皮褲都有些高讚,其實就是一塊破破爛爛的皮子,所以儘管蘇落落動作很小心,也還是沒注意把他的獸皮碰掉了。

碰、掉、了。

她窘迫地擰起了眉,還是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可她力氣明明已經很大了,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為什麼?

蘇落落那顆轉動速度不快的小腦瓜閃過這幾天和廿澤相處的畫麵,終於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不對勁。

該不會……這根本就不是廿澤用來驅趕尖牙獸的武器吧?

蘇落落腦海裡劃過這個念頭,人直接呆住了。

她愣在原地,尷尬到腳趾蜷縮,感覺靈魂都在緩緩抽離、螺旋升天。

救命!她到底都乾了些什麼????

啊啊啊光是錯認成棍子就已經夠丟人了,她還去踩!

踩一腳就算了,還踩了好幾腳,踩完以後她想把它丟出去,之後還泰然自若地對人家說,“你為什麼要在身上放一根棍子啊不怕冷嗎?”

現在,她還試圖把它像植物一樣從地裡□□,並且冤枉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小可憐獸人在做噩夢,噩夢的源頭該不會就是她吧?

感到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窒息,蘇落落觸電一樣鬆開了手,連滾帶爬的往邊上跑。

她臉紅到發燙,根本顧不上什麼遮掩動作和聲音了,她現在隻想趕緊離廿澤遠遠的,找一個封閉的角落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去。

她掙紮的厲害,成功地逃跑了,就差整個人翻到黑晶石床下麵去,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給澤爾修斯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澤爾修斯銀色長睫劇烈顫抖著,冰藍色的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針尖,他肌肉緊緊繃著,用力咬緊牙關,狹長的雙眼裡滿是無法克製的猩紅色占有欲,想要澆灌的本能讓他看起來像一頭野獸。

儘管麵容如天神般俊美,姿態比貴族更優雅,也是一頭徹頭徹尾、野性十足的獸類。

“落、落。”比先前更燙的氣音從薄唇中吐出,澤爾修斯先是鬆開了禁錮著蘇落落的手臂,接著伸出粗糙的大掌,用還帶著血疤的手指輕輕的,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她的掌心。

“落。”

因為激動,澤爾修斯能夠說出的氣音比先前更慢了,但卻重了幾分,即便石洞外偶爾會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呼嚎,蘇落落也能聽的很清楚。

他溫柔的、在黑夜中訴念著她的名字,不似夢囈,更像清醒之語。

蘇落落:“!!!!”他醒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電光火石之間,蘇落落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裝睡!

蘇落落立刻閉上了眼睛,放緩呼吸,打算假裝睡著,但因為她上一秒還在抬手掙紮,胳膊自然下落的時候不小心把放在黑晶石床邊、用獸皮蓋著的蘑菇燈打翻了。

上麵蓋著的獸皮被掀飛,骨碌碌的聲音響徹石洞。

接著,蘑菇燈儘職儘責地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