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蜜月期(1 / 2)

冬季的第三場大雪落下,天空終於放出了一絲晴色。

幾片潔白的雲朵點綴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上,偶爾被幾隻體型巨大的白梟翅膀攪碎。

“是信梟。”花象奶奶和花象爺爺率領著一眾獸人站在禁地對麵的懸崖上,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幾隻不同尋常的白梟。

“唳——!”

幾隻信梟在半空中盤旋,像是注意到了他們,嘶鳴了一陣,卻沒有一隻落下來。

花象爺爺摸了摸腦袋,“怪事,難道不是傳信給我們的?”

他和雪鬆山脈上其他的獸人不一樣,雖然名義上也是個流浪獸人,但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囂張跋扈的問題獸人,闖蕩過很多獸人之城,危險的禁林也探索過不止一處,自然知道禁林裡存在“安全屋”這麼一個東西。

獸人大陸很大,一開始看起來像一隻狗爪,後來神隕之戰後,整塊大陸被打小了一圈,成功從狗爪變成了貓爪,中間最大的那塊是他們現在居住的大陸,分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前麵的爪爪尖是獨立開的,最中間一個是獸王之城,其他幾個小的是貴族們居住的城池。

眾所周知,無論是狗爪爪還是貓爪爪上是都有毛毛的,整塊獸人大陸上也是有海洋和各種大大小小的禁林的,這些地區分布的情況就很像長期沒有修剪的貓咪爪爪上橫七豎八的毛毛。

雪鬆山脈斷崖後麵連接的,就是這樣一條長得狂放不羈的毛毛,是一片橫跨了獸人大陸東邊和北邊、綿延幾萬裡的死亡禁林,擁有一個很危險的名字——

“汙染很多、獸人進入就會立刻死亡的可怕禁地。”

花象爺爺自言自語道。

花象奶奶:“……”不就是死亡之林?

和花象爺爺當了那麼多年伴侶,花象奶奶看見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就知道這老東西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乾脆接著他的話說下了去:

“死亡之林裡麵雖然有很多汙染,但是也有很多珍貴的動植物和礦石,所以王城和神殿專門在裡麵設置了不少安全屋。”

“安全屋?”眼角一直掛著淚的貓小棠聽到這個詞,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希冀的神色。

自從三天前的下午,蘇落落被那個聾啞獸人擄走後,貓小棠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那天她雖然心裡覺得哥哥太彆扭了不是很能配的上落落,可私心裡還是希望落落能夠成為自己家人的,所以當聽到她要去花狐集市後,趁著虎月月去喊那幾個小老虎崽子的時候,她也偷跑回去告訴哥哥了。

結果就是,哥哥的出現和追求直接導致蘇落落的聾啞老公吃醋失控,將她擄走帶去了禁林裡。

其實先前,貓小棠有旁敲側擊地問過花象奶奶和其他人蘇落落有沒有伴侶,當時眾人都用一副神秘莫測地表情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好雌性不用在意這些過往。”

“你看落落現在多好,喜歡她的獸人不要太多。”

因為大家都這麼說,所以貓小棠一直以為她是單身,沒想到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

這幾天她每天都在煎熬,十分擔心蘇落落會出現什麼意外,那她就真的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了。

當初要不是蘇落落不追究她幾個幼貓弟弟們偷烤肉的責任,要不是蘇落落雇傭了她還用預支了藥粉給她當工資,她的阿父和爺爺說不定就不行了,弟弟們也會因為偷竊而被趕出聚集點。

花象奶奶一家是這個聚集點的權威,心善強大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施舍,立下的規矩更是所有獸人家庭都不敢違背的。

當初如果沒有落落幫他們,他們一家分崩離析的命運是完全注定的。

可他們家的恩人卻被她和哥哥給害了,被一個殘疾獸人擄走了,說不定就遭到了什麼邪惡殘忍的對待。

想到這兒,貓小棠的眼淚就一缸一缸地掉,這兩天要不是沒有獸人能載著她跳下山崖,她早就自己去禁林裡找蘇落落了。

“對,安全屋。”花象奶奶點了點頭,“死亡之林對獸人們來說非常危險,但對雌性來說就沒那麼危險了。”

很多經曆過多次洗禮的雌性對汙染的抗性已經強大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戰鬥力也有了爆發式的進步,死亡之林中很多汙染和野獸對她們而言算不得什麼。

“如果廿澤沒有完全失控,說不定會在徹底失去理智之前將蘇落落送到安全屋去。”

花象奶奶說完,眾人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番話,禁林中忽然衝出來了一隻漆黑的巨大.黑.鷹,它姿態優雅,動作勇猛,渾身纏繞著二級水係汙染,從半空中俯衝而下,一口叼住了一隻無辜路過的肥碩雪兔。

它撕咬著那隻雪兔的脖子,直到雪兔咽氣,才叼起了食物,撲棱著翅膀,飛到了距離花象奶奶不遠的地方。

“是汙染獸!”聚集在山崖上的獸人和雌性們有不少被嚇了一大跳,紛紛朝後退去,一直沉著臉的貓長鉞和匆匆趕來救援的沉念卻沒有後退。

“是禁林的信鷹,彆緊張。”花象爺爺終於回憶完了往事,笑嗬嗬地上前。

黑鷹頗為嫌棄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後一翅膀呼了他一臉,接著溫順地叫了一聲,友好地朝著花象奶奶伸出了裝著羊皮紙的前爪。

花象爺爺:“……”

眾人:“……”

花象奶奶笑著從鷹爪上拿下了那張羊皮紙,看了兩眼,遞給了一邊的花象爺爺。

她合起了獸皮口袋,將剛剛調配好的抗汙染藥水收了起來。

“看消息是已經沒事了。”花象爺爺掃了兩眼,高聲道,“蘇落落被安全屋的雌性救了,大家散了吧,過段時間她應該就會回來了。”

“真的嗎?”貓小棠連忙問,“落落她真的沒事了?”

花象爺爺點了點頭,將羊皮紙拿給她看了看。

貓小棠不識字,但前段時間跟著蘇落落一起學了幾天認字,所以知道她的名字怎麼寫,見上麵確實有“蘇落落”幾個字,這才勉強放下了心。

其他獸人和雌性本來就是來幫忙,見狀也就放了心,紛紛離開了。

反倒是貓長鉞、沉念和柴小麥幾個獸人還沒離開。

“乾啥?”老花象見狀,樂嗬嗬地開口道:“你們咋還不走,是想問我什麼問題嗎?”

比如擄走蘇落落的那個聾啞獸人是什麼身份,會不會趁機和她聯結之類的。

沉念第一個開口道,“花象爺爺,那個擄走落落的獸人,是不是就是之前被礦場趕出來的廿澤?”

“對。”老花象點了點頭,沉念之前一直和他一起挖礦,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也瞞不住。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沉念用力捏緊了拳,心上滿是難以掩蓋的挫敗——

每一次,他都比他慢上一步。

無論是挖礦,還是追求雌性,甚至在老花豹那兒免費開設的文盲獸人認字課程中,他學習的速度也趕不上那個殘疾獸人(本來就認字卻被當成文盲被迫重新學習的冕下:……),現在,連他欺負他有好感的小雌性也毫無辦法。

一邊的貓長鉞無法理解這頭雪狼一瞬間轉圜過的敏感心思。

他雖然是隻貓貓,卻是一隻非常自信自傲的貓貓,尤其對自己的實力和容貌萬分自信。

“花象爺爺,我想去死亡之林把落落帶回來。”

貓長鉞咬牙道,“當著我的麵將一個嬌弱的雌性帶走,這是在挑戰我作為一個獸人戰士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