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何森鬱帶來的好消息,在場幾個人心思不一。
坐在對麵沙發的何爸爸,心裡沉了沉。
如果大兒子的腿,能恢複如初的話,那麼讓“那孩子”認祖歸宗的事情,極有可能會不了了之。
何森鬱一邊握著孫肖的手,同時也在觀察何爸爸的神色,心裡冷笑。
想讓私生子入門,絕無可能。
過了這麼久,他也該收網,清理何家的一堆蛀蟲,首當其衝就是他的這個父親。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明天再說。”老爺子眉目舒展,顯然對孫子有所好轉感到十分高興。
不過高興歸高興,時間也不早了,怎麼也是要休息的。
何夫人吸吸鼻子,轉頭對孫肖說:“安安,你先帶森鬱去休息吧。”這孩子也累了一天的。
接著,他又對喬南和薑浩出言:“南南,薑醫生今天就在這裡歇一晚,我讓人去收拾客房,很快的。”
何森鬱才搭著孫肖的手要站起來,聽到何夫人的話,不爽地眯眼,卻也沒說什麼。
畢竟天色確實不早了,又是喬南把人送回來的,作為主人家自然是要儘地主之誼。
反正隻是睡一晚,他忍了。
見眾人散去,何爸爸再三猶豫後,追上要離開的老爺子。
“爸,那之前談好的事情……”何爸爸欲言又止。
老爺子停下步伐,淡淡看他。
用蒼老卻有力的聲音說:“既然森鬱開始好轉了,你找的那個孩子,從哪來到哪去吧。”
老爺子這個人比較傳統,若不是萬不得已,絕不會讓一個私生子進到何家的大門,寫入何家的族譜。
既然薑醫生說了孫子恢複的可能性很大,他自然沒必要把希望,寄托於一個不知底細的外人。
“可……”何爸爸不甘心,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眼看就要功虧一簣,讓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夠了。”老爺子低聲喝斥,提醒兒子,“你最好清楚一點,森鬱是你兒子,不是你的敵人。父子之間爭權奪利,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他是老了,但是心裡跟明鏡似的。
兒子怎麼想的,他豈會不知道?能力不足,也彆怪他不肯將公司交給
他。
何家是祖輩傳下來的基業,在繼承人的事情上,老爺子自然要慎之又慎。
“我明白了。”
何爸爸再如何不甘,如今也隻能把這口氣咽回去,之後見機行事。
暗中關注的何夫人,雖然聽不清兩個人在說什麼,卻也能推測出其中的原由,心中頓時暢快起來。
至少她和兒子的地位,終於守住了。
這邊。
因為要裝作行走無法自如的模樣,何森鬱上樓的時候,不得不將大部分力氣壓在了孫肖身上。
比起坐在輪椅上,這樣磨磨蹭蹭的走路,還想裝得像,顯然困難多了。
“慢點,不急。”
小孩輕柔的話語,落在耳邊,讓何森鬱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心裡美滋滋的,因為他家小孩終於知道關心他了。
同時,喬南也跟著傭人的指引,朝樓上走。
他走到孫肖旁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關心:“安安,需要我幫忙嗎?”
何森鬱一臉冷漠,搶答:“不需要。”
安安,誰允許他這麼叫的?
男人心裡一口惡氣上來,在孫肖耳邊低聲咬牙:“你讓他這麼叫你的?”
才出去一天不到,就開始招蜂引蝶。
前有一個何明宇還不夠,現在居然又來了一個喬南。
對於何明宇那小子,何森鬱完全沒有威脅感,但如果是喬南的話,他就沒有多少自信了。
兩人從小不對付,因為兩家走的比較近,沒少被圈裡人拿出來比較,算是競爭關係。
喬南比何森鬱小一歲,同樣也是事業有成。
他高中時,發現自己比較喜歡男生,喬家父母也開明,很順利就出櫃了。
喬南自小氣質儒雅,行為紳士,在圈裡很受好評。
這幾年下來,喬南身邊不乏各色各樣的男性,隻是都沒能走到談婚論嫁地地步。
以前,何森鬱對喬南成天和小男生卿卿我我,嗤之以鼻。
萬萬沒想到,如今他也想和小男生膩膩乎乎,而喬南很有可能會成為他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從小到大,兩個人沒少被圈裡的老老少少拿出來比較,陰險狡詐的何森鬱在討人喜歡方麵,可謂是完敗。
也不怪何森鬱產生了危機感。
他現在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身邊這小孩是他的人
,誰要敢窺覬一分,甭管你是誰,都弄死你。
上了樓,臨到分彆的時候,喬南狀似無意提了一句:“安安,彆忘了我們的約定。”
約定,這個詞彙很難讓人不多想。
孫肖感覺將重量壓在他身上的男人,身子一僵。
等走到臥室,身邊人才冷聲質問:“你們才認識幾個小時,能有什麼約定?”
約定一起玩姿勢嗎?
亂想了一些,他的一舉一動都酸氣衝天。
孫肖懶得搭理他,把人扶到床上,轉身就走。
本來在喬家都快睡著了,誰知道這家夥居然按捺不住,自己創造“奇跡”,打擾他的休息。
見他要走,何森鬱及時把人抓了回來。
“你要去哪?”何森鬱心裡酸溜溜想,該不會趁機去客房,找喬家那個虛偽紳士?
這可是何家的地盤,作為他何森鬱的男人,能不能稍微有點自覺,避避嫌?
“我要睡覺。”
困倦感讓孫肖打了一個哈欠。
“在這睡。”
都結婚了,睡在一起不是應該的嗎?
孫肖發笑,在何森鬱以為事情成了的時候,對方無情甩下兩個字:“不想。”
說完,人走了,獨留何森鬱孤零零一個人。
好氣!
-
孫肖獨自走到自己的臥室,正要反手鎖門,手頓在半空中。
他凝神思索片刻,放棄了這個想法,往床上一趟。
不知過了多久,在所有人都已經入睡的時候,一道輕微的開門聲響在安靜的房間。
偷摸進來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摸索進屋。
因為孫肖床頭留了一盞燈,讓他看清楚了屋內情況,這才暢通無阻地走到床邊。
站在床邊的男人,陷入沉吟。
他在猶豫要不要直接躺上去。但萬一又發生白天那種情況,要怎麼辦?
畢竟他家小孩說了,他一個人睡的時候,讓自己彆搞偷襲。
幾秒的思索,何森鬱果斷選擇冒死,爬上了孫肖的床。
他輕手輕腳地躺在另一側,接著拉起被子的一角,一點點挪進去。
簡單的動作,被他弄出了極度艱難的感覺。
費了好大勁躺上去,何森鬱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又看看背對他的小孩,心裡長舒一口氣。
雖然不能上去碰他,但這樣也讓何森鬱心
滿意足了。
他放下心來,闔上了眼。
伴著身邊人的氣息,很快入了夢鄉。
在這間昏暗的房間,床上有人翻了一個身。
這人原本闔上的眼皮,輕輕掀開,清冷雙目中倒影著身邊人的睡顏。
孫肖起身,凝視睡得一臉香甜的男人。
一個呼吸的時間,他伸出了手,捏住了何森鬱用來呼吸的鼻子。
睡夢中的何森鬱,感覺呼吸困難,迷糊睜開眼,朦朧視線中是他家小孩帥氣的臉。
“誰準你睡上來的?”小孩輕飄飄質問他。
何森鬱太困了,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發出一聲困意的氣聲,迷糊回答:“我想和你睡。”
這個眉目冷峻,馬上要三十歲的男人,此時表現得很乖。
男人意識模糊的嘟囔幾句,再次睡了過去,對於方才的事情也以為是在做夢。
幾分鐘後,孫肖才選擇重新躺回去。
在兩人麵對麵的情況下,他選擇闔上眼,很快進入了睡眠的狀態。
黑暗中,何森鬱不自覺朝他靠近。
當兩人親密接觸的時候,什麼也沒發生。
這一次,何森鬱在安全範圍。
-
這一覺醒來,何森鬱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家小孩入睡的模樣。
睫毛很長,皮膚好白,鼻子弧度漂亮。
嘴巴……咳,一看就很甜。
何森鬱明知道想做的事情,可能藏著危險,還是沒辦法抵抗近在咫尺的誘.惑,暗搓搓湊過去,親了一下。
說起來,他和他貌似還沒有好好的親親過這裡。
之前幾次接觸,都是輕點一下,就沒了。
見孫肖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何森鬱屏息,再次襲過去。
這一次,他嘗試描繪孫肖的嘴部輪廓,還時不時咬一下,吸一口。
發現小孩這樣都不醒,何森鬱的膽子更大了,用舌尖進一步探索。
他不由閉上眼,幻想兩人親密互動的情形。
恍惚中,何森鬱感覺被回應了。
他立馬緊張兮兮地睜開眼,果然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這雙眼底隱隱帶著笑意,也不知道是嘲笑多一點,還是寵溺多一點。
他老臉一紅,挪開了臉。
完了,要被質問為什麼會在這張床上了。
早知道,
他就該見好就收,偷偷溜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很顯然,何森鬱之前睡迷糊了,完全沒想起中途被孫肖盤問過。
一隻手伸過去,把何森鬱的臉掰了回去。
他家小孩搭著慵懶的鼻音,問:“怎麼不繼續了?爬床都敢做了,還不敢做後麵的事情?”
何森鬱莫名覺得這話很挑釁。
他坐了起來,故作深沉地回答:“我覺得,凡事都要循序漸進,太急了不好。”
這話說的,像是孫肖忍不住了一樣。
很好,孫肖臉上漾起笑意。
手再次捏著男人的下巴,語調玩味:“你最好記住自己說的話。”
在不合適的時機,錯誤逞能的小孩,是不會吃到糖的。
孫肖的話音才落,何森鬱就開始後悔了,但礙於自己的麵子問題,他還得深沉地點點頭。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想試圖挽回局麵。
於是,男人抓住自家小孩的手,一臉認真:“我們從第一步開始,一起談戀愛。”
他們的結合的原因,過於狗血,始終沒有感情基礎。何森鬱想和他家小孩,一起建立基礎的感情模式。
這樣的話,或許會降低自家小朋友想和彆人,搞各種姿勢的可能性。
何森鬱還不滿足,想了想,嘗試帶走小孩的思維節奏。
“談戀愛,首先就是要專一。”
“要顧及對方的感受,最好和彆有用心的人,保持良好距離,不來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