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何森鬱耐心又認真,生怕孫肖不當回事,左耳進右耳出。
來來去去,無非是想暗示自家小孩,不要出去和彆人搞姿勢,要搞也隻能和他搞。
說到嘴巴乾,何森鬱終於停了下來,觀察對麵人的表情。
這麼久了,小孩都不說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琢磨反駁的機會。
確保何森鬱不會再叭叭叭,孫肖揚揚眉,悠悠提醒:“第一步,不應該是追求?”
一句簡短反問,讓何森鬱之前苦心經營的引導,瞬間付之東流。
他被堵得半晌說不出話。
因為這話有道理,他並不能有力的反駁回去。
萬一後麵還有個套,等著他怎麼辦?
自己挖坑,自己不慎跳下去,他隻能硬著頭皮認了。
故作沉吟過後,何森鬱點
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
很久,房間裡隻有冗長的安靜。
發現沒辦法強行蒙混過關,何森鬱也隻能破罐子破摔,提議:“從今天開始,我們互相追求?”
明明覺得理所應當的事情,當把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卻特彆沒底氣。
對上他家小孩泛開笑容的臉,何森鬱又不爭氣的認慫了,弱弱改口:“今天開始,我會單方麵追求你。”
孫肖很滿意他的識趣。
提醒:“既然是單方麵追求,就要注意分寸,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懂?”
孫肖的語速平穩,沒有任何調笑的意思,顯然是在認真討論。
明明沒有特指什麼事情,何森鬱卻不可避免,想到搞姿勢上麵去了,想到喬南身上去了。
話頭是自己挑起的,他現在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在孫肖要去洗漱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聲低問:“你難追嗎?”
他轉頭,對沒有信心的何森鬱,溫和說:“試試,不就知道了。”
笑得那叫一個好看,讓某人又喜歡,又鬱悶。
因為他摸不清楚,自己小孩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何森鬱重新倒在床上,臉埋在孫肖躺過的位置,熟練,又變態般的閉眼深吸一口。
完了,彎了,也栽了。
說句不可思議的話,隻要能看到他,自己把命給他都行。
他不要命,隻要他。
-
這段時間下來。
何森鬱以複建為由,非要纏著孫肖扶著他,在何家周圍晃悠。
他不知道自家小孩和喬南做了什麼約定,但可以借此把人拖住,不讓他出去亂晃,增加給他帶綠帽的可能性。
相處時間越多,何森鬱暴露的次數也越多。
孫肖見了,也當沒看見,每次都讓何森鬱暗自慶幸。
一看到他以為僥幸逃過,鬆口氣的模樣,孫肖就會彎彎唇角,也不知道在心裡打什麼壞主意。
兩人越發的親密,看得何夫人一臉的慈愛,對孫肖越來越好。
在她心裡,她把兒子能這麼快站起來,歸功了這個男兒媳的頭上。
指不定紀安代替他哥哥嫁進來,也是冥冥中注定的,他才是她兒子最大的福星。
何家的婆媳關係,恐怕是整個圈子裡最為和諧的一對。
讓
本想看熱鬨的人,都不免咂舌。這個叫紀安的冒牌貨,恐成最大的贏家。
作為一個男性,不僅搞好了自古以來的婆媳難題,丈夫何森鬱也逐步走上了正軌。
隻怕再過不久,何森鬱會重掌何家主權。
到時候,作為何森鬱另一半的‘紀安’,就要成為人人羨豔的豪門貴夫了。
好消息,傳著傳著,就傳到了紀家夫妻兩的耳中。
自從小兒子辦了婚禮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也就通過兩次話,叮囑他不要惹怒何家的人,給他們帶來禍端。
現在得知兒子在何家地位不低,何夫人思前想後,主動給兒子打了一通電話。
說她和他爸爸都想他了,讓他回來一趟。
最近,家裡的生意又出現了問題,既然兒子在何家受寵,想必應該能和何森鬱說上話,吹吹枕邊風。
紀安既然作為他們的兒子,幫忙不也是理所應當?
這邊,站在畫板前的孫肖,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嗯了一聲,說明天會回去一趟。
“去哪?”
何森鬱聽到這話,好奇,想起身到孫肖身邊。
孫肖丟開手機,重新拿起畫筆,警告:“彆動。”
何森鬱隻好又坐了回去,乖乖給孫肖當模特。額,穿衣服的模特。
一開始聽到孫肖說自己當模特,何森鬱又期待,又緊張。
兩人開著車,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沒人的僻靜山林之處,身後還有潺潺溪水。
考慮到在荒郊野外,什麼也不穿的話,何森鬱很是難為情。
正想,要不要半推半就的從了?
他家小孩淡淡一句“坐在那就行”,讓他白白做了一路的心理準備,現在隻剩下遺憾。
他在遺憾,自己幻想了一路兩個人情到濃時,難以自控,在這種刺激的地方,做點刺激的事情。
結果呢?
什麼都沒發生。
-
山林的鳥叫,清涼的風,零碎的日光。
都足以讓一動不動的何森鬱,開始昏昏欲睡。
等他醒來的時候,身上披著一件外套,他家小孩還在畫板前塗塗抹抹。
他很好奇,小孩到底把他畫成了什麼模樣。
等何森鬱站在孫肖後麵,一看,嘴角一抽,指著畫板,質問:“我在哪?”
畫是好畫,很有靈氣
,但是人呢?他呢!
他在那一動不動,嘴巴都要笑僵了,畫上卻沒他的影子?
孫肖不答,繼續畫自己的。
一分鐘後,他點點了顏料盤,在何森鬱在的位置上,寥寥幾筆,畫出了一個極其意象的小人。
“在這。”
生怕何森鬱看不明白,孫肖指了指,好心給他解釋。
男人望著臉五官都沒有的小人,陷入久久的沉默。
他抿抿唇,聲音低啞:“你耍我?”
這樣耍他,很好玩?
“嗯。”
簡單的回應,仿佛在說,我就是耍你怎麼了?
這也太讓人生氣了……
何森鬱聞言,立馬氣到不想理他。
在他打算做點事情,表達自己還是有脾氣的時候,他家小孩冷不丁發問:“你冷嗎?”
說話間,孫肖收起畫了一早上的畫,重新鋪開一張新的畫紙。
何森鬱沒留意,悶悶不樂回答:“不冷。”
現在是中午了,不算太冷,因為在山間,也不能說有多熱。
“不冷的話,脫了吧。”
?
男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側目看過去。
孫肖重新調顏料,見他不動,看過去,用自帶笑意的眼神催促,還不快點?
驚喜來的太過忽然。
何森鬱抵住鼻端,掩住唇,發出難為情的輕咳:“真的要脫?”
腦子裡自嗨是一回事,真要親自上陣,說實話他有點慫。
雖然這一大片,都是他們何家自己的地盤,又因為太過偏遠,常年不會有人出沒。
但是,這也不代表何森鬱,就敢光明正大的不穿衣服。
“不然?”孫肖見他遲遲不動,放下畫筆,表情淡了不少,“不想的話,我們回去了。”
察覺小孩態度冷淡,何森鬱心裡一揪。
一個深呼吸後,他選擇抬起手,開始解開衣服扣子。
衣服很快就被他丟在了地上,對麵瞟了一眼,說:“繼續。”
何森鬱凝神,解開了皮帶。
山林的風,始終透著一股涼意。
男人蹙眉,在關鍵時刻止住了動作,因為隻剩最後一塊遮羞布了。
孫肖笑意漸濃,彎了彎嘴角,輕輕催促:“繼續。”
“真的要什麼都不穿?”他試圖掙紮。
孫肖發出一道輕飄飄的氣音,仿若是在回應,當然要什麼
都不穿。
午後的日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零碎的打在男人的身上,形成了天然的光感效果。
不管是構圖,還是光影,都美得讓人窒息。
欣賞這幅絕美的風景,孫肖的目光看似冷淡,呼吸卻不由急促起來。
身上的血液沸騰叫囂,思緒處於亢奮的邊緣。
一道聲音在高聲說:揉碎他神誌!讓他哭泣求饒!讓他尖叫掙紮!
讓他在你的手上逃無可逃,隻能絕望放棄抵抗,讓他的身上流淌出絕美的血色。
然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欣賞他生命的氣息一點點消失……
握著畫筆的手,逐漸收攏。
孫肖的眼底卻詭異的平靜,然而,這卻是他即將失控的征兆。
直到渾身不自在,完全不知道正處於危險中的何森鬱,彆扭問了一句:“你開始在畫了嗎?”
孫肖才把險些失控的理智,拉了回來。
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眼裡終於沒了讓人恐懼的瘋狂。
他開始揮動手裡的筆,開始按照自己的創作方式,描繪看到的一切。
不知道自己撿回一條命的何森鬱,幾度想逃離孫肖的目光,又生生壓下心裡的羞意。
這一次,他算是豁出了一張老臉,他家小孩可彆再耍他玩了,不然他可真要生氣了。
時間流逝的很快,也很慢。
何森鬱下肢發麻,快沒有知覺時,那邊才堪堪收起了畫筆。
在一聲沒有起伏的“好了”,何森鬱可算鬆了口氣。
第一時間,他先去把衣服什麼的穿上,
確保衣著得體,他才走過去,想看看他家小孩把他畫成了什麼模樣。
隻瞥見一眼,孫肖就把畫收了起來。
“我看看。”何森鬱提出自己的訴求。
“不給。”孫肖果斷拒絕了。
“為什麼?”男人眯眼,猜測,“你是不是又耍我?”
那一瞥,上麵確實畫著一個人。
莫非,小孩看著他的人,紙上畫的卻是彆人?
孫肖沒說話,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打火機,直接把畫給點燃了。
見何森鬱想要去熄滅火,他語氣發冷:“站著,彆動。”
何森鬱聞言,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住不動。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那張來不及看到的畫,很快成了灰:,,,